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三年末的十二月中旬,房二版《天演論》轟轟烈烈地出版了,首印十萬冊,嗯,本公子下令這麼幹的,整整十萬冊,雖然成本花不了多少錢,不過還是讓大唐的讀書人給嚇了一跳,至少本公子最受歡迎的《三國演義》一開始也沒有印這麼多過。
當然,本公子既是作者,又是出版人,更是書商,三個環節全讓我抓在了手裡邊,自然沒有能阻撓得了我,印製出來的新書就在當天,透過我掌握的銷售渠道,將書冊全面鋪開進行銷售。第一天售出的雖然不過數百冊,可是到了第二天,整個長安的學術界就像是讓人拿枚竹炮丟進了馬蜂窩似的,炸了……
嗯,或許只有用炸字才能形容此刻,因為本公子的《天演論》而引發的大唐學術界大地震,絕對的轟動效應,叫好者有之,譏諷者有之,漫罵者、支持者,反正有持中立態度者,認為這種說法實在是新鮮,而且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玄學存在與發揚的可行性,需要經過研究和考察之後方才知道這種新學說的真假。
這一類人,正是大唐玄學各個宗派的代表的論斷,他們至少覺得我比那些把儒學逐漸演變成為束縛和壓制人的自然感情的東西,也同樣成為了那些偽君子沽名釣譽的工具的偽儒可愛和真誠得多。
也有認為我是在吹牛放屁。是在對儒學中地天人合一的論點進行批判,妄圖打倒先賢的理論和思想,把人心描繪成了險惡卑鄙……嗯,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一派的,絕大多數都是儒家學者。口誅筆伐,很是群情洶湧的架勢。
反而令我覺得奇怪的就是大唐前後兩位國子監祭酒地態度,正在研究大唐漢語拼音的前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正是目前對我大加攻擊的開路先鋒之一。而現任國子監祭酒令狐德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這二位可是我大唐國學的代表人物,他們的一靜一動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神奇,難道令狐德改惡從善了?又或者是被本公子王霸之氣一振,拜伏於地口呼師尊不成?
嗯,暫不理會這些,令我欣慰的是,並不代表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認為本公子業已經堪悟了天地之大道,他們也同樣認為,天地萬物確實是皆循此理,這些人。除了本公子的嫡傳弟子之外。反而是以當初我在鴻臚寺親自教育的那些學生也全部站到了我這一邊。
另外讓我感到訝然的是,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們簡直就是在前仆後繼地跳將了出來,在軍事學院地學報上、還有《大唐時代週刊》、《大唐日報》等主要刊物上極力地宣揚我的學說,似乎我的學說在軍事學院那邊,獲得了極大的反響和認同。
不過我轉念一想之後,也就明白了過來,軍事學院地學生們要是連這個淺顯地道理都不明白,他們何必提刀四處去砍蠻子?正因為他們時常在相互競爭,時常要在生死的邊緣搏殺。互相進行生存鬥爭。失敗者的命運要麼跪伏在成功者的腳下,要麼就滅亡,所以反而比之其他人更容易地領會這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真理。
看樣子,當初本公子強調軍事學院的文化課絕不能丟的策略終於開始顯現了威力,軍人,就該有思想,有意志,他們的力量,並不亞於那些以文入政的官吏,他們甚至更加地強勢,更加地明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
這些天,因為是要過年了,所以,放了年假,使得我不需要外出,更不需要去渭南,另外,我也跟家裡人說過了,就一人領著二位忠僕呆在曲江書院後山的別墅裡邊,只需要整天地呆在屋子裡,繼續地專研和思考本公子著作中有何漏洞,就像是一位拳擊手,在上拳擊臺之臺,一定要做好一切充足地準備。
我的弟子們會每天按時遞送各種報刊雜誌到我的手裡,帶來各種各樣的爭論,還有長安這一段時間對於此事的風評。而今天,送報紙的時間到了,可來的人卻不是我的那幫弟子,而是李治這位太子爺,嗯,這位太子爺就這麼帶著幾位貼身大內侍衛笑呵呵地跳下了馬車,衝站在二樓封閉式陽臺裡的我揮手致意,手裡邊拿的,應該是今天的報紙。
“這傢伙怎麼來了?”我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一扭頭,邊上的勃那爾斤正盤坐在厚實溫暖的地毯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盹,這傢伙,冬天來了,似乎也到了他養膘的時候,這幾天在這兒,每天除了早上跟我一塊兒在後邊的健身房活動半個時辰之後,其餘的時間不是吃就是睡,房成可要比這傢伙強多了。
李治厚皮實臉地徑直走上了二樓,衝我詭笑了兩聲,把今天的報紙丟過了我之後,一屁股就坐到了厚實暖和的地毯上,徑直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茶,抿了一口之後,眯眼徐徐回味了一番之後這才睜開了眼來:“俊哥兒您還真是好手段,自個丟出了一枚驚天炸雷之後,就藏身於此,莫非師尊欲坐看紅塵滾滾,世間顛簸不成?”
