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步的哨聲伴隨著振奮,尖銳的刺入每個人的耳膜。
十幾匹貴族馬跨過起始線,齊齊衝了出去。
兩分鐘不到。
所有參賽人員只方才經歷過一個小彎道。
實力層次便肉眼可見般的,被立馬劃分了出來。
時軒和傅勳二人衝到了最前面。
他們身後,大概五六個少爺緊跟其後,依次是其他的幾個公子哥。
然後,就是眾人所預料的場景。
——場上包括盛鳶在內的三個女生,全部都被甩到了最後面。
坐在看臺上的趙成看到是這結果,當即嘖了聲,有點兒失望。
其實內心對盛鳶還是隱隱存在些許期望的。
覺得這盛大小姐是可以鉚一鉚,好歹也擠進個第三排的男生隊伍中,不會至於被秒殺得這麼迅速。
現在看來,是他有點想太多了。
估摸著就是之前在那個馬場時,那些個女演員菜雞得一批,因此,就會顯得盛鳶比較突出。
而不是盛鳶真的厲害。
身旁傳來程娜諷刺的聲音,驕傲的千金小姐抱著自己的手臂,冷笑的盯著馬場上:“呵!瞧我剛剛說什麼來著?”
趙成自知自己理虧,方才是他開口,當著眾人的面誇讚盛鳶的。
現下直接被打臉,他心裡對盛大小姐的那層光環濾鏡消散得一乾二淨,尷尬哈哈一聲:“行,是我看走眼。”
程娜滿意的抬起下巴。
輕蔑的目光落在馬場內落後的盛鳶身上,然後冷哼了一聲。
而另外一邊,看臺的最下方,靠近賽場終點的地方。
顧韻站在那兒,手裡拿著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和乾淨毛巾,臉上掛著淑女的笑。
但不難看出,她是得意的。
作為領先的,時大少的女友的得意。
比賽時長來到五分鐘。
幾近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轉向了場上勢頭最猛的時軒和傅勳。
沒人再去關注墊底的後排們如何。
起初有些議論點的盛鳶也是如此待遇。
她都被淹沒在既定的淘汰者人群中了,自然很快會被拋諸腦後。
最後幾個零星的人,也意興闌珊的把看向盛鳶的視線收回了。
只覺得開場前,盛鳶衝著傅董說的那句‘自然’,口氣真是大啊。
可沒成想,她是個花架子呀,未免,過於自重了。
輕視的笑著搖了搖頭,而後他們便果斷加入了看時軒和傅勳的隊伍當中。
這二位,才是爭鋒的重要看點。
這馬場是由一片蕭索木林改造的。
是古時候豪門貴族們專門拿來當做狩獵的地方,佔地面積極廣,馬場是在這基礎上建造而成,保留了原有的野性風格,地面一根草都沒有,只有馬蹄下飛揚的黃色塵土。
比賽規則。
繞場三圈,經過數道關卡與奇形怪狀的彎道,最終達到終點,極為勝利。
第一圈結束,第二圈剛開始,時軒與傅勳就已經甩開二排的人一截。
第三排的人在第一圈的時候就追得很吃力。
所以,更別說落到最後的三個女生。
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被虐得慘不忍睹。
“棄權棄權。”
是禮裙千金勒住韁繩,讓馬匹停了下來,比了個手勢向裁判示意。
“比不過,我不玩兒了。”
前面的人她就只能看見個馬屁股影兒了,還比什麼,身旁千金的姐妹也當即停了下來,同樣示意棄權。
落後這麼多,她們的心情倒是還好。
對自己認知挺清晰,本來就做好了會落後的心裡準備。
所以一開始壓根就沒抱希望能怎麼樣,入個場,意思意思得了。
不過,兩人在勒馬前,原本是想著,盛鳶盛大小姐估摸也應該會和她們一起,同時棄權下場。
結果。
還沒等把馬停穩,側過頭看去。
一陣風颳在臉上,越過了她們。
盛鳶沒停。
兩位千金愣住:“???”
“不是吧,盛鳶幹嘛??”
“她不會還想要接著比吧?”兩人滿臉都是質疑:“這還能追得上??”
屬實是有點看不懂了。
這種時候,最明智的選擇當然是棄權啊。
規則裡面有一條狀況規定,繞圈比賽途中,當跑在第一名的選手,已經繞場一週,距離最後一名參賽人員之間,只剩下一百五十米的間隔。
最後一名參賽人員就會被裁判強制判定下場。
在國際正規比賽中當然沒有這條規則。
這玩意兒是世家圈一眾公子哥兒在某次賽馬時想出來,老早就制定下來,不正經不成文的規定。
其實,是條挺侮辱人的規定。
也是種嘲諷人的方式。
意寓。
——弱雞,起開點兒,別當老子的路。
“盛鳶不棄權,她是想被時大少和傅董他們強制判下場嗎?!”
