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現在又是滿潮,也不知道得退多久才能把魚露出來。”
“等開始退就快了,八九點應該就可以露出來吧?”
“等著吧,趕緊煮飯,我已經等不及吃雞了。”
他們這條船的人起來後沒多久,邊上兩條船也陸陸續續有人起來,連帶著岸邊一些村民也都有了走動的痕跡。
等天再亮一些,彷彿整一個村莊都甦醒了,海灘邊也多了不少來來去去倒垃圾的村民,跟玩鬧的孩童。
大家吃完飯無聊,天色又早,就又開始組局在船上打牌等待退潮,順便曬曬早起的太陽。
直到魚船不搖晃,大家才丟掉手中的牌,站起來望向海面。
“開始退潮了,我們的船已經擱淺了。”
“再等一下,還在退呢,大鯨魚很快就露出來了。”
葉父摩拳擦掌的有些興奮,“還不知道那條魚有多大,沒看到過全貌。”
“馬上就能看到了。”
“小姑丈……小姑丈……”
葉耀東扭頭看去,林光遠跟林向陽正站在岸邊。
葉父皺起眉頭,“怎麼又來了?”
“說想看看大鯨魚,我說只要他起得來,隨便他,反正他二叔開著拖拉機往返碼頭跟市場,也方便,要看就給他看一下。”
“以前也沒見你對人那麼有耐心。”
“那對孩子還是得有耐心一點。”
林光遠捲起褲腳就已經淌著水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起不來了,來的剛剛好,正在退潮,馬上魚就露出來了。”
“我早就起來了,吃了藥又等了老半天二叔,然後才過來,我還以為來不及了。”
“等著吧。”
潮水往前沖刷一下,就會往後退一大段,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泡沫跟細軟的沙子。
就這樣,潮水一點一點的往下退,灰鯨灰黑色的背部也緩緩的在水面下露了出來。
大家臉上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能看到了,還得再等等。”
“還要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吧,就能露出全貌了。”
“這麼慢……”
大家雖然抱怨潮水退的慢,但是也沒辦法,只能等著。
隨著潮水的逐漸退去,灰鯨也一點一點的露出樣貌,連帶著岸邊也有人發現了這一異常。
周圍的人口口相傳,潮水都還沒退到底,岸邊就已經圍了一大片的人群了,大家都很好奇的看著水中的大灰鯨,竊竊私語。
有的也在議論著他們這三條船突然停在這裡,是不是跟那條灰鯨有關。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有大船停在海灘這裡擱淺,都還沒過年,歇過年也不至於這麼早,要也是停在碼頭那邊。
一早就有人好奇的多看了幾眼,但是見他們三條漁船沒有離開,還在甲板上曬太陽也只是好奇。
這下子隨著潮水退去,漁船徹底擱淺,也有人走到漁船身旁詢問他們了。
“你們是哪人啊,那條大魚是你們拖上來的嗎?”
“那是什麼魚啊?”
“你們是一起的嗎?一大早就看你們停在這裡……”
“是我們拖上來的魚。”
他們三條船的人也全部都從船上下來,站在了海灘上,等著潮水再退下去。
此時潮水還在他們小腿處,穿著雨鞋還溼不到鞋子裡。
那條灰鯨身體已經露了一半出來,他們要是繼續往前的話也行,就是得淌水到大腿了,大冷天的還是得再等等。
“再等幾分鐘,很快就全露出來了。”
“阿東,你是不是得提前去打電話?也8點多了。”裴父等了這麼久,有些心急。
葉耀東摸著兜裡的手錶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等會兒吧,反正還是早上,沒那麼著急,先上前等潮水都退下去,瞧一下先。”
他已經算過了,今天應該是五六點滿潮後開始退潮,12點左右能退到底,傍晚7點左右才會漲滿。
每個地方海域都會有一點點差異,但是大體的潮汐是不會變的。
今天相當於一整個白天都是退潮的狀態,沒必要那麼著急,先看過情況再說。
他也得摸清楚情況才能知道等會去打電話要怎麼說,也想看一下,驗證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測先。
周圍的本地村民還在那裡議論,拉著其他人問東問西,都是打聽這條魚是怎麼拉上來的,是什麼魚,什麼時候拉上來的。
大家邊跟周圍的漁民說話邊跟著潮水往前,一點一點的靠近擱淺的灰鯨。
潮水還沒徹底從灰鯨身上退下去,他們就心急的直接淌著水向前。
也就本地的村民還留在沙灘上看著,等水位再低一點。
“哇哈,這條魚也太大了吧?”
“怎麼身上都是藤壺……”
“這尾巴都好大!”
