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沒有，咱們就去國外買就是了。”
就在會議室裡略顯尷尬的時候，陳老這時候開口解了王軍紅的困境。
然後看著楊小濤，“如果給你們足夠的原材料，機械廠有沒有信心做出來？”
楊小濤立馬保證，“首長放心，我們有信心做出來。”
“好，這件事我會通知外貿那邊。”
“正好咱們呢掙了點錢，這花花綠綠的紙換成物資才最合適啊。”
陳老笑著，眾人聽了也都笑起來。
他們這時候才想起來，現在可不是以前，那點外匯都得省著花。
現在，賺錢的生意好多呢。
“就是，這錢就得儘快換成實物，不然跟廢紙有啥差別。”
周老也跟著笑起來，然後看向陳老，“首長，我們那大船啊，實在是缺...”
“打住打住。”
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秦老打斷。
“老周，你今天佔了不少便宜了，還想咋地？”
“還有這合金還沒出來呢，你就要下手了？”
周老聽了也不掩飾，看了眼秦老，“咋了，你不也是盯著嘛。”
“我那是為了潛水艇...”
“你別說這個，說這個我就來氣，這明明是我們六機部的專案，被你們後勤處搶了去，要不要臉啊。”
“這是上級的決定，給我們那是因為我們技術過硬，信得過我們...”
“哈哈，過硬還掉下來啊。”
一旁的王老突然插了一句，秦老立馬轉頭怒目而視。
“厚臉皮的傢伙，說誰呢...”
“說誰誰知道...”
“五十步笑百步，這就是你們的能耐？”
“那也比睜眼瞎強...”
原本的勢均力敵很快變成了以一敵二，漸漸的又有人加入其中，逐漸變得混亂起來。
對此，楊小濤幾人只是默默的走到一旁，將戰場讓出來，充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楊小濤坐在陳老身邊正說著自己怎麼練出來的這個本事，黃老跟夏老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錢老更是不時詢問一句，楊小濤也是鄭重回答。
“就是平時多觀察，多記，多想...”
陳老聽了一副欣慰的樣子，“你這本事得傳下來啊，找幾個徒弟，要好好教一教。”
“對了，聽說車間裡的工人不都是由師傅帶徒弟嗎？”
“你也是八級大師傅了，有徒弟沒？”
說起這個，一旁的劉懷民立馬插話進來，“首長，這件事很早之前，還是軋鋼廠的時候，我們就想讓他帶徒弟。”
“您也知道，這一身本事啊，要是沒個傳人那不是虧了嘛。”
“可後來，您猜他怎麼說。”
劉懷民不理楊小濤給他使的眼色，一副跟別人分享秘密的樣子，心裡激動的不行。
“他說啊，自己太年輕，不適合給人家當師傅。還說人家叫師傅，會把自己叫老了。”
“您看看，這也算是理由？”
陳老和錢老聽了笑著，確實，如果不看身份不看楊小濤做的這些事，確實是個年輕人啊。
就是放到車間裡幹活，也沒人覺得不妥。
“我不是不收徒弟啊。”
楊小濤連忙開口解釋著，“我這不是，不是新社會新風氣了嘛，這什麼師傅徒弟的，那是老一套作風。”
“咱新時代的工人，不搞那一套。”
“我看你就是想偷懶。”
陳老在一旁戳破楊小濤的謊言，楊小濤只能哈哈笑著。
“我這也是，也是沒啥時間啊。”
“您不知道，機械廠、製藥廠、化工廠還有鋼鐵廠。”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研究專案，就是這啥鈦錸合金的事，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楊小濤說著自己的事，一旁的黃老看了眼錢老，“呵呵，怎麼聽著，比咱們還忙啊。”
聞言楊小濤大囧，連忙解釋著，“我這是小忙，瞎忙，跟您比起來差遠了。”
“是嗎？”
“是，絕對是！”
黃老好奇問著，楊小濤立馬端正回答，夏老幾人在一旁笑著。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談話內容並沒有拘束在合金方面，而是工廠管理、發展方向、取得的突破等等多方面的交流。
當然，楊小濤是認真的好學生，大部分都是聽著，只有問到他的時候，才會說兩句。
而聽了這些人的談論，楊小濤才會感覺各行各業的發展情況。
尤其是二機部，聽錢老說起氫彈的研究，更是讓他心神馳往。
這玩意越大，越有安全感啊。
