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很明白我說的東西是什麼,因為他也知道,皇帝是幹嘛的,皇帝乾的事兒,說的話兒,都代表著朝庭,代表著一個政權的首腦,李叔叔還在,他自然可以教育後代,可問題是,要是哪一天他呃屁翹腳之後呢,誰能保證他的子孫後代會聽他的話,會照著他寫下來的《帝範》規規矩矩的做事?
要知道,皇帝是天子,沒有了束縛他的東西,他想幹嘛就幹嘛,心情好了,他可能會哼哼祖宗家法什麼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呢?
李叔叔沉默,表情很古怪,就像是一位外出打工的農民工,拚死拚活地幹了一年,正樂呵呵地拿個鉛筆頭在那兒計算著他今年能拿到多少的工資回家過年的時候,赤膊紋身、手提鐵棍的工頭一臉淫笑地走了過來告訴他,我們要拖欠農民工工資,你慢慢等著,等到啥時候心情好了,再拿錢給你,當然,我們並沒有說不給……
“皇帝會怕什麼?”李叔叔望著玻璃,玻璃上隱隱地倒映出李叔叔的身影,而李叔叔,就是像在問鏡中的自己。我自然不好意思作答,蹲邊上繼續保持恭敬和謙遜便是。
李叔叔站起了身來,揹著手四下溜,這是一個難解之題,應該說是很困難的,李叔叔皺著眉頭,繞起了***,似乎在苦苦謀算,我也不知道如何解決,只能看著李叔叔。希望這位大唐英主突然小宇宙爆發,又或者是突破第七感,使得智商在瞬間達到二百五,能夠解決掉到這項大問題。
突然,李叔叔虎軀,錯了。是龍軀一震,猛地回過了頭來,雙目灼灼,死死地瞪著我。“賢媚,我大唐以何治天下?”李叔叔問這話地時候,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狂喜,雖然他的表情沒有表露,但我能感覺得到,況且,李叔叔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了。
“回稟陛下,我大唐以仁孝治天下!”我趕緊回答道,李叔叔臉上的笑容可謂是越來越精彩,最後終是止不住地笑出了聲來。就好像是頓悟了天道的探究真理者一般狂喜。自然咱身為李叔叔的知音。就該把馬屁拍上,讓李叔叔先高興起來,也讓他地鬥爭更足。
接下來,李叔叔有些激動,但還是顯得相當的理智:“第一,日後的大唐皇帝,但凡違朕之《帝範》者,不得入宗廟,配享我李家香火。第二……”
李叔叔激動地整出這麼一番強制要求之後。我只能拜服。三呼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千秋萬載,沒辦法。李叔叔這一招不可謂不絕,至少,在沒有任何人能干擾得到皇權的時代,李叔叔透過祖制,還有大唐帝國奉為治國宗旨的“仁孝”來脅制皇權,這一點,連我都不敢講,想是敢想,可問題是我不能說,但問題是李叔叔自己能想到,這就讓我不得不佩服。
李叔叔似乎覺得還不過癮,或者說他覺得還不太保險,又向我詢問道:“賢婿,朕這幾策如何,若是有言,但說無妨,朕的天下,不是靠一人一已之力,還望賢婿能為朕分憂一二。”
論好點子,咱可能沒有多少,可論起整人的招,咱是變著法兒玩出花樣的主,這太簡單了,首先,《帝範》的內容必須增加,哪些皇帝能做,哪些皇帝不能做,皇帝每年的收入從國庫提成多少,限定一個數額,另外,皇帝也要向李叔叔一般朝國家納稅繼續作出典範。
這當然還不夠,另外,太監不得干政,監軍必須要從參謀院分派,皇帝地詔令受給事中塗歸……林林總總一大堆的東西,聽得李叔叔興致勃勃,乾脆讓我拿筆寫下來,另外,我向李叔叔提出建議,登基之日,新登基的皇帝,應該向著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宣誓,他要遵守《帝範》,按照《帝範》所作出的規定施行,否則,他將無顏進入宗廟,配享香火等等……
“好你個房遺愛,你小子可比老夫陰狠多了。”李叔叔臉色陰陽轉換了老半天,最終衝我笑罵道。“照你這麼一算計,天下百姓,誰都拿眼盯著皇帝,稍有不慎,還不讓百官給彈劾得無地自容?”
