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影片，撥通電話。
“影片我看完了。”
“所以你接下來是打算繼續打探徐樂的行蹤，還是回車庫一趟看看現場？”
艾涼敏銳地覺察到M先生似乎有話要說。
“又有什麼事要我辦？”
“算是吧，如果你打算回來，我希望你能順路去趟魚街幫我取個快件。”
“行吧……方便說下是什麼東西麼，給我個心理準備。”
“不是什麼嚴重違禁品，就一個冰櫃，總不能隨便挖個坑把趙興生埋了，日後這傢伙的屍體還得送去解剖呢。”
M先生打著哈欠語氣低沉，像是連續熬了三天沒睡覺。
艾涼幾乎是下意識想象出，一個地中海正端著咖啡或茶水往嘴裡送的形象。
為了防止艾涼拒絕，M先生繼續說道：“快遞倒是可以送到門口，但你也知道潘俊遠和藏身處不能見人。
送到附近讓潘俊遠自己去取我又不放心，那玩意兒還挺重的，他自己一個人估計也抬不動。”
“我知道了，快遞在哪？”
“老地方，加急的。”
……………………
魚街還是老樣子，看門的打牌的站街的各忙各的秩序井然。
老實說，艾涼不怎麼喜歡這地方。
因為這裡的人大多都帶著巨量負面情緒，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是王八蛋，更關鍵這裡的味道著實難以恭維。
每次來到這裡艾涼都得主動關閉部分感官，避免看到或是聞到一些噁心的東西。
在確定自己的身體不需要氧氣後，他乾脆連呼吸都免了。
屋子裡還好說，街道上簡直跟野豬窩似的，汗味煙味奶香味混雜著劣質香水味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得虧這裡沒人敢隨地大小便，不然味道更上頭。
熟悉的住友棋牌，熟悉的人。
艾涼走到跟前：“我來取東西。”
兩人齊刷刷站起身兩眼放光的看著他。
“哥們這次來取啥？”
不同於上次，這回對方臉上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那架勢就差衝上來勾肩搭背拜把子了。
艾涼後退半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
“認識一下，我叫王八達外號王八，你取貨碼多少？”
“28117，加急的。”
“28117……嚯，還是大件貨，是冰櫃對吧？”
外號王八的男人查了下備忘錄，隨口問道。
艾涼頓時警覺起來：“問這個幹什麼。”
“沒啥事，就是有點巧，今天倆加急件都是冰櫃，付了加急的錢還都不要送貨上門，你倆要的型號不一樣我怕弄錯了。”
王八達擺擺手示意艾涼別誤會：“放心，沒打算問你要冰櫃幹嘛，內華市就沒哪天不死人的。”
艾涼有點繃不住了。
你乾脆直接說我要拋屍得了唄？
王八達領著艾涼來到雜物間，推著裝小冰櫃的箱子走出來。
邊走邊罵罵咧咧道：“媽的，還是小冰櫃省事，也不知道之前那貨弄個棺材大的冰櫃要裝什麼鬼東西，兩個人都搬不動。”
王八達擱那一個人自言自語半天，抬起頭這才發現艾涼一直盯著自己的臉。
他有點心虛，尷尬一笑。
“你老看著我幹啥，我不是都說了沒人在意你用冰櫃幹嘛嗎，這種級別在魚街真不叫個事，前不久巷子裡有具屍體放了三天都沒人正眼瞧，最後還是發臭生蛆了才被收屍的打包帶走。”
艾涼單手抓住紮帶拖著小冰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遲早會因為這張嘴惹禍。”
“臥槽！天生神力啊！”
比起警告，王八達似乎更在意艾涼單手拽著冰櫃。
“從見面開始你就一直跟我套近乎，你認識我，還是想找麻煩？”
“對……誒不對！我是認識你，但沒打算找麻煩！”
王八達連連擺手，生怕艾涼誤會語速飛快地解釋道：“你跟瘦皮那場仗魚街都傳開了，誰不知道有個來路不明的猛人空手一挑七，嘿，瘦皮那體格，兩三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按得住他。
你單槍匹馬毫髮無損的幹翻了瘦皮和手下的小弟，各路大佬都在打聽你的來歷，想交個朋友呢。”
艾涼眉頭一挑：“事情傳的這麼快？”
“那可不，瘦皮這人雖然本事不大，但也算老資歷了，那一身肥肉誰見了不印象深刻，而且大哥你可是在大街上壓著瘦皮捶，巷子裡站街的都看到了，傳的能不快嗎。”
我說怎麼上回過來愛答不理，這回變得這麼熱情好客。
“所以說半天你到底想幹嘛？”艾涼問道。
王八達撓撓頭傻笑道：“沒啥，就是想要個聯絡方式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我看是想找個能打的靠山或者賣聯絡方式吧。
確定王八達說的是實話後，艾涼沒再搭理他，拖著小冰櫃一路回到車邊一抬手把冰櫃塞進後座。
趙興生的屍體還等著處理，他可沒功夫跟人攀交情。
……………………
艾涼載著冰櫃前往藏身點，與此同時，黎永明也回到警局。
“老夏！查的怎麼樣了？有結果沒？”
急匆匆卸除偽裝換回自己的衣服後，他直奔資訊科推開門便問道。
“明仔，剛回來，路上的監控都還沒調出來呢你急什麼啊。”
夏啟元架起二郎腿，不緊不慢地喝著綠茶。
在他身邊還坐著一位神色嚴峻，盯著電腦目不轉睛的男人。
兩人的工作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鬼扯什麼呢，監控沒調出來老楊看的是啥？”
“他看的又不是你要找的路段，人家那是高速監控。”
夏啟元抿了口綠茶，騰出一隻手拍拍同事的肩膀：“盯了一下午不累嗎，依我看人家根本不可能正經過收費站，你還不如去查查中轉站的監控，尤其是那些流量不大的中轉站。”
“各大中轉站的監控有多難查你也清楚，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到，等硬碟送過來，貨估計都交割完了。”
楊興國按下暫停揉了揉眼眶：“大老遠把貨運過來，不可能不走高速，我就不信他能避開每一個監控。”
“行吧，就算你找到了，也不知道人家現在藏哪吧，高速上避不開監控，下了高速路可就多了去。”
“知道從哪下，就知道該優先排查哪些地方。”
夏啟元搖了搖，輕嘆一口氣。
“唉，倔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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