“你說呢?”我盤腿坐到了李治的對面,很是高深莫測地一笑,這幾天來,本公子其實也是內心忐忑不已,不過看到了李治這副模樣,心裡邊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別說是那幫子偽儒,又或者是學術思想已經僵化固定,再無進途的那種腐儒,對於本公子來說,他們的任何攻訐,本公子都能將他們一一挑於馬下,批駁得體無完膚狼狽而逃。
但是有一樣東西我無法去挑戰,那就是李叔叔所代表的皇權,我之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把《天演論》告之李治,告之李叔叔,而是先斬後奏的形勢來推行我的新學說,正是因為害怕業已經把儒學的一些主要內容政治制度化的社會體系頂點的皇權對於這種新學說的打壓,所以,我就是要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先行推廣而出。
只要火星散了出去,那麼,勢必將會燃起燎原之火,就像現在,得益於印刷術改良的《天演論》,僅僅數天的功夫,就已經傳播至了長安周邊數個州府之地,引起的轟動,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而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天子一怒……
本公子早就想把這本房二版的《天演論》給丟出來,但是,當時本公子在學術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建樹,另外,那個時候,咱還在讀書人的眼裡是一個陌生人,貿然地丟擲這樣的理論,很有可能會當時就一棒子讓人給打死,而現在,本公子東挖一鋤頭,西敲一榔頭的情況下,形勢業已經對本公子相當的有利了。
雖然我有理由相信,李叔叔所開創的大唐皇朝絕對不是那種因言論和學說會抄家滅人的時代,可我還是有些心有於悸,畢竟這《天演論》所涉及的東西,同樣也直指政治制度,所以,危險是有的,可具體有多少,本公子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唐的稅制改革和軍事改革和官吏改革這三項足以讓大唐翻個跟頭掉個個的政治措施已經箭在弦上,我可以毫不羞愧地說一句,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李叔叔想置辦我之前,他也該想一想,我會故意為了推翻大唐王朝的統治而這麼做嗎?
況且,英明神武的李叔叔若能讀懂《天演論》,必然會從另一個角度瞭解目前政治格局和制度的危機和缺陷,這實際上給大唐的政治體制輸入了一種全新的觀念,是好是會,這隻能靠李叔叔領悟之後才能知曉了。
而今天,出現在我跟前的依舊是笑得淫蕩,躲開猥瑣的大唐皇太子殿下,我已經知道,我業已經突破了最危險的一層。狂灌了一口有些微涼的茶水,舒服地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之後,才衝李治笑問道:“你爹怎麼看?”
“我父皇可真是犯愁嘍,為了給俊哥兒您擦屁股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唉,連我這個太子,也成天的累的都快把舌頭給吐出來散熱了。”李治很是誇張地道。嗯,比喻得相當的形象,特別是李治能把犬科動物身上哪裡都沒有汗腺,而且身上都是毛,散熱很差。只能依靠舌頭來進行散熱的真象形象地在我跟前展現出來,說明了他平時的學習還是很注意用心聽講的。
我衝李治很是感概地道:“那為師可真得謝謝你了,若非你們父子,怕是這會子為師連這都呆不下去嘍,說實話,為師還真沒有想到,區區一種不同的學說,就惹得天下如此紛擾,著實是讓為師我驚詫莫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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