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債主上門
原本以為是個小乞丐，被抓住後大家才發現，這孩子看起來雖然狼狽，但是衣服上沒有任何補丁。
仔細一看，腦袋上彆著的小發簪，雖是木頭做的，卻是精雕細琢。
再仔細一看，這人五官柔和，聲調清脆，顯然是個女孩。
約摸七八歲的樣子。
而現在，她被噎得面色發白，一副馬上就要背過氣的樣子。
揪住她的人不由得鬆了鬆手。
“哎呀，糟了，這孩子怕是要被噎死！”
“這可咋辦？我二叔家三大爺的四狗子，當初就是這麼噎死的！”
“有水嗎？有水嗎？快拿碗水過來，給這孩子喝一喝。”
“沒用的，被噎住就不能喝水，只能把東西抖出來！”
眾人在旁邊看著，都沒人上前。
周楚楚看見眾人都不由得往後退步，心裡一陣淒涼。
難道今日，她就要死在當場了嗎？
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完全不能呼吸了，胸口一陣陣地發疼，眼前也在發黑。
陷在喉嚨裡的東西，根本吐不出來，也完全咽不下去。
呼吸越來越難了。
“姐姐，你不要慌！”小女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著有什麼東西遞到了她的嘴邊。
是水！
她顧不得多想，捧起來就咕咚咕咚往下喝。
有人在旁邊搖頭。
這被噎住了，喝水是沒用的。
又不是普通噎食，那樣子瞧著便是要短命。
小阿玉是從兜兜裡掏的葫蘆，這是王老太太為她準備的道具。
就防著小阿玉，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拿水給別人喝。
小葫蘆沒有多大，周楚楚只三兩口就喝完了裡面的水。
真甜啊，比家裡的冰絲雪融湯還要甜。
在被噎死之前，還能喝到這麼好喝的水，她總算是沒有那麼遺憾了。
“姐姐，你還難受嗎？還要不要喝呀？”
小阿玉心裡也很緊張，她看著這個小姐姐半天沒說話，就趕緊蹲下來，把腦袋往下面歪，去看那姐姐有沒有閉上眼睛。
糰子說了，人要是死了，眼睛就會閉上的。
不僅小阿玉在好奇，周圍的人也在好奇。
所有人都盯緊了，坐在地上的周楚楚。
忽然，周楚楚猛的抬起頭來。
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沒事了。”看見眾人都在望向自己，周楚楚的臉紅了，她還沒有被這麼多人關注過。
劉氏也走了上來，她對這個搶東西的小女孩沒什麼好感。
“既然你沒事了，那就賠償吧，剛才你可搶了我們的東西。”劉氏把小阿玉拉起來，讓她和周楚楚保持距離。
這可是會隨時搶東西的主，誰知道會不會是壞孩子。
周楚楚剛才喊的那句話，並不清楚，所以劉氏和小阿玉都是沒聽見的。
“是啊，孩子，再餓也不能搶東西。”
“咱們南河鎮，可不能出個搶劫犯呀！”
“就是了，你是新來的乞丐吧？要講規矩的，不然可是要被趕出去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周楚楚臉都紅成了豬肝色，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沒有想搶……”她真的是太餓了。
周楚楚看著小阿玉，小聲說：“我只是來收東西的，你們老王家欠了我們東西。”
她還算是聰明，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是來收錢的。
劉氏原本想說，他們老王家不欠什麼，便是所有的欠債都還清了。
忽然她又想到，前幾天，婆婆可是說過他們有2000兩的外債。
這不會是債主吧？
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劉氏把周楚楚帶回了老王家。
周圍的老百姓倒是想去看熱鬧，卻被私底下保護的人冷著臉嚇走了。
到了老王家後，劉氏就將那小姑娘的事跟王老太太說了。
王老太太卻沒說這人是騙子，只對她說：“你說我們家欠你的，證據呢？你又是怎麼找到我們家的？”
王老太太不怒自威的時候，格外唬人。
“我是打聽的。”周楚楚縮了縮脖子，實在是這老奶奶氣場太強大了，感覺比她祖母還要兇。
原來，周楚楚是週記當鋪掌櫃的孫女。
週記當鋪，就是當初借錢給王老太太的那家當鋪。
“祖父原本不准我來，可家裡鋪子遭到歹人算計，現在流落他手。父親等人被陷入獄，祖父也氣得中了邪風，許多外債都找不回來，昔日親朋如今也形同陌路。萬般無奈之下，小女子才斗膽一試。”
不知為什麼，原本還算會說話的周楚楚，在王老太太面前卻不敢撒謊，只能一五一十將自己的來歷說了。
“祖父說您是個厚道人，我們鋪子被侵佔時，許多東西都沒能留下，但祖父卻拼死護住了您留下的信物，就是這個。”
周楚楚從懷裡掏出了一枚東西，仔細一看，是個玉扳指。
玉色清透，裡頭似藏著什麼東西。
她是隱約從祖母的口中得知，曾有這麼一家人，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的。
她先是找到了胡家村，後來又透過裝可憐和乞討的形式，大約得知了老王家現今的去處。
再觀察到了老王家開的包子鋪，接著又認識了老王家的人。
可耽誤了大半個月，她都沒有鼓起勇氣上門要債。
身上本就不多的錢也用光了，最後實在餓得狠了，才做了搶糕點的事。
其他人的她自然不敢搶，只想著老王家是欠他們家的，心裡憋著一股氣，就衝動行事了。
倒是王老太太看到那個玉扳指，嘆了口氣說：“你現在來找我們家，我也著實拿不出2000兩銀子。”
周楚楚眼中期盼的光漸漸暗淡：“大夫說了，祖父的藥現下不能停，否則他邪風入體的情況就會更嚴重。”
祖父是家中的頂樑柱，若是就此倒下了，家就真的散了。
父親等人也將陷入牢獄之災，如今無人上下打點，不知何時才能出來。
她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看見老王家的包子鋪生意紅紅火火，想著他們應當是有錢的。
再怎麼樣，祖父的藥費總能給一些吧？
王老太太摸著玉扳指，心中思緒萬千。
原想著，或許要再過好些年，才去將這東西贖回來的。
當初留下的可不止是玉扳指，還有一些東西，只是都當成謝禮，贈予那位掌櫃了。
那時戰亂，盛世珠寶，亂世黃金。
那些東西戰亂時不值當太多，戰後就值價了。
那位老周掌櫃，再怎麼都是不會虧的。
但計較這些反倒不美。
她看著眼前一身乞丐裝的周楚楚，忽然想起了某個被送出門去的老乞丐。
“欠你們家的銀子，現在還不上太多，倒是有一事，或許能幫上。”王老太太道。
周楚楚聽到前半句，心裡就更是失落，她本就沒帶希望來，可到底是存在的一絲僥倖。
被祖父誇讚人品高亮的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賴賬吧？
為顯誠意，她把玉扳指都直接給對方了。
最苦最餓的時候，她都把玉扳指保護得很好。
“錢還不上，但你祖父的病，或許我能找人幫忙治一治。”王老太太道。
什麼？！
周楚楚頓時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身後的椅子都被推倒了。
能救祖父的病？！
“您能讓祖父痊癒嗎？！”
王老太太搖頭：“這個我可不能保證，我又不是神醫。”
更何況這事，還得跟阿玉說一聲。
當初給老王頭和王傳貴用的基因修復液，王老太太那裡還剩下一些。
若是她料想的沒錯，那東西應該可以治邪風病。
若能治得邪風，便算是還了當年那個天大的人情。
她也因此會欠上阿玉更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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