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聽楊小濤這麼問，突然讓他想起，原先軋鋼廠的時候，研發科設立時的初衷。
那時候，楊佑寧只想給楊小濤安排個職位，留住這個人才。
可這傢伙進了研發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簡直就跟開啟寶庫的大門，直接讓軋鋼廠坐上了火車，一陣嘟嘟嘟的成了頭車啊。
劉懷民與楊佑寧眼神一碰，就知道楊小濤這傢伙又開始折騰了。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反對。
他們的態度很明星，讓這傢伙折騰吧！
不折騰，難道在辦公室裡看書？氣他們？
甚至越折騰的厲害越好。
何況，年輕人，不折騰那麼多精力怎麼釋放?
憋壞了可不好。
同樣的，陳宮和徐遠山同樣對視著，隨後都笑起來。
這跟當年，一樣。
“楊總，我，我們廠沒有這樣的部門！”
管志勇有點緊張，楊小濤這麼問，他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有。
“那你們鍊鋼的裝置、使用的方法哪來的！”
楊小濤皺眉問道。
“這個，裝置都是以前上級派發的，鍊鋼的方法也都是上級的，操作流程，工作方法，都是上級發放的，我們按照著做就行！”
管志勇將知道的都說出來。
楊小濤一聽就知道，這跟多年前的軋鋼廠一個樣。
機器落後，裝置壞了還不敢修。
“你們就沒有嘗試著改進下了機器裝置?”
“或者改進鍊鋼的方法？”
楊小濤有些無語，這也太聽了吧！
不，是擺爛吧！
有就照著做，從來不去探尋為何這般做，這樣能提高水平?
“沒，沒有！”
管志勇小聲的回答，心裡七上八下。
這為總設計師雖然年輕，但嚴肅起來，真的很有威嚴。
片刻後，在會議室寂靜中楊小濤緩緩開口，“管廠長，給你一個任務。”
管志勇抬頭。“我給你7天的時間，下個周的今天，我去鋼廠，要看到你們鋼廠的研發科。”
管志勇立刻起身，“我明白，回去我就組織人手，組建起來。”
“嗯，不過，這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行，有兩個條件要滿足。”
“第一，入選的人，工作經驗豐富，為人實誠，肯下苦工夫，還要身世清白的人。”
“那些什麼鬼畜的後代，堅決剔除。”
“這點很重要。”
楊小濤想到後世什麼‘唯才是舉’的，那是真的‘唯才’了，最後跑出國成了人家的‘工具’，這種事，要從根上斷絕。
至於什麼人才難得，什麼一才難求，狗屁。
地球缺了誰照樣轉。
全國上下那麼多人，就你能啊。
祖上犯得罪，楊小濤不會一棍子打死，但有些東西，你還是別碰的好。
畢竟，基因在那，楊小濤用起來不放心。
管志勇狠狠點頭，現在國內的情況他清楚，工人最光榮。
有些人，他也不敢要。
“第二，要有相關學歷，最好是學生，對鍊鋼有理論基礎的人。同樣，身世要清白。”
楊小濤將這兩個條件說完，“這兩個條件，滿足任何一個都可以進入。但研發科裡面，必須兩種人都要有。”
管志勇將兩點記在心裡。
”楊總，我明白了。”
“嗯，至於鋼廠的機械維修，丁廠長，你看安排人去看下，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再跟我說，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間要多多幫扶。”
丁祥軍立即點頭，“回頭就安排”
楊小濤說完，看向劉懷民，他這邊完事了。
劉懷民點頭，“同志們，剛才楊小濤同志說的，非常有道理，希望大家切實落實到位。”
說完，又看向楊佑寧。
楊佑寧卻是笑起來，“我這有個好訊息跟大家分享。”
眾人都抬頭看過來。
“我機械廠研發科，在楊小濤同志的帶領下，成功研製出半自動銑床，若不出意外，中秋節前產出第一臺半自動銑床。”
楊小濤聽了登時無語。
這還沒做出來呢，就提前說了？
萬一要是最後失敗了，他臉還要不要了？
最主要的是，這傢伙強調自己帶領是啥意思？
剛才不就是說了句找他跟書記嘛，怎麼這麼小心眼，就不能學學劉書記？
報復，這傢伙！
還好，自己搞出來的設計圖，由系統判定，不會出錯。
這要是換個人，誰有把握圖紙設計好就一定是正確的，就一定能製造成功。
“這傢伙是真敢說啊！”
楊小濤慶幸自己是有系統的男人，同時又在心裡吐槽著。
卻不知，正是楊小濤的一次次成功給了楊佑寧這個個信心。
楊小濤拿出來的設計圖，那一定是沒問題的。
啪啪啪。
猛然間，掌聲從四面八方襲來。
知道國內工業情況的，瞭解工業情況的人自然明白，這半自動機床意味著什麼。
那將是打破技術封鎖的錘子，為國內機床發展推開一道門啊。
丁祥軍看向楊小濤的目光充滿熱切，有這本事的人在，機械廠的未來不可估量啊。
人們口中的老九，將會成為一機部的新生力量。
甚至超越前輩，成為一機部的頭牌。
能夠在其騰飛時候，踏上這輛戰車，是他的榮幸，也是他們機修廠的榮幸。
周升紅雖不明白什麼叫半自動銑床，但見身邊的管志勇都激動的跳起來，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事，立馬跟著鼓掌。
“回去，就把門口的牌子摘了，把新牌子換上。”
會議在一陣熱切的掌聲中結束，既讓眾人認識到新成立的機械廠的潛力，也讓人清楚瞭解楊小濤這位總設計師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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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會議室，楊小濤將鋼廠的人叫到辦公室後，單獨詢問一番。
瞭解具體問題困難後，才讓其離開。
辦公室裡，楊小濤得會以內容翻看一遍後，閉眼慢慢梳理思路。
良久，緩緩睜開眼睛。
“當下，先要解決柴油發動機的生產問題，所以，半自動銑床是關鍵。”
想透徹之後，楊小濤出門前往二車間。
半自動銑床的程序，要加快了。
......
