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蝶捂著肚子把臉埋在宮女姐姐懷裡,宮女姐姐漲紅著臉,漂亮的眼眸兒繞了半天,才怯生生的點點頭:“嗯,照兒覺得公子穿了這身行頭,人也變得英武多了。”
“是嗎?”快合不攏嘴了,抄起寶刀,錚錚錚的如同金甲神人就到小院,連房成也來不及招呼一聲,無敵刀法耍開,覺得特別帶勁,就當今天的早鍛鍊了,房成一臉黑線,傻了吧唧的站在一邊,嘴張老大,沒一點忠僕形像,實在是……
“房成。”
“小的在!”還好這傢伙動作敏銳,昂首挺胸,忠僕氣勢回來了。
“這個,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咱不是怕,就是有點怯場,想起上次在金吾衛見到的那幫子老兵痞,就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太好了,少爺看得起小的作親隨,小的一定誓死保衛少爺的安危……房成很激動,臉都紅得發紫,口水亂飛,趕緊讓這傢伙打住,讓他也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與將軍一同前往羽林軍衙門應卯。
激動的有些過了,很喜歡這套新衣服,若不是怕老爺子抽,怕是吃晚飯的時候咱都會穿著。
晚上,一家老小喜滋滋的吃吃喝喝,老爺子少有的喝醉了,孃親拉著我在跟前細細的叮矚著,在家中養傷的大哥也一臉喜意,一個勁的誇咱這個二弟有出息,現在家中一文一武,可謂是文武雙全了。
大嫂雖然依舊精神不太好,不過也陪在一旁,時不時開言插嘴,至於老三,這小混蛋竟然拿著本公子的頭盔在地上當球踢,幾次想收拾這小傢伙,都被俺那寵溺自家孩兒的孃親所阻:“罷了罷了。由他,瞧瞧老三,多像你,當年也長得這般虎頭虎腦的。當時為娘就想,你哥也像你爹爹得緊,可別又像你大哥似的一天到晚裝個小大人……”孃親一臉慈祥的看著老三胡鬧,說著我兄弟二人的往事,說大哥帶我去學堂。倆兄弟在家中胡鬧被老爺子罰跪在宗祠裡,兄弟倆鬧脾氣,在府門外打架,被老爺子抄起大捧捧攆了一夜……一直說到月色當空,我笑著聽著,似乎那就是我,已經是我,未懂人事的我就該是那樣……而現在,我已經被咱爹一巴掌抽醒了,終於長大成人了——
清早。雞都還沒睜眼活動嗓子眼。本公子已經完全清醒了,可能是興奮過頭了吧,畢竟是咱第一次當官。睡眼朦朧的宮女姐姐與綠蝶倆美眉打著哈欠為我打點著行裝,本公子順便吃吃小豆腐,一嬉一鬧之間,轉眼已然天明,一身戎裝的忠僕房成已然候在了屋外。
“本將軍去也,二位夫人好生在家養著,待本將軍得勝而歸,不許笑,嚴肅點!”惡狠狠地瞪著倆沒點正經樣的丫頭一眼,施完家法。丟下倆軟成爛泥的漂亮妞,趾高氣揚的本將軍率著忠僕兼親隨房成大步踏出小院……
“孃親,孩兒這就去了!”行禮的動作都與往常不太一樣,顯得很生猛,很剽悍。
“好了好了,快些去吧,記著,莫又鬧出事了,不然。小心你爹抽你!”老媽什麼人嘛,道別的場面生生來上這麼一句,實在是破壞氣氛。在一干家人的道別聲中,本將軍披盔帶甲的朝著那右羽林軍的軍衙趕去。
本公子才剛趕到衙門口,就撞見了平日在李叔叔身邊出現的宮中禁衛,帶我朝裡行去。房成自然留在了外面等候,這軍衙可不是親兵隨從能進地。
