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明明是我的土地,卻要開放給別人通行?!北原律師,我真的想不通。他們有什麼權利踩著我的球場經過?!”高井有些生氣地說道。
卻見球場面前同樣佇立著一座巍峨的公寓,雖然比旁邊的大將軍酒店要矮上一截,但同樣高聳入雲,有著不輸一般寫字樓的高度。公寓淡黑色的外表,隱隱透露著一種奢華,尤其暴露在外表的超大陽臺,已經表明這是一座豪宅型公寓。
“高井先生,先別這麼激動。前面這座公寓是什麼來頭?”北原看著這座外表淡黑色的公寓問道。
“這座公寓叫青葉臺公寓,是一所有名的豪華公寓。據說裡面的每套房屋都是上下三層,整棟公寓有足足56層高。當時,打出的廣告是城市中的高層別墅。價格高的變態。住在裡面的人都非富即貴,我聽說啊,這裡面好些房子都是買了,空著的,那裡面的人物好些都是度假的時候,才過來住。”
高井嘆了口氣,“當初,我和這座公寓的業主委員會,關係還是很和諧的。畢竟前面是一塊綠地。業主委員會還不希望我改變這塊土地的用途,甚至還會幫著出錢保養草地。自從出了通行糾紛這個事情以後,關係就徹底惡化了。”
“是這樣的。高井先生。我來解答一下你之前的疑惑。”北原說道,“雖然土地是你的,你可以拒絕任何人通行。但是在法律上,有一項權利叫鄰地通行權。也就是說,如果這座公寓的業主,沒有其他道路通行至外界的情況下,他們是可以要求你開放球場,藉助道路進行通行的。”
聽到北原的話,高井那有些健碩的身軀,突然像是變小了幾分,“可是,如果這樣,那我們還怎麼訓練?”
高井抬起頭來,看著場上的那幫還在練習槌球的女隊員們,“她們真的很努力了。距離世界門球錦標賽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那她們該怎麼辦啊。唉!”
“所以,地鐵施工究竟是怎麼回事?高井先生你瞭解嗎?他們真的全把公寓的道路給堵死了嗎?”北原抬起頭問道。
北原的內心中,抱著隱隱的懷疑態度,
他不太相信一個地鐵施工,會把公寓進出口全堵死,這實在有違常理。
然而,他來到球場之前的時候,特地圍著這個地塊饒了一圈。這個地塊的東側是大將軍酒店,西側便是這個綠茵球場和青葉臺公寓。其中青葉臺公寓在北,綠茵球場在南。
在繞過青葉臺公寓的時候,他確實發現了青葉臺公寓周圍全被地鐵施工的擋板堵得死死的。他還站在天橋向下眺望過去,擋板的施工現場,青葉臺公寓連同外界道路的地方,全部都挖出了一條無比巨大的溝壑,連裡面的燃氣管都暴露出來。
“關於這點,我也找過地鐵施工方了。”高井微微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非常無奈,“他們給出的說法是,這個地塊有兩個超高層建築,就是那個大將軍酒店和這個公寓。地鐵在進行盾構工程的時候,必須要防止地面出現沉降,所以被迫要採取這種方法,挖出溝塹加固地底。”
“地鐵施工方還給了青葉臺公寓的業主委員會很大一筆補償。”高井接著說道,“我想著的是,他們能不能也給我一筆補償。畢竟因為他們地鐵施工,導致青葉臺公寓的業主要經過我的球場通行。所以,我也有權利要求地鐵公司給我一筆補償。”
“可人家直接說,他們施工沒擋我的道路,只擋了人家公寓的道路,拒絕了我的要求。”高井似乎沉浸在了當初同地鐵公司交涉的場面,聲音有些憤憤不平道:“他們好像還請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律師,他們對我說,鄰地通行權是法律規定我必須要容忍的義務,所以,他們無法給我補償。這是什麼道理嘛?!”
“其實要是能拿到補償。換一塊場地練也行。但是我這邊實在沒錢了。這塊土地是從我父親手上繼承過來的。現在有了鄰地通行權這個事情之後,我這塊土地也完全脫不出手了。根本沒有買家願意買。”
高井兩道粗濃的眉毛深深地擰了起來。
“那現在青葉臺公寓的業主們主要靠什麼方式通行到外界。”
“看到那個洞了嗎?北原律師。”高井抬頭,看著對面場地旁邊那個球場的猙獰大洞,“他們用鉗子把鐵網剪破了。”
“而且,你知道嗎,他們好過分。他們現在地庫裡的汽車開不出來,有的人居然還趁半夜把車從那個大洞裡開出,碾過我們的草地。我真的受不了!!!”高井有些心疼地,忍不住地又彎下腰來,摸了摸這來自東京奧林匹克會場的草皮。
在綠茵場的草地上,隱隱現著輪胎的痕跡。
“高井先生,有沒有試過裝個監控。即使法律賦予了對方鄰地通行權,但這種通行也只限於必要的程度,不得損害被借用土地的權利。”,旁邊的宮川聽到高井這麼說,頓時開口道。
“沒用。”高井搖了搖頭,我曾經裝過監控,拍下過故意踐踏草場的業主,也試過委託律師,起訴這些損壞草地的業主。但是法院最終駁回了我的起訴,說什麼是積累性侵權,我提供的證據並不充分。”
【積累性侵權】
【積累性侵權,即指侵權人的單次行為並不足以造成損害結果,只有在多次累積的情況下,侵權人的行為才能造成結果。例如,某人對其同事懷恨在心,長期在他的水杯,投放慢性毒藥。每次單獨投放的毒藥劑量都不足以對人體造成損傷,然而長期積累下來的劑量,卻會對喝水之人的健康造成嚴重影響】
“法院的意思是說什麼,這些業主開車,單獨一次碾過草地的行為,並不足以導致草地直接損壞。所以,對方單次的踩踏行為,雖有逾越私人土地的行為,但不能對草地損壞的結果負全部責任。所以,否認了我的賠償請求。”
“這什麼狗屁道理嘛!”高井憤憤不平道:“我的場地裡,草都被踩禿了,還沒有損害?!這幫法官就是在亂判!”
高井很鬱悶,他不知道為什麼眼下他會面對一個如此荒唐的局面。這明明是他的土地,他的球場,可是他卻無能無力,去守護它。
“唉!”高井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看了一眼手錶,訓練的時間也結束了。高井拿起了一個掛在脖子處的口哨,奮力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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