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科院。
老院長回來後,就在辦公室裡坐著。
不時拿起電話給西北打過去,想要了解情況。
只是每次撥打都沒有人接聽,這讓他一直處在緊張擔憂狀態下,久久無法入睡。
眼看著天微微亮,他再次撥打出電話。
就在他以為這次又沒人接的時候,電話轉接突然通了,不過說話的人不是高玉峰,而是一名農科院的學生。
老院長連忙表明身份,然後詢問那邊的情況。
只是話說完,對面竟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院長,高主任住院了。”
“啥?到底什麼情況?”
老院長一驚,連忙問道。
說話的女學生突然哭起來,然後絆絆磕磕的將事情說出來。
“當時,高主任帶著我們出去,用草鋪上...”
“後來冰雹停了一陣,大家都忙著蒲草,還有很多人來幫忙,高主任就去指揮...”
“可誰想到冰雹又下了,高主任眉頭被砸了一下,身上多處淤青,我們只好將他送到診所去...”
“這次,這次咱們有很多人都受傷了,主任,老師,還有同學們,都,都受傷啦...”
“院長,您什麼時候來啊,現在就我們三個女生了,院長,我們怕...”
女生哭起來,院長聽了心如刀絞。
可自己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啊。
良久,女生平復心情,“院長,主任,主任跟我說了。”
“他說,這次損失,沒有一半,頂多,頂多就三分之一,我們,盡力了。”
嗚嗚
女生說到傷心處,再次哭嚎起來。
“好,好...”
“你們等著,院長我去接你們,接你們回來。”
“你們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大家啊。”
老院長再也忍不住,伴隨著話語流下兩行渾濁的眼淚。
鈴鈴鈴
剛剛睡著的陶老被警衛叫起來,說是有農科院的電話打過來。
陶老立馬起來前往書房。
昨天的忙碌,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身體有些吃不消。
回到家裡吃了沒多少東西,就回屋睡覺。
現在這麼早被叫起來,整個人腦袋都暈乎乎的難受。
不過他也知道農科院的事情非常重要,也顧不得埋怨,接起電話。
隨後,就聽到裡面老院長的聲音,講述著西北那邊的情況。
陶老立馬沒了睏意。
尤其聽說許多人因此受傷,心頭更是佈滿陰霾。
“同志們,都是好樣的!”
陶老沉默著。
“對了,他們還說…”
陶老瞬間心又放下來,聽完後,結束通話電話躺在床上,心頭放鬆,想要拿起電話。
可看到牆上的座鐘,想到今天的勞累,就是身體還算健壯的他都覺得吃不消。
這時候,還是不要打擾休息了。
不過,他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要找個人來訴說此時此刻的心情,他需要找個人來分享自己的歡喜。
想到這裡,陶老深吸一口氣,走出房子,看著頭頂上亮堂的天空,隨後走下樓,來到樓下屋子裡。
“老古,起來起來。”
跟以前一樣,房門沒關,陶老走進來,順便開啟燈喊著,彷彿跟屋子裡的人很是熟悉。
而此時,客廳處,正在躺椅上晃盪的光頭老人聽到聲音慢慢睜開眼睛,然後看到陶老走進來。
於是伸手拿下旁邊的鬧鐘看了看,然後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躺著。
“老古,別裝睡了,起來,找你喝酒。”
陶老心裡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受,反正挺複雜的,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喝點酒。
等會兒回去還能補個回籠覺。
至於老古嘛,反正白天也是在圖書館裡睡覺,少睡一會兒也沒啥。
“沒空,才幾點啊。”
躺椅上的老人眼睛也不睜,繼續躺著,聲音裡很是無奈。
碰上這麼個不靠譜的鄰居,也是倒了血黴。
陶老卻是走進來,然後看著客廳一旁擺放著一摞摞書籍,不由感慨道,“你啊,又往家裡帶書。”
“跟你說過好多次了,就不能注意點?”
陶老說著來到一旁,從書桌底下翻出一個鐵盒子,然後擺放在桌上,使勁開啟後,裡面放著兩瓶茅臺。
邊上還有兩個小酒杯。
“你看看,老大給你送來的酒,都幾年了也不喝點。”
陶老說著來到一旁坐下,拿出一瓶酒就開啟倒上。
“你這人就是屬強盜的,進我家來不敲門不說,翻箱倒櫃的還搶我酒喝,最後好說我的不是,這天地下怎麼有這樣的理。”
老古終於躺不住了,他知道這位來了,自己是甭想繼續睡了。
說完起身走到一旁,然後從一旁廚子裡拿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子上。
“這要是換成別人,早就把你轟出去了。”
陶老見了立馬笑著開啟露出裡面的炸花生,“我就知道你這有。”
老古翻個白眼。
“說罷,這次又有啥不好的事!”
