有等來接線員抓起電話的瞬間。
他抓著電話走回到客廳,站在那裡俯瞰著依舊躺在廚房的張佳,他安靜的站著,彷彿一尊雕像,等待著電話那邊傳來回應。
可第二次撥打報警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白強就這麼站著,疲憊又無助。
等到佔線的結束通話音再一次傳來,白強把電話從耳邊挪開,用手指頭蹭了蹭手機螢幕上已經快要乾涸的血,再一次按下了重播鍵。
腎上腺素支撐的那股子狠厲漸漸散去,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後腦勺開始隱約疼痛起來。
他用手揉了揉後腦,一陣刺痛傳來——剛剛他被撲倒的時候,可能後腦撞到了地面,估計應該是腫了一個大包。
等到刮斷的聲音再一次迴盪在耳畔,白強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淡黃色的衛衣,看了看自己身上連成一片的殷紅色血跡。
這些血已經開始漸漸變成深褐色,那是乾涸後血的顏色,很快這些血就會凝固,從粘稠變硬。
抓著沒人接聽的電話,白強轉過身走到了客廳的窗邊,他俯瞰遠處的街道,看到那些動作僵硬的行人,依舊在漫無目的的徘徊遊蕩。
這些行人走路的方式很不自然,同時他們行走的地方也透著一股詭異:正常人走路都是走道路兩邊才對,可這些人均勻的分佈,在馬路中間汽車的縫隙裡也有許多。
白強繼續撥打電話,這一次打給的是自己公司的領導,好聽的彩鈴開始演奏,可最後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低下頭去,翻找著電話本,給每一個名字撥打電話,可等待他的依舊都是無人接聽的結束通話音。
透過玻璃,白強可以隱約看到自己的臉,臉頰上有血,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二十多歲的他玩了許多年的遊戲,很自然的就開始把眼前的一切往生化危機七日赴死之類的遊戲上帶入。
喪屍這個詞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回過頭來,目光投向最遠端的廚房。張佳還躺在那裡,似乎真的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下意識的,他又去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後腦,結果手在觸碰到頭髮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頭髮都如同塗了髮膠一樣,被幹涸的血黏在了一起。
他走回到兩個臥室之間,看了看臥室中間夾著的廁所,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這時候去洗澡算不算破壞現場?警察來了怎麼解釋?各種各樣的想法在他的腦袋裡纏繞成亂麻,讓他又站在原地呆立了許久。
什麼破壞現場,喪屍病毒都爆發了!誰還有功夫來管什麼犯罪現場?警察怎麼可能來?你現在連報警電話都打不通了!對立的聲音隨之襲來,讓白強更加糾結。
他真的有些六神無主,畢竟他生命裡平靜的前二十幾年,可沒有殺人經驗,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
所以當他在到處都能看見鮮血的房間裡站著的時候,能思考的東西確實很平民,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驚豔。
鬼使神差的,白強從客廳又走回到了廚房。他站在張佳的身體不遠處,俯瞰著那張熟悉的側臉。
因為失血的關係,這張臉顯得有些乾癟和扭曲,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可即便是如此,這顆頭顱的嘴巴還在微微動彈,就好像是被砍頭的蟑螂,觸角還可以來回的擺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的汽車笛聲已經停了,也不知道是壓在方向盤上的東西挪開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可能是在剛才搏鬥的時候停的吧,白強心裡想著,也不敢去撿插在張佳屍體上的那把廚刀,轉身又走回到了客廳裡。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被張佳撞破了的房門,還有散落在周圍的砂礫與水泥渣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的思路很亂,每一秒鐘似乎都有一些古怪的念頭出現。
要不是剛剛張佳一直在撞門,把一條胳膊給撞脫臼了,估計憑藉著那股子蠻力,可能他已經被咬死在廚房裡了。心裡這麼想著,白強走進了張佳的房間。
被子散落在地板上,床單上有些褶皺。手機在床頭櫃上,地上還有一些鮮血滴落的褐色痕跡。
想必是張佳撞門的時候流的血,他估計是起床之前就變異成喪屍了,所以連衣服都沒穿,就這樣徘徊在屋子裡,一直到白強的喊聲激活了它的兇性。
白強抓起了張佳的手機,想要嘗試用張佳的電話再撥打求助的電話,可他發現張佳的手機需要解鎖,所以他只能把手機丟到了張佳的床上。
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用滿是血跡的手指頭按開了自己的電腦電源,白強覺得在等待有人上門來處理廚房的屍體的時候,先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開機很快,白強熟悉的電腦桌面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什麼在盯著自己。下意識的,他猛然間回頭,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他小心翼翼的走回到客廳,又看了一眼躺在廚房的屍體,本能的擔心這個張佳又站起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籠罩著白強,讓他整個人都疑神疑鬼。當他走回到電腦旁邊之後,又一次被那種感覺籠罩,他不得不心神不寧的回到客廳,想辦法先安撫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安。
並不是誰都有良好的心理素質,殺完人之後在屍體旁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更何況,白強可不是勒死了人或者毒死個人,他是真的用刀把自己的室友張佳給殺了。
現在整個廚房裡全是鮮血,白強帶血的腳印在客廳還有臥室裡到處都是。
他的頭髮甚至都被鮮血黏在一起,他的身上手上褲子上衣服上,連襪子上都是乾涸的血跡。
再又一次撥打了報警電話,發現依舊沒有人接聽之後,白強終於自暴自棄的把帶血的手機丟在了電腦桌上。
終於,他做出了決定。先想辦法解決掉廚房裡的那個威脅,再考慮其他東西。
於是他走到了廁所裡,從洗衣機上抓過了那雙洗馬桶的時候用的塑膠手套,費盡力氣往自己的手上套。
可悲的是,因為手上有乾涸的血,塑膠手套根本套不上去,半路就被黏在皮膚上,被白強用力過猛撕壞掉了。
氣惱的白強憤怒的把手套扯下來摔在地上,從角落裡抓起了拖把,就走向了廚房。
他走到屍體旁邊,用拖把用力的頂了頂地上的屍體。張佳的嘴還在動彈,眼睛似乎也在盯著白強。
白強被盯得心裡發毛,用拖把砸在了張佳的臉上,讓他的臉滾到了另一邊。壯著膽子,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張佳的脖子,然後猛然間出手,從張佳的脖子上抽出了那把主廚刀。
重新找回了武器,白強多少鬆了一口氣。加上地上的那具屍體一直都沒動彈,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了點兒底氣。
在找回了刀子之後,他又想起客廳的電視櫃裡面還有之前房主裝修的時候用剩下的電線,於是立刻取了過來,準備把地上的屍體先捆綁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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