大家剛走到魚旁邊就興奮的彎腰去摸它的尾巴,還試著抬一下。
“嘶,尾巴上也都是藤壺,還好我手粗,這要是來一個女的一摸一個口子。”
“拉倒吧,我家裡那婆娘手也沒比我嫩到哪裡去。”
“笑死人了,人家說的是外面的姑娘,誰拿家裡的老婆比。”
“這你就不厚道了,家裡的婆娘也是從小姑娘過來的。”
葉耀東沒管他們調笑,近看這灰鯨滿身密密麻麻的藤壺,沒有一塊好肉,他震撼的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難怪林光遠就趴在上面沒多久,身上的棉襖就刮的都是口子,手上也全都是傷口。
“這也太嚇人了,這麼多藤壺,這是佈滿了整個身體。”
之前在海上看著它身上灰色的,又帶著斑點,還以為就是原本身上的膚色,摻雜了一點藤壺而已。
畢竟灰鯨本來也是像岩石一樣的灰色,身上又帶著白色的斑點。
哪想到這何止是一點藤壺,這簡直是長滿了整個身體,密密麻麻的,他都沒有看到幾塊裸露的好皮膚,只能零星的看到一小片。
聽說灰鯨遊的速度很慢,容易被藤壺附身,但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鯨魚,這也太可怕了。
林光遠也激動死了,“我就說當時趴在這魚身上硌人,怎麼長得這麼嚇人,這些帶殼的能刮掉嗎?”
“可以刮掉,但是需要人類幫它刮,不然的話只能任它生長,這些藤壺稚貝繁殖能力強,很容易遍佈全身。”
鯨魚的皮膚粗糙,且游泳速度也很慢,不容易依靠水流將其沖刷下去,適合藤壺生存,鯨魚魚鰭較短,不能很好清理。
有一部分鯨魚是死於藤壺附著的。
現在這樣近距離看,沒意外的話,這條鯨魚還真的是死於藤壺附著。
之前在海上看到的時候,這條灰鯨還去撞擊漁船,大概是被折磨的,想著靠撞擊去擺脫藤壺。
當時聽到裴父想要引誘這條鯨魚擱淺,他震驚了一下,也想著那就先順著他的意思引誘擱淺,自己再給這條鯨魚清理一下藤壺。
然後等擱淺了,再跟他們商量打算,他自覺自己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雖然是晚輩,但是三條船都有他的份。
另外一條船還是他自家兄弟三個人的,說是完全由他主導的也不為過。
只是,沒想到這條鯨魚根本就撐不到擱淺就半路鯨落了。
可惜了。
不過他想到當時下到海底,這條鯨魚側倒在那裡的時候,他留意到了它的腹部,才決定將它拖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但是好歹先拖回來瞧一下,反正就是費勁了一點,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其他人也在那裡嘰裡呱啦的都是在那裡說這魚身上藤壺太多了。
“就沒見過哪條魚身上全是藤壺,之前遇到的海龜身上也都是藤壺,但是沒有這麼嚇人,這魚這麼大,還全身都是。”
“是啊,就沒有一塊好皮。”
“該不會就是因為長滿了藤壺才死的吧?”
“很有可能,畢竟也沒看跟其他魚打架,身上也看不到傷口,都是這些藤壺。”
葉耀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沒管水被浪衝刷一下,滿到了雨鞋裡,繼續抬腿向前,反正下半身都溼了。
等他沿著鯨魚的身體從尾巴走到腹部,他才停了下來彎腰仔細瞧它的肚子,確實格外的大。
只是連它的腹部上面都佈滿了藤壺,他想摸一下都無從下手。
“這也太嚇人了,跟個刺蝟一樣……全身都是,長滿了,這得多痛苦。”
“你怎麼知道他痛苦?”葉父跟在他身後,走到他邊上。
“你身上要是長了一片的蛇鱗,並且那個蛇鱗還不斷的生長,覆蓋到你皮膚,越來越廣,繃在那裡,你難不難受?痛不痛苦?”
“胡說八道什麼!惡不噁心?”
“看吧,任何一個不屬於自身的東西附著在身體上都會覺得難受,更不要說它這全身密佈都是。再打個比方,就跟蚊子叮了全身一樣,還永久消不下去。”
葉父打了一個冷顫,也覺得有些嚇人。
邊上跟著的裴父原本不覺得這些藤壺有什麼,都是海邊常見的,但是葉耀東這麼一說,他也覺得很可怕。
“那這條鯨魚就是被藤壺弄死的?”
“大機率是的,去看看它的頭部。”
腹部現在沒轍,只能先去看看頭部。
之前在水底下看著它的頭部也都是藤壺,但是現在退潮了,走近了看能更清楚。
因為一路是在海里拖過來的,灰鯨是頭向下,被沿途的一些礁石磕碰磨損,身上的藤壺也都有些碎裂,頭部一大片部位有很明顯的刮蹭痕跡。
葉父看了忍不住道:“看,還真的都是藤壺,它眼睛鼻孔周圍都是,這時間一長還怎麼活?”
裴父也低頭仔細的看,“看來還真的是這些藤壺長得太多了,所以它才痛苦死了。”
葉耀東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體重太大了,自己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又吃不進去東西。”
鯨魚體重太重,在水裡時靠水的浮力支撐,現在全身長滿了藤壺,又難受痛苦又重,眼口鼻都是藤壺也影響覓食,等身體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了,扛不住了就容易直接鯨落,把自己壓死的,骨頭折斷,內臟破裂。
葉耀東又再次聯想到它之前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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