“每次來都將負面影響甩給我,合著我就是你的精神垃圾桶唄。”
陶老捏著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你這話說的,什麼精神垃圾桶,多難聽啊。”
“我這叫徵求革命同志的意見,更好的集思廣益。”
“拉倒吧你。”
老古直接打斷,然後瞥了眼說道,“趕緊說完了,我還要去圖書館呢。”
陶老聽了皺皺眉,“老古,我說你吧,都退休了就別折騰的了,圖書館的活讓給其他同志,你在這也好,去幾個小子那也行,就不能享享清福啊。”
“還有,這,這,這些書,你別往回帶...”
“外面什麼風聲你也不是不清楚,合不著為了這些書將自己陷進去...”
陶老指著周圍一圈書籍,認真說著。
在他看來,這些書固然重要,但比起老古來,還是自己的同志更重要。
老古卻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書?這些書怎麼了。”
“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這麼多年了,歷經多少戰火才保留下來的,可現在,不僅不好好保護這些瑰寶,還要...”
老古說起這個就是氣憤不行,“我不帶回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被人燒燬了啊。”
“這上面的一個字一句話都是先哲留下的思想,我不敢說都是精華,但就是糟粕也有警示的作用吧,一把火燒了,除了看個火花,還能剩下什麼...”
“書又沒做什麼壞事,他是無辜的。”
老古說起書來神情就顯得激動,不等陶老開口,又拿起酒杯抿了一下,“還有,你是領導,你說句公道話,那姓孔的都死了兩千多年了,這事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吧。”
“要怪也是那些打著老孔的名號,唯利是圖,心懷不軌,心思不正,居心不良的不肖子孫吧。”
“老陶,你說說,這些書怎麼就阻礙著他們了?”
“那些口口聲聲瞎喊的,他們真的讀過這些書嗎?知道書裡面的意思嗎?有過思考嗎?沒有,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這些書,他們純粹是為了發洩,為了...”
“老古,消消氣,消消氣,咱們今天不說這個行不行!”
陶老突然發現,自己跟他沒事說這個幹嘛!
這話題,論起來說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說完。
現在好了,自己倒成了傾吐物件了。
“我說,我說完了就走。”
陶老拿起酒瓶給對方斟滿,“我們今天西北那裡啊...”
“剛剛不久接到電話,我們的同志啊,都是,都是好樣的。”
陶老將情況說完,兩人都是沉默。
他們見慣了生死,習慣了犧牲,卻無法在面對犧牲時,保持冷靜。
“來,幹。”
砰
酒杯碰撞,傾入喉腸,二人無語。
良久,老古才長嘆一聲,“都是好同志,好同志啊!”
......
楊小濤起床後,簡單吃過早飯就前往大棚繼續忙活。
冉秋葉也跟著去幫忙,至於婁曉娥則是頂著黑眼圈,坐車回四九城。
機械廠總得有個人幫著處理檔案,哪怕楊小濤只籤個字,也要知道簽字的原因。
而整理資料的事,就是婁曉娥的工作。
來到大棚,眾人又是一番忙碌。
直到半下午,楊小濤才看到趕來的老院長。
而後也知道了西北的訊息。
心中對高玉峰他們感到敬佩,能夠冒著冰雹衝出去,這跟槍林彈雨有啥區別?
這能夠保護住三分之二的藥草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老院長說完,楊小濤並沒有叫停大棚的工作。
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事呢,沒了冰雹還有沙塵,還有乾旱,還有蟲災...
所以楊小濤跟老院長商量下,大棚的種植該怎樣就怎樣。
到時候種出來的咩咩蒿,哪怕多了也比少了強。
老院長說完後,就坐車離開。
他要兌現自己的承諾,接人回家。
楊小濤卻是一直留下。
這也是方便小薇操作。
隨著附近村子人員到位,各種物資齊全,大棚的載種速度越來越快,而小薇和分身也越來越忙碌。
好在現在太陽能量充足,晚上的時候也能吸收月光,小薇也能扛住。
又是一談過去。
楊小濤跟冉秋葉跟著眾人回到家裡。
又是帶月荷鋤歸的一夜。
不同的是,這次兩人沒有繼續探討人生,而是早早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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