救命。
這可比自動棄權丟臉多了!這人怎麼想的啊?
兩個千金一臉表示不理解。
而在看臺上的所有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這一幕。
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冒出各種盛鳶‘不自量力’‘不知道在傻傻堅持個什麼勁兒’的議論聲。
與此同時。
第三排的公子哥兒們開始追得力不從心,與前方之間的差距更是在無法掌控的,一點點拉開。
追不上了。
他們選擇棄權下場。
而盛鳶還在繼續跟,沒停!
所有人:“???”
他們面面相覷。
議論聲更是直接增加了一倍,質疑中混雜著詫異。
比賽程序即將來到第三圈。
被時軒和傅勳甩下一大截的第二排公子哥兒也同樣棄權了。
因為局面已經逐漸明朗起來。
第一名,基本就可以確定,就是時家大少和傅董他們二人當中的其中一個了。
他們,無望了。
爭不過爭不過。
可是——
盛鳶她怎麼還在場上啊!!!???
遠遠看見。
少女纖細的身影還坐在馬背上,眾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所有人再次:“???!!!”
盛鳶在搞啥?
不是,難道她沒看到嗎?自己落後快整整半圈了!
對!是整整大半圈啊!所以她在幹嘛?!
要把‘找虐’兩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嗎?
偌大的馬場上。
時軒和傅勳遙遙領先。
於是,就更顯得落後的少女,纖細的身影愈發的單薄,可憐。
——並且可笑。
程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好一會兒,她是真的感覺到好笑,裝模作樣似的還揩了揩笑出的眼淚。
“盛鳶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幹什麼啊?這是——”
“要給我們大家當眾表演一個笑話嗎?”
然而。
沒等程娜話音剛落超過一秒。
在她身旁,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齊齊的“臥槽!”
程娜被嚇了一大跳,一臉的情況不明。
等她再次從看臺上往下看時。
臉色鉅變,整個人都呆住了。
棄權的公子哥兒全部牽馬離開,賽道上只剩下了最後三個人。
偌大的馬場,變得空曠一片。
落後的少女像是從比賽開始起,就專門為了等待著這個時刻到臨一般,
馬腹側邊兩條纖細的腿猛然施力。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一瞬間。
所有人只見。
盛鳶連人帶馬,在他們來不及反應,懵逼呆滯的目光中。
猶如一柄鋒利精巧的袖箭,驟然加速,衝了出去。
“我我我我靠!盛、盛——!?”
有人結結巴巴,被震驚得話都講不清楚了。
“盛鳶她怎麼還能加速?!”
是了。
所有人都不解。
自裁判的哨聲響起的那刻起,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在盛鳶策馬跨越起點線的時候,她是和大家同一時間出發的。
而後,和其餘兩個千金小姐一起落後。
兩位千金雖然說是早就對自己認知清晰,知道爭不到第一,可也沒因此划水,懈怠擺爛,是使出了全部力氣在比賽的。
而歷經快一圈半下來,盛鳶也始終和她們兩個人保持著差不多並排的位置。
所以,理所當然的。
眾人就認定為,那也是盛鳶的全部實力,她也是在盡力追趕,然而追趕不上。
可他媽是誰想到。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能突然來個加速??!!
並且。
速度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看臺上的人,棄權離場的人,全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眼前一幕。
——少女將自己的身體壓低,低俯在馬背上,手裡緊握著韁繩,生動的眉眼冷凝一片。
她目光明確的緊緊盯住面前的方向。
腦後被紮成的低馬尾,與她身下馬匹的馬鬃,馬尾全部都往後,隨風飄揚,在疾風中,在這極速中,留下一道颯爽的深色殘影。
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原本快了她一大圈的時軒和傅勳與她之前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縮短。
可最令人震悚的。
是盛鳶這追趕,可是在時家大少和傅董保持著原有飛馳速度的情況下進行的呀!
這就意味著。
——此時盛鳶的速度,比他們兩個人還要快!
九百米,七百米,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接近了!
接近了!
盛鳶距離時家大少和傅董,只剩下最後的五十米。
餘光瞥到身側縱馬而來的少女的身影。
時軒深邃的瞳孔發生劇烈的地震。
盛鳶!!
這,這怎麼可能呢!!!
相較於時軒,另一邊的傅勳可比他要淡定自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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