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菜的安靜門階處。
許母和許禮執目送標有盛氏名牌的轎車離開視線。
時隔多年再次與朋友重聚,許母心情愉悅,回過頭來時,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難得兒子有時間陪自己出來,許母不想這麼快放他回去,估計讓他回去又是泡在那些劇本子裡。
便訂了個茶室雅間。
瓷杯裡茶香嫋嫋。
許母看著坐在對面的許禮執,開口打趣道。
“看你這一頓飯吃的緊繃,以為我又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呢?”
許禮執微起皺眉:“母親——”
“好好好,不說不說。”
他向來不喜歡家裡傭人碰他的這些東西,所有他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動手整理。
這是,父親在他四歲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
窗外的風聲似乎伴隨著這句話停滯一瞬。
他?
許禮執捕捉到許母話裡的關鍵。
許禮執:“……”
腦子飛速運轉,回憶。
——是一本法語童話書。
而後。
許母無奈的搖搖頭。
許禮執眼神恢復清明:“抱歉,母親。”
她接著目露感嘆。
許禮執正在收拾自己的新書房。
“人小姑娘都訂婚了。”
許母嚇一跳,忙遞過去紙巾:“當心點兒,沒事吧。”
但在助理準備要走時,他忽然拍了拍腦門兒,想起來什麼似的,衝到停車場,回來時,手上拿了一個紙袋子。
許母放下了手中的瓷杯。
“小姑娘小時候,很多人搶著想要抱她的,就跟個精緻的瓷娃娃一樣,特別漂亮,就是……”
“沒。”許禮執側頭手掌掩唇,等整理妥當後,垂著眸,一時不知自己該是個什麼情緒,說不上來的複雜。
“禮執,既然你都殺青了,那就不要再繼續住酒店了。”
當時,自己很喜歡這本書,每天睡覺都要放在枕頭旁,並且去哪兒都要帶著的。
他小時候竟然見過盛鳶?
可是,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
“……”
許禮執感覺自己一時沒有聽清,或是聽錯。
……見過嗎?
“我們到人家家裡做過客的,不是在京市,是江城的盛家。”
有什麼東西夾在封面下的夾層中,掉到了地板上。
許母微微蹙眉,回憶起來。
“她很認生。”
許禮執記得很清楚。
這回。
“我還記得,當時我想牽牽她的小手來著,她被嚇得不輕,不過,她沒有哭,你盛伯母說她都不喜歡哭的,不開心的時候只會自己悶坐著,也不愛講話,小小的一個人,很安靜。”
“你盛伯母的女兒長得很漂亮的,我是說真的。”
棕色皮質邊框,刻有一線金邊,封面是爛漫童真的插畫。
可他腦海中。
為此,許禮執發了一通很大的脾氣。
許母只知道那天車禍,是盛鳶偶然路過救的許禮執,並不知道,兩個人在同一個劇組裡拍戲都拍了一個月。
大腦內嗡嗡嗡一般響起細密的鳴響。
“禮執?”
“咳、咳咳……”
許禮執微愣。
按理說……六歲,或是七歲的孩子早都有了自己的記憶意識。
他脫口而出:“什麼時候?”
儘管後面許父重新給許禮執買過了一本,他也不喜歡。
“若是我們許家能早一年回到京市,說不定——”
許禮執是真的徹底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只想要丟掉的那一本。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這會兒功夫還能走神?”
他指尖撫了撫封面的紋路。
“知道你不喜歡我和你父親操心你的事情,以後,我們不管了就是。”
“……”
“禮執哥,都在這兒了。”
他隨手翻開,剛一開啟。
三天後。
“她小時候?您見過?”
並且,間隔這麼多年,它還能回到他手裡。
滿地的紙箱裡都是他在法國時閱覽的書籍,母親讓人全部從法國,給他搬到了國內京市。
可是不知怎麼的,有一天,這本童話書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許禮執放下手裡正在忙的東西,接過,拿出紙袋裡面的東西。
“就算是你想認識人家,你都沒機會了。”
誰知。
許母攬了攬耳邊的髮絲:“放心吧,剛剛就是單純的帶你,跟媽媽唸書時關係好的同學吃頓飯,沒有別的意思。”
“……不是,沒有。”
“……”
許母沒有察覺到,許禮執這幾個字回答得很快,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自顧自顧的瞪過來,看著兒子。
許禮執抿了抿唇,沒說話。
許母卻誤解了他這副模樣。
許母嫌棄的看看自己的兒子:“哪像你,你比人家還大一歲呢,你們差不多大,你哭得滿臉都是淚花,勸都勸不住。”
全家上下,快把房子或是去過的任何地方都翻遍了,硬是沒有看到一點兒書的影子。
他看到母親遞過來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眼神。
卻完全沒有關於自己小時候與盛鳶見過面的任何印象。
“啊對了禮執哥,夫人說,這個也是您的書,在法國搬家收拾屋子的時候,在她那兒找到的。”
許禮執銀灰色的眼眸的頓時閃過一抹濃烈的震驚。
許禮執沒想到。
許母沒好氣。
最後,這件事是不了了之的。
“不樂意?還是跟之前那些姑娘一樣?很煩認識盛伯母的女兒。”
“你這什麼表情?”
後面的話,許母沒有說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許禮執嗯了聲。
連助理也不讓插手。
……訂婚?
他腦海裡下意識的回想起那晚劇組聚餐,將盛鳶抱進懷裡的少年冷清的背影。
對面。
“跟你說話,想什麼呢?”
竟然是在母親那裡找到的。
助理從電梯裡出來,氣喘吁吁的將一個箱子放下。
見他這樣,許母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哼了聲:“不過我倒是想,想把你正式介紹給剛才那位盛伯母的女兒認識……”
“你六歲的時候,跟著我們一起回國那一次。”
許禮執緩緩鬆了口氣。
“我們在京市的住宅已經準備妥當,回家住吧,對你睡眠也有好處。”
這是許禮執少有的無措時候。
但她的話,讓許禮執被一口略燙的茶水給嗆到了。
許禮執彎腰。
撿起。
是一張封存得極好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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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誒?小祖宗,你手上的鏈子好像一直在發光。”
張柏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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