隨後又說起中科院研究的衛星來，錢老更是感慨，如果鈦錸合金能夠及時製造出來，困擾中科院的重量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對此，楊小濤只能表示，一旦原料到位，會盡快展開研究。
陳老也說了，會讓外貿那邊儘快買回來原材料。
哪怕多花點錢，也沒啥。
幾人又交流一番，陳老看看時間，隨後陳老揮揮手，“行了！”
“都消停點。”
另一旁還在爭吵的秦老幾人也停了下來。
楊小濤看去，幾人雖然吵得起勁，但誰的屁股都沒離開椅子。
顯然，大家都很‘剋制’。
“今天大家難得來一趟這機械廠，我呢，作為此間主人，盡地主之誼，今中午我做東。”
“咱們吃飯去。”
陳老說完，眾人立馬贊同。
隨後一群人在機械廠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出門往同層的接待室走去。
“老陳，食堂那邊安排好了？”
出了會議室門口，楊小濤就看到忙活的陳宮。
“放心，都準備好了。”
“每個桌上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主食饅頭面條，主打的就是量大管飽。”
陳宮忙活了一上午，這點工作安排的很是妥當。
“行，讓同志們辛苦一下，這次過後，都有獎勵。”
“哈哈，這話我早就說了。”
陳宮笑道，兩人來到招待處。
這裡原本是一間會議室，只是臨時充當了接待室。
屋子不小，裡面擺放著四張大桌子，周圍擺放著桌椅。
楊小濤進來的時候，陳老就揮手，“小濤，過來坐這裡。”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
原本楊小濤的位置是跟牛老他們一桌的，作為機械廠的主人自然是陪著客人吃飯。
陳老這一桌上都是各個大佬的位置，人不多，卻規格最高。
就連劉懷民都沒位置，只能招待跟著一起來的領導。
楊小濤手上正拎著酒，聽到陳老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周圍人也都盯著他，目光裡多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愣著幹啥，過來坐這。”
陳老再次開口，黃老更是拍著旁邊的椅子，“趕緊的。”
看了眼，周圍都是機部的大佬，身邊就是陳老跟黃老。
至於秦老跟錢老幾人也都是笑著點頭。
這下楊小濤也不能矯情，拎著酒瓶子就上前坐下。
在他想來，左右不過是主陪唄，喝酒就是了。
只是在其他人眼中，這意義自然是不一樣。
能夠坐到那張桌子上的人，哪一個是簡單的？
哪怕楊小濤現在的地位達不到，但楊小濤有個最大的優勢。
那就是，年輕啊。
此時此刻，各個機部來的人看向楊小濤的目光都不同了。
這就是未來的大佬啊。
而且，還是陳老手下的大佬。
搞不好，會成為陳老的接班人呢。
畢竟大家都清楚，陳老的身體不太好，而且年紀也不小了。
現在也是時候開始物色人選了。
眾人心思各異，卻都將楊小濤的地位拉高到自家老大平齊的位置上。
就是同桌的王老幾人，也都覺得，楊小濤坐在這桌很合適。
要是去其他桌，那不是降維打擊嘛。
眾人落座，機械廠的工作人員立馬將做好的飯菜上桌。
陳宮趁著出去的時候，連忙叫人將王國棟找來頂替空出的名額。
接下來可是喝酒的戰場，他一個人招架不住啊。
“首長，給您滿上！”
楊小濤熟練的開啟酒瓶，酒都是機械廠特意招待貴賓的茅臺。
這也是上級給他們的份額，也只有這場合才會拿出來。
陳老笑呵呵的點頭，黃老更是欣慰著，看楊小濤就跟看自家後輩似的。
“這酒夠不夠？”
“不夠的話我車裡還有啊。”
周老看著桌上的杯子都是三兩半的，一圈下來，兩瓶酒就得見底，於是在旁邊說著。
“首長，來我們這還用您帶酒啊，放心，好酒沒了，但二鍋頭管夠。”
周老聽了立馬挽起袖子，“就衝你這句話，今天咱們得喝個盡興。”
王老聽了原本想說的話立馬嚥下。
“好，您放心，一定陪您盡興。”
楊小濤也說著，然後拿起酒瓶來到錢老跟前。
錢老越看楊小濤越是喜歡，年輕人有想法，有魄力，還有擔當，難得啊。
“首長，我跟您倒酒！”
“好，我啊，不勝酒力，這半杯就行。”
錢老一副書卷氣，說話很輕柔，很有感染力。
“老錢酒量不行，我這，多來點。”
坐在錢老身邊的秦老立馬說著，然後將杯子往前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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