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已經被廢作了平民,怎麼可能還有起復的機且他的屬下死黨大都被我父皇或殺或流,如今太子黨的勢力全無,他又不佔大義之名份,天下皆知他是因失德而廢,怎麼可能還有回來的機會,不過,俊哥兒您為什麼要這麼問小治?”李治很理智地分析了一番之後,倒開始反問起了我來。
“你三哥青鳥呢?”我再次問道。
李治微微一愣:“俊哥兒,您今天怎麼怪怪的,莫非還在為前幾天的那件事兒發愁不成?俊哥兒放心,治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們那樣做的。”李治的目光很是坦然。
“我並不擔心你。”我飲了口酒笑言道,挾了筷菜丟進了嘴裡,這話有點假,不擔心這棵牆頭草才怪,天知道他會不會被他舅父那張歪嘴給吹得倒伏掉。李治低了頭,悶悶地飲了幾口酒之後抬起了頭來,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旋及朝我道:“俊哥兒,不用擔心我舅父。”
我手的是竹筷不由得一頓,抬眼望著李治,死盯著他,李治很是坦然地面對著我。“三日前,我多次追問,舅父並沒有承認,不過小治知道,除了他,怕是旁人都不會這麼做的。”
“你覺得你舅父這麼做,合適嗎?”我放下了筷子,輕嘆了口氣道,李治告訴我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我跟長孫陰人繼續暗鬥下去,他也很明白,我和長孫陰人都與他站在同一條戰壕裡,只不過,我們倆隨時都會捅對方一刀。
“不合適,我不希望我坐的那個位置上,像我父親一般,全是血。”李治低下了頭。“武德九年,小治還未出生,可並不代表我不清楚這件事情,當年,我母后臨去的時候,摟著我說了一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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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相信我,留著他們,比他們死去的作用會更大,今日一別,怕是要到來年才能再遇了,麻煩你照拂一下我父親,我不希望他太累了。”我朝著李治舉起了杯子。李治卻沒有舉起酒杯,只是抬起了手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治相信師尊,也請師尊相信李治。”
“好的,來,咱們把這壇酒都喝光了。”我大聲地道。
“……俊哥兒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唉,有您這樣的師尊,著實讓人頭痛得很。”
“放屁!有本事先還我錢再說這樣的話!”
“俊哥兒,你這根本就是不信任我的人品,這會讓我很難過的,您也知道,當了太子,我的應酬是很多的,要不這樣吧,等我登上了那個位置之後,一定會把利息付清的,至於本金嘛……好了俊哥兒莫要瞪眼,本金肯定也得還您,不過期限還說不準”
“……”我無語中,攤著這麼個傢伙,看樣子,李叔叔還真是家門不幸。算不上承諾,不過,李治那鄭重的表情讓我沒辦法不相信他。雖然我很想把這貨兩大棒子抽暈,刮光他身上的金錢,把他的衣服也扒了,他吊在城門樓子上,讓全長安的人看清楚這個不良太子的真面目。
我正站在房中,撐開雙手,叉開雙腿,一臉的滿足感,別誤會,我這是在穿出徵的戎裝四位妻妾把丫環們趕在了一邊,親自為我打理,貼身的連環甲,然後是戰袍,最外面是擦得耀花人眼的新式明光鎧,其實也是鍊甲,不過在鍊甲外表覆蓋了大塊的,整體衝壓而成的甲片,防禦力比之上次出征所穿戴的盔甲防禦力上升了不止一籌,不過重量去輕了很多,也是拜託眼下的武研院研製工作的福。
綠蝶站到了榻上,替我把鳳翅冠戴到頭上,拉著綠蝶的手兒,輕輕地香了一口,只覺得她的纖手微微一顫,任由我牽著,扭頭一看,綠蝶這丫頭又開始眼淚汪汪了。“乖綠蝶,可不許哭,這次為夫不過是去旅行罷了,也就是去遼東逛逛,到時候就會回來的。”我心頭一軟,溫言笑道。
“妾身沒哭,只是好久沒見俊郎又穿這麼一身了。”綠蝶慌張地抬手抹了抹眼睛強笑道。
“好了妹妹,別怕,我可是跟我爹爹說好了的,不讓俊郎竄前去耀武揚威的,乖乖的躲我爹身後當他的狗頭軍師!”李漱系我係好了扣帶,蹣跚地挪步到了綠蝶的邊上,牽著綠蝶的手兒笑道。
