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談判
店小二給他們上了茶，又上了些甜點，還偷偷給小阿玉拿了兩顆酥糖，這才退下。
小阿玉朝店小二偷偷招手，從兜兜裡拿出一顆野果，趁著店小二離開時，塞進了他的布兜子裡。
店小二朝她笑了，伸手將雅間的門關上。
“昨日我還想著，小傢伙獨自來找我洽談，怕是有家人的授意。如今我倒不這麼想了。”陳遠主動打開了話頭。
王老太太順著他的意思接話：“我們家這娃娃從小嬌養著，做事是隨性了些，但心是好的。若是昨日有得罪的地方，老身在此向你賠罪。”
“老人家言重了，阿玉是個乖巧的小姑娘，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被她得罪。想來，髮妻再過兩月也將要臨盆，我倒想著，若是能生個如阿玉一般的閨女，怕是此生無憾。”
王老太太笑得格外真誠：“這倒是事實。”
他人誇獎小阿玉的話，王老太太都照單全收，從不會謙虛。
等陳遠誇完小阿玉了，王老太太也誇獎，陳遠年少有為，一看就是個做大事的人。
只有小阿玉著急，阿奶不是來找陳叔叔說店鋪的事嗎？為什麼他們還在這裡誇自己呀？
小阿玉在心裡問：“精靈，為什麼他們都在說我呀，難道他們是想把阿玉賣掉嗎？”
【噗，當然不是】
【你可以理解為商業互誇，就是兩邊互相誇獎，然後開啟話題，你看他們現在不就說到店鋪的事了？】
很快他們就言歸正傳，陳遠說了自己的打算，800兩銀子也是很高了。
王老太太當然知道。
不過王老太太卻說：“若是其他店子，800兩銀子已經是天價，怕是去萬寧城裡買一個包子店的方子，也開不到800兩去，陳掌櫃倒是有心。”
因為不知道陳遠具體任什麼職，所以王老太太就直接叫他掌櫃，陳遠沒有否認。
反正什麼稱謂不重要。
“老人家是識貨的，確實我們此前也曾去萬寧城中收過方子，十兩銀子也是有的，端看值不值。”
陳遠又說她是比較看好王家包子鋪的，甚至覺得這個小籠包的做法，可以在整個大昌國推廣開。
也算得上是，他們王家為大昌國做過一份貢獻。
王老太太卻不吃這塊大餅，眉眼淡淡地說：“800兩確實夠高，但若是隻有這個價，老身與家人就決定不賣。至於包子鋪能不能開得更長久，包子能不能賣得更遠，這個我們倒是不擔心。”
大不了包子鋪就此倒閉，他們老王家也餓死不了。
陳遠著實詫異了，800兩真是他能出的最高價，這還是有阿玉的功勞在裡面。
“老人家可否告知？為何不願賣？是陳某哪裡得罪了你們？”
王老太太搖頭：“這倒不是，若是陳掌櫃有閒心，不如聽老身說一說生意經，就當是班門弄斧了。”
陳遠面色更肅然：“願聞其詳。”
王老太太道：“想必陳掌櫃不是本郡人士，聽口音，應是距外域不遠。外域土地和大昌國土地有所不同，尤其是大麥和小麥的種植，產量並不高，所以他們那邊的麵點十分稀缺。不說是我們家的小籠包，就是普通的包子和饅頭，在那邊也是能賣出天價的，普通人便是吃不起，是一種額外的稀罕物，老身說的可對？”
“老人家所言非虛，確實如此，不過要想直接賣給他們，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其中彎彎繞繞這麼多，也是要付出成本的。”
陳遠一聽王老太太這番話，便知道這老人家絕非尋常農婦，能談及外域且頭頭是道，至少是去過那邊的。
在這世道上，女人能走那麼遠的地方，可比男人更值得敬佩。
因此，他神色裡也顯得更為敬重，撇去了最後一點輕視。
王老太太不知陳遠一堆想法，只說：“這些就是陳掌櫃要考慮的事了，我想陳掌櫃買了我們家的方子，怕是要先在大昌國裡推開，同時再去外域嘗試。周邊鄰近的國家除了西風國，其餘都不如大昌，對大昌也多有敬重陳掌櫃本身是大昌國人，若是和其他國家做生意，倒也沒有你說的那般難。”
不等陳遠說話，王老太太又接著說：“你心中一定在想，這是你們自己做生意的，我們賣方子的也不必去管那麼多。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老王家日後的發展之路，也是如此。就算不賣給你，日後幾年我們的包子也一定會邁向大昌國。那麼，陳掌櫃還認為，我們願意以800兩就賣出這個方子嗎？”
這些話不是陳遠率先說出來，而是王老太太說出來的，這就說明這是一個老太太的遠見。
既然老太太能夠說得這麼詳細，這就說明確實是有過周密計劃的，不是什麼想當然的想法。
老太太一看就不凡，有見識，有修養，談吐得體，邏輯縝密。
她說能夠把老王家帶成那種狀態，陳遠不怎麼懷疑。
現在這麼一想，陳遠覺得，800兩確實太少了。
若是老王家真的能做出那種規模，別說是800兩了，一天800兩都嫌少。
陳遠苦笑道：“老人家，你說的這個，沒個10年8年是完不成的，但眼前的利益卻是可以直接抓住。
有了這800兩，你們也可以在本地發展。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至少我買了方子以後，不會和你們家搶生意，甚至你們可以把自己的分店開在整個境內，我們也可以公平競爭，如此，可行？”
王老太太還是搖頭：“800兩確實沒辦法讓我鬆口，如果陳掌櫃的價位還是如此，那今日我們就不必再談了。”
陳遠看著旁邊坐著的小阿玉，正眼巴巴望著自己，一時覺得有些心軟。
其實要是放在平日，有人這樣咄咄逼人，要自己提價，那陳遠絕對甩袖就走。
世界上生意那麼多，他們陳家又不必非要做這個包子生意。
掙錢的營生可太多了，他就算放棄了這包子，還能去買其他的方子，到時做出去，也是另一種收入。
但是看見小阿玉，陳遠心裡就對自己說：“算了，就當是報答小恩公吧，這麼可愛的阿玉，真是不忍心讓她失望。”
小傢伙能單獨來找自己談生意，肯定是願意賣給他的。
陳遠望著小阿玉，對王老太太說：“老人家，既然如此，我想問問，昨日阿玉跟我說，你們王家之所以包子能賣得那般好，其實還有一個秘密。”
王老太太的臉色頓時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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