“這位是羽林大將軍褒國公段志玄……”禁衛領我進了衙門,遠遠就見一位雄壯魁梧的老人坐在正位上,邊上已經跪坐了不少披甲之人。
“多謝了……”朝這位好心的大哥拱拱手,騰騰騰的大踏步走了過去,到了堂前:“小侄房俊見過羽林大將軍。”
“免,坐吧,開始點卯……”這位鬚眉皆白、面無表情的段大將軍微朝我點點腦袋:“坐下!”“哦,多謝段大將軍”順著這位大將軍的手勢跪坐在一邊,偷瞧一眼兩旁,嗯?怎麼一個二個板著張死人臉皮,沒有一個臉上敢稍露一絲表情,咦,尉遲寶林這寶貨也在,看到我的目光,很隱蔽的朝我擠擠眼,嘴角朝這坐在正位上的段大將軍歪歪,看樣子,這位段將軍很有權威和殺氣,咱也端坐得筆直,尉遲寶林是什麼貨色本公子清楚得很,現在瞧他那模樣,跟幼兒園的小同學一般乖巧,就知道堂上坐的這位鐵將軍怕是很牛叉,很嚴厲。
接下來,隨著這位褒國公的命令一個將軍一個將軍的不停領命而出,沒一個敢嬉皮笑臉,連帶讓我也有點緊張起來。
終於,堂上變得空蕩蕩的了,除了這位大將軍,就剩下咱這個新來的小將軍。坐在原地,紋絲不敢動彈,我分明能感覺得到這位大將軍的目光如同電芒在我身上來回的掃視著。
半晌,段志玄站了起來,一身甲葉嘩啦作響,踱步到了我跟前:“起來罷。”
“是!”趕緊立正,站得筆直,本公子現在都一米八幾了,加上身體魁梧,一身盔甲襯顯之下,更顯剽悍。
段大將軍,眯著眼,摸了摸花白的長鬚,嘴角扯了扯:“房相竟然生出一虎子爾。賢侄莫惱,老夫身為一軍之統帥,自然公事為先……”
“不敢,小侄是個渾人,昨日得了授命前來報到,甚事也不懂,還請段公多多教誨。”點頭彎腰,表情恭敬。
“嗯,好,隨老夫去個地方。”段志玄眨眨眼。當先領路,我跟在身後,出了軍衙,跨上馬,隨著這位老將軍,朝著城外打馬而去……——
“此乃右羽林軍一處駐軍之所,乃我禁軍之精銳所在,賢侄徑直隨我親兵去了便是。老夫還另有要務……”城北郊野,一座軍營前,段老將軍停馬軍營前,叮囑我幾聲之後,丟下我跟房成倆新兵蛋子,領著一干親衛等人徑直離開。
“這位大哥,段大將軍一向都這麼,這麼酷嗎?”乾咳倆聲,朝著這位被段大將軍留下的親衛詢問道。
“酷?”眨巴眨巴眼,這位年歲也不大的親衛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就是嚴肅。嗯嗯。很嚴肅的意思。”
“當然,我家將軍治軍極嚴,賞罰分明。為我朝征戰多年,武勇過人,陛下亦讚我家將軍:‘周亞夫無以加焉’……”這位小哥看樣子也很八卦,本公子就問了句,立即談興很濃的朝著本公子說了一段評書,營門處的羽林軍很納悶的盯著我們這仨奇怪的傢伙後,可能很想知道我們站在軍營外到底想幹啥?
“爾等何人,膽敢在我右羽林軍外喧譁……”不多時,從軍營裡竄出一大票凶神惡煞的騎著戰馬操劍執槍的惡漢,殺氣騰騰。直衝我們而來,嚇得我跟房成差點拔馬就逃,還好,這位評書大師開口道:“我奉羽林大將軍之命,與新授右羽林軍中郎將房俊到此……”
“哦?”打頭的一位體格粗壯,貌似忠厚的白臉大漢抬手阻止了其他人繼續前進的勢頭,單人拔馬上前,奔到我們跟前,一對虎目掃了我們一眼。兇橫之氣溢位雙目:“誰是房中郎將……”
“小將便是,這位將軍是……”【整理收藏】
“唔!失禮了,小將折衝都尉段雲松,下官早已等候將軍多時矣。”段雲松在馬背上恭身行禮。
“哦,失禮失禮……”嘴裡趕緊回道。咱跟段家有緣分不成?一扭腦袋就跳出一個姓段的,啥意思?
