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涼翻開酒單隨意看了看,點了杯龍舌蘭。
反正他不是真的來喝酒的,所以這東西意思意思就行了。
半杯烈酒下肚,艾涼轉過身看向一旁的賞金獵人:“我看那邊挺嚴肅的,是出什麼事兒了不成?”
賞金獵人瞟了艾涼一眼:“你一個外行最好還是別瞎打聽,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艾涼笑著說道:“這不是看老哥你在這兒一個人光喝悶酒沒意思麼,說得來咱們就嘮兩句,不能說呢就繼續喝酒。”
聽到這話賞金獵人樂了,忍不住多打量艾涼幾眼。
“嘿,你這人,是比那些找樂子的小青年有意思。”
艾涼的一番話挑起了賞金獵人的傾訴慾望,他本來就是在看那群人的笑話,而笑話這東西在分享的同時也會把快樂最大化。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那群人應該是被人耍了。”
賞金獵人看了眼即將見底的酒杯,伸手推給了酒保:“他們從瘦皮那買了一個人的訊息,約好了今天見面,但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看見人……
當然,不排除瘦皮那傢伙出事了。”
“潘俊遠?”艾涼想了想,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
賞金獵人的表情有些驚訝:“你居然知道?”
艾涼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樓下聽人閒聊時聽到這個名字,訊息很零碎。”
賞金獵人輕嘆一口氣,然後舉起酒杯:“這訊息已經傳的這麼廣了嗎,看來這孩子躲不了多久了,可憐的孩子,祝他好運。”
賞金獵人一臉惋惜。
“聽你這口氣,那個通緝犯難道是被冤枉的?”艾涼問道。
“嗤,冤枉?”賞金獵人不屑道:“他們可不是要冤枉那小夥子,他們是在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
先不說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屁孩,會不會幹出放火燒死自己父母和大伯一家這種畜生事,誰能前一秒還在網咖上網,下一秒就跑到十幾公里外燒死自己全家?
那小子被帶到拘留所裡的時候,壓根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賞金獵人的表情逐漸鮮活。
“他家手上有一塊兒地皮正好是豐崎集團想要的,這事在道上壓根就不是什麼秘密,雙方談了半年沒談攏……”
“阿澤。”
酒保用調酒勺敲了敲面前的酒杯。
原本越說越激動的賞金獵人頓時冷靜下來。
“不好意思,這傢伙一喝多了,情緒就容易上頭,希望沒嚇到你。”酒保面帶微笑的說道。
“是啊,世道就是這樣,有些事別人能做,而我們連說都不行了。”
賞金獵人自嘲道:“不過也就只會說說了,真要我放棄一切跟豐崎集團作對,我也沒那個膽子,只會在酒吧裡憤世嫉俗的發牢騷。”
說完他一口將整杯酒灌下。
那模樣不禁讓艾涼懷疑他今晚會醉死在吧檯上。
雖然艾涼有在暗中影響這位賞金獵人的情緒,但效果明顯有點過頭了。
艾涼調動精神力轉為安撫,繼續開口問道:“我來找老哥其實也是想打聽一些事,你知道那個瘦皮平時會在哪活動嗎?”
聽到這話賞金獵人的眉毛立即繃住:“喂,你小子該不會也想賺那昧良心的八十萬吧?”
艾涼擺了擺手:“老哥說笑了,我對那點錢不感興趣,主要是有些小麻煩需要人幫忙。”
“哦,那我勸你還是別找瘦皮了,八十萬都不放在眼裡的小麻煩,瘦皮那種混子可幫不上什麼忙。”
賞金獵人的態度一下子冷淡了許多,明顯不相信艾涼的說辭。
對方的內心逐漸警惕,腦海裡來回閃過各種鄙夷的念頭,但就是沒有瘦皮的情報。
艾涼想了想,反正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就是一個不存在的幽靈,手段不如直白一些。
“老哥你誤會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其實是想辦個假身份,不知道你有沒有門路?”艾涼認真道。
賞金獵人面色古怪:“你可真會開玩笑。”
不僅是他,連一邊當背景板的酒保都朝艾涼投來異樣的眼光。
那表情彷彿是在說,你的問題蠢的恰到好處,以至於我分不清楚你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傻。
‘幫人搞假身份?我可不想死。’
艾涼捕捉了二人的想法,立即反應過來,在亞聯辦假證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艾涼正打算解釋,身後的包間突然傳來動靜。
瘦皮失蹤了!
艾涼立即閉上嘴將注意力放到身後那群人身上。
魚街。
艾涼捕捉到了新的地點。
最初收到訊息的人率先離場,擺明是要去魚街尋找瘦皮。
艾涼掏出錢包,隨意抽出幾張金邊鈔票拍在吧檯上。
“多餘的算我請老哥的酒錢。”
說完艾涼便急匆匆的跟上那人。
旁邊的賞金獵人張了張嘴,望著吧檯上的鈔票眼皮子跳了跳:“我現在有點信他不把八十萬放在眼裡了,你說我是不是該跟上去幫幫忙?看在酒錢的份上。”
老神在在的酒保驗完鈔後收好錢。
“你不是說要把少管閒事作為自己的人生信條嗎,接下來幾天你可以好好喝個夠了。”
賞金獵人想了想,覺得也是。
既然下定決心退休,何必去鹹蘿蔔操淡心,跟泥潭糾纏只會越陷越深。
這種來歷不明出手闊綽的人物,不是傻大款就是大麻煩。
“再來份炸雞排!”
……………………
酒吧外,望著開車離去的賞金獵人,艾涼覺得在辦假身份前,自己或許應該先搞一輛交通工具。
光靠兩條腿在城市裡穿梭,路途稍微遠點就要抓瞎。
好在已經給那人上了精神標記,不然還真不好追蹤。
靠著金錢開道,艾涼成功說服了一位騎摩托車的小哥載自己去魚街。
所謂的魚街,是一條主要由二層平房構成的巷子。
入口處生鏽掉漆的拉閘門後,是幾名紋著大花臂靠牆抽菸的閒散人員。
往裡點的小賣部門口擠滿了圍著矮桌打牌的小青年,隔老遠就能聽到咋咋呼呼的髒話。
為數不多的幾名女性滿臉濃妝,穿著漁網襪站在髮廊門口刷著手機。
一眼看過去,沒有一個老人小孩。
這場景不禁讓艾涼以為自己回到了上世紀年代末。
要是在偏遠地區出現這一幕也就算了,可這裡是市中心,離地鐵廣場還不到兩公里。
大好的地段居然是這副光景屬實讓人費解。
艾涼壓下心中的疑惑,無視大花臂們審視的目光徑直朝著標記的目標前進,越往裡走就越是警惕。
在巷子裡拐彎後,幾乎每個垃圾桶邊上都能看到菸頭和錫箔紙,兩邊黑衚衕裡的喘息聲和口水聲此起彼伏。
一路上的店面不是麻將廳就是遊戲廳。
黃賭毒,魚街的主要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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