“老劉，咱們這位小楊同志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魄力，很有野心的嘛。”
書記辦公室裡，楊佑寧端著搪瓷缸子笑呵呵的說著。
劉懷民放下秘書遞上來的報表，抬手拿起煙來點上，一旁的楊佑寧看著煙盒舔了舔嘴唇。
“有魄力，有野心不好嗎?”
“總比那些木頭好吧。”
“我現在就想看他能不能帶來意外之喜。”
楊佑守上前迅速摸過煙盒抽出一根，“你就這麼看好他?想信他?”
劉懷民看了眼沒幾根的煙盒不動聲色的按在手掌下，這可是他兩天的份額。
然後眉頭一挑，“不相信他，相信你啊！”
“本來說好的，揭幕式上公佈的，你倒好，提前說了，這要是訊息走漏，看你怎麼收場？”
“這是怪我？”
“那還用說。”
“你？你竟然不相信我？”楊佑寧立馬不幹了，“好你個老劉，看不起誰呢！咱倆一起這麼多年了，我，我…。”
楊佑寧說著，目光在桌上掃視，最後看劉懷民把煙按在手下，也沒說出個“我什麼來”，轉身，走到門口，“我回去拿煙去。”
等楊佑寧離開，劉懷民才挪開手掌，“哼，我還不知道你！”
說著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這些天，忙的是昏天暗地，不可開膠，工作起來連軸轉，有忙不完的事。
可為了儘快搞定，理順機械廠的工作，又不得不撐著。
有時候劉懷民真的羨慕楊小濤，年輕，就是好。
所以為了跟上進度，打起精神，煙就成了必需品，而且還是飛速消耗的必需品。
這種情況下，劉懷民哪能大度分享香菸？
……
臨下班的時候，一車間門口。
陳宮看著楊佑寧一邊說著楊小濤什麼魄力啊，什麼有野心啊，一邊抽著自己的煙，心裡十分別扭。
這話，你跟老王說啊，他肯定相信。
你跟我在這說個頭啊！
大家都是看聊齋的，誰不比誰精啊。
等楊佑寧要抽第三根的時候，陳宮直接拿著煙盒回了辦公室。
老子的煙也不夠抽的啊！
楊佑寧無奈，搖頭。
“不就是幾根菸嗎?小氣。”
辦公樓裡，陳宮碰到回來的楊小濤，眼珠子一轉，立馬小聲說著，“老楊他媳婦管著不讓吸菸，聽說是對身體不好，你可別犯錯誤。為了老楊好，別在他面前拿煙。”
楊小濤馬明白，二手菸的危害可一點也不少。
“陳叔，你放心，絕不給他機會。”
“嗯，這才對嘛。”
陳宮開心的笑著，滿意的回了辦公室。
隨後兩天，關於楊廠長因為吸菸造成身體不好的事情迅速在機械廠內外傳開。
眾人見了楊廠長，都自覺將煙揣在口袋裡，就是嘴上含著的，也會找地方碾滅，等楊廠長走了，再點上。
兩天後，楊佑寧看著楊小濤辦公桌上乾淨的能照鏡子，伸手暗示了好久，也不見他拿煙，無奈的轉身準備離開，臉上很是失望。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機械廠的煙鬼都變正常了？
一個個都不吸菸了？
原本在家裡被媳婦管著要少抽菸，就想著來工廠蹭煙，卻不想風向變了，平日裡一個個煙不離手的傢伙，竟然都不吸了，不，是當著他的面不吸了。
可把他難受死了。
尤其是楊小濤這傢伙，都看到口袋裡有煙了，就是不住外拿，小混蛋啊！
見楊佑寧準備離開，楊小濤也是鬆口氣。
這是對方今天第三次來了。
每次都是打著半自動銑床的幌子，畢竟，明天就是中秋了啊。
需要交貨了。
就在楊佑寧心裡喊著人心不古，尊老之風已逝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然後就看到婁曉娥大步跑進來，“廠，廠長，領導。”
先是看了眼楊佑寧，收起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常主任讓我告訴您，半自動銑床已經做好了，請您過去看看！”
緊接著，婁曉娥恭敬又帶著激動的說著，楊佑寧離得近，迅速反應過來，“做好了？”
“嗯，我來的時候，正在除錯！”
“走。”
楊佑寧邁腿出了辦公室。
楊小濤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卻是走向書記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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