“這位是我家少公子……”那位評書大師在耳邊的提醒才讓我恍然大悟,原本這貨跟段老將軍是父子。那位親兵任務完成,先行開溜,把咱主僕丟給這一大票的兵痞,那滋味……
進了軍營,像跟木頭似的跟著這位段都尉在軍營裡轉悠,聽著他給我介紹著軍營裡的一切,左右果毅都尉、長史、兵曹……三百人為團,每團轄二旅,百人為旅,有旅帥一人。每旅轄二隊,五十人為隊,有隊正一人。每隊轄五火,十人為火,有火長一人。共中善騎射者為越騎,其餘為步兵、武騎、排手、步射。
他媽的,繞的本公子頭暈腦漲,訓練中的這些兵丁殺聲震天,一個二個目光兇狠,面目猙獰,像是非要跟人幹上一架才能爽氣的模樣。本公子總算明白了啥叫團伙,看樣子,後世的犯罪團伙這名詞就該是從這時起源的。
進得大帳,還沒來得及舌頭喘口氣,左右果毅都尉、長史、兵曹……一個個的同僚又前來見禮,害的俺這位新人拱手拱得麻木,根本就記不住誰是誰。
總算是分高低坐下,?該幹啥捏?很納悶的左看看右看看,這幫子傢伙也盯著我瞧。一幫人大眼瞪小眼。
“將軍,該你說話了……”段雲松看不過眼,乾咳了下低聲提醒我道。
“哦,諸位,都把帽子摘了吧。”打馬跑了一個多時辰,襠間火辣辣的,頭盔又緊,憋得我一身臭汗,可這是軍營。咱總不可能耍赤膊吧,只好提個次一點的要求。
“?”這幫子人很莫名其妙的互看了眼,嗯嗯,還行,都很貫徹他執行了上級的命令。脫下頭盔子之後,這位段雲松的形象嚇本公子一跳,靠,不是吧,咱大唐啥時候允許和尚當將軍了不成?
“小將天生的,小時得了一場大病,好了之後就這樣。”段雲松朝咱咧咧嘴,作習慣性的摸摸那比太陽還晃眼的光頭。
“哦,原來如此,我還,嗯嗯,少將軍,這個,在下也是初到軍營啥事也不明白,還望少將軍能多多指點,你父與我父同朝為官,咱哥倆也好好親近親近……”
“不敢不敢,早聞房伯父二子文采斐然,乃有其父之風,今日一見果然平易近人,實乃小弟之幸也。”段雲鬆鬆了口氣,不過,看得出,這丫的目光很那啥,瞧不起咱突然一下子跳他腦門頂上不成?算了不計較。
略略吹了幾句之後,看得出這幫子傢伙跟校霸似的,根本瞧不起咱這個突然跳到他們跟前當領導的小年青,感覺很明顯,說話恭敬、表情也恭敬,但目光之中都帶著輕蔑與戲謔怕是瞎子都能感應得到,很頭疼,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頭疼這一類的臭傢伙。
這位段少將軍開言道:“昨日一早,有軍令到此,命我等聽命於新授右羽林軍中郎將,一切事務,皆由將軍您主特,這……還請將軍下令,讓小將等操演一番,也好讓將軍見識下我們羽林軍的精銳之師。”眼睛眯眯的,光頭很醒目,面相長得憨厚,可為啥本將軍的第六感總覺得這傢伙不地道,聽他這麼一開口,還能說啥,只能點腦袋唄。早知道昨天就不在家耍帥了,去找下程處亮、李業詡或者尉遲家的雙胞胎請教下,臨時抱抱佛腳也是好的,總比現在傻不楞登跟菩薩似的坐在這裡要好得多。
把頭盔重新戴好,整理好身上的裝束,隨著這一干瞧不起我這位中郎將的兵痞走出了軍帳。站在軍營的開闊校場上,分職位高低站到了校臺之上,站我左側的段雲松很威武的一抬大手:“擂鼓!”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