“陛下,和平之時切勿忘記憂患之害,微臣這些想法,絕無一丁點地私心,還不是期望以後我大唐江山永固,希望我華夏文化千古永垂。”我望著李叔叔,十分懇切地道,這話真沒有一丁點地水份,不然,我吃飽了撐的,拿這些事去禍害以後的皇帝,倒黴的還不是本公子一家人?
李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良久,方自緩緩言道:“朕知道,朕一直沒有看錯於你,你不負朕,不負李氏,朕也定不負你,李氏亦不負你……”
走出了皇宮的時候,我的腳步還在輕飄飄的,沒錯,確實輕飄飄的,一直在樂,要知道,李叔叔一向最是遵守信諾之人,雖然不管他這話是否是為了拉攏人心,但不可否認,能讓大唐皇帝陛下向一位穿越人士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也著實能讓我高興大半天。
沒過兩天,還得去皇宮,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公事,也不是為了本公子地私事,而是為了老三那小王八蛋地婚事的問題,當然,為了想打探清楚一切內幕,李治讓我也給拉扯了過來。
“我那父皇,肯定不會甘心讓小兕子那妮子這麼早嫁出去的。”李治吱溜一口將雞蛋麵吸進了嘴裡,喝了一口牛肉湯,抬眼見我瞪著他,乾笑兩聲:“不過俊哥兒您且寬心,我父皇是不會不聽我那妹子地話的,只不過,這事兒,總不能讓我家小兕子堂堂的公主殿下,削下身份來自個說吧?”
“可不就是這話,反正妾身已經問清了小兕子的心思,這事,只要能說得通我爹那一關,準成!”李漱在我邊上樂滋滋地,就差提著匹花手帕,抹點姻脂,頭戴大紅花了。整個一副媒婆樣。只不過這麼漂亮性感的媒婆實在是人間少見。
聽了李治這話,我不由得喜動眉梢,巴掌一把拍在大腿上笑道:“你這話在理,所以,為師才想跟我爹一塊去向你爹提親。”我不是沒想過讓李漱先去探李叔叔的口風,可問題是擔心李叔叔萬一心裡邊不舒服我們房家人不出面,反倒是讓她閨女去說這事,很有可能會讓李叔叔覺得我們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和人格。
所以決定自己親自去,不過聽了李治這麼一說,我又有些心虛了起來,畢竟萬一李叔叔想不通,或者不希望自己的寶貝級閨女小兕子嫁出去咋辦?目光落到了正在美滋滋地吃著牛肉麵的李治身上。“今個沒事吧?”
“自然是沒事,要不,哪能大清早的跑姐夫您這兒來蹭早餐。”李治很是厚皮實臉地道。嗯,那就好辦,我很是歡喜地點了點頭:“那就成了,一會兒您且誰我跟我父親一塊兒進宮,向你爹求親去。”
“啊?俊哥兒,您還不如直接拿刀子衝我身上來個三刀六洞得了,您這不是難為人嗎?”李治讓麵湯給嗆得咳了起來,李漱替這位九弟拍著背,嗔道:“難為你了?虧得你是我弟弟,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你可莫忘記了,姐姐和你姐夫,這些年來,幫了你多少的忙,啥事有好處都得給你留著,你倒好,好事湊跟前來佔偏宜,沒了好處,溜的比兔子還快,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弟弟?”
李漱這麼一發話,李治沒言語了,這位大姐頭,嗯,應該喚著十七姐的大姐頭,偏生是讓李治最無法的一位姐姐這漂亮妞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師母!。李治只得無奈地翻起了白眼,撂下了空碗:“早知道這樣,今日我還不如睡個懶覺來得痛快,呃,十七姐您下手輕點,小弟可支應不住,罷罷罷,去就去,反正我就不信爹爹能把我給抽了。”
李治這麼一說,李漱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那意思,這事兒她得算個頭功,嗯,衝這位美人兒翹起了大拇指以示讚許。可是李治又發話了:“不過,咱們可不能這麼就過去,得好好的想個法子,不然,怕是到時候,求親不成,你我難逃我父皇之毒手啊……”李治這位騎牆派出身的太子爺雖然平時優柔寡斷,可逼近的兔子都還能咬人,何況於這位是太子爺,為了能保證他自己的生命安全,這傢伙決定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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