立即逗得宮女姐姐與程鸞鸞都嬌笑了起來,綠蝶淚顏也綻開了笑容,似乎又覺得不妥,乾脆就垂下了頭。
我瞪了
眼:“你這什麼話嘛,難道為夫就你說的那麼不堪嗎們,本公子可是出將入相的人物,對付高句麗,怕是我大唐精銳集體放個屁,都能把他們的都城給吹飛了。”
“有您說的這麼難聽的嗎?做什麼不好,放……不說還好,這不成心噁心人嗎?”宮女姐姐忍不住輕啐了一口。“哪有,嘿嘿嘿,諸位美人,為夫這次出征,一定給你們整一個大大的勳章回來,掛在家中。以後啊,讓咱們的孩兒也曉得,如果當年沒有父輩們的努力,哪會有他們今天平安幸福的日子。”
“夠了,打官腔,誰也沒您說得順溜,該去見見公公婆婆和大哥大嫂他們才是。”程鸞鸞笑著推了我一把道。
老爺子端坐、孃親端坐,大哥大嫂也端坐,就連老三也端坐?靠,這小傢伙怎麼能坐在那兒!怒了,一把將這小屁孩拽了下來:“給我一邊去。”“不,我要坐這!”老三很是執著地趴在地上。
“是不是皮癢了,信不信二哥一會抽爛你的屁股!”瞪眼,一身戎裝,頂盔貫甲的我今天很有殺氣。小三嬉皮笑臉地道:“二哥今天真漂亮!”
“別以為你拍我的馬屁就能讓你坐這!”瞪眼,呲牙,抬手欲抽狀。小三嘴一扁,一個勁地喚孃親。
孃親笑眯眯地抬了抬手:“行了行了,來,三郎來娘這兒。你這個當哥的也是,動不動就朝自個的弟弟撅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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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撅蹄子,本公子又不是馬,一臉黑線地瞅著老三這小混仗鑽孃親的懷裡,還不停地朝我吐舌頭。小屁孩子!
誰在被後戳我腰眼,餘怒未消地一扭腦袋,四位妻妾一個勁地朝我擠眼,才想起正事,算了,不跟這小屁孩計較,等我出征回來,再拿他去牲口棚進行蹲點式教育。
老爺子今天換上了一身平時祭祖時才穿的青綠色綢衫,端坐在那,眼睛打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我,孃親摟著老三也笑吟吟地端坐在堂上。
我站到了他們的跟前,一提徵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伏在地,一身的甲葉錚然作響。身後的四位妻妾也全都呼啦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今日,孩兒遠行出征,特地拜別父親、孃親,大哥大嫂,俊不在家,父母的安康,全靠大哥照顧了,弟,在此拜謝!”我取下了頭盔,恭敬地向在坐的家人們叩拜了三個響頭。
老爺子站了起來,扶起了我,面上盡是慈祥:“家中,你儘管放心便是,為父的身子硬朗得緊,若不是此次陛下讓老夫輔佐太子殿下監國政,老夫也要手提三尺長刀,讓你見識見識為父當年的風采。”老爺子根本就是在吹牛,孃親說過的,老爺子騎騎馬,拿刀子朝天比劃兩下,在後邊加油吶喊還行,上戰場,只有逃命的份。當然,這話誰也不好意思在這會說,那老爺子很有可能真的會惱羞成怒,倒提著三尺青鋒,捏著劍訣來追殺我。
“那是自然。”我趕緊朝老爺子陪笑道。“今日出徵,好好的在陛下跟前作事,軍中不比家裡,上次你上戰場,為父不能送你,今日,有句話要跟你說,不論此戰如何,回來見我跟你孃親。”老爺子轉過了身,留給了我一個背影。
孃親笑著笑著,都笑出了眼淚花了,“夫人!”老爺子悶哼了一聲,孃親轉過了頭去:“風進了眼,擦擦就好了,二郎早去早回。”
“是!”再呆下去,我真怕我邁不出這個門坎。“孩兒告辭!”我抱拳為禮,從綠蝶的手中接過了頭盔,望了眼妻妾們一眼,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宮女姐姐把那對龍鳳胎牽了過來,兩個粉白的小孩兒懂事地跪在地上,瞪著大眼睛瞅著我。
“好了,來,讓爹親一個,都乖啊!還有老二,嗯,你也夠乖的。漱妹,家中交給你了。”我最後交待了這一句,邊上,也同樣穿戴整齊的兩位忠僕已經走了進來,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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