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道生一
曼哈頓博士出現在閃點宇宙，並不值得驚訝，畢竟這也是dc官方漫畫劇情的一部分。
陳廣早就想起來，閃點宇宙之所以能夠和新刊大事件《金屬》同時存在，很顯然就是有人刻意保下了這個宇宙。
這個人自然是曼哈頓博士……
而曼哈頓博士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好奇和研究。
他在離開了守望者宇宙之後，來到了DC世界，在這裡，能夠看到未來的曼哈頓，立刻預見了一副畫面。
超人雙眼噴吐著怒火，向他飛來。
之後的一切，都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一百年後也是，一千年後也是，曼哈頓什麼也看不到。
他十分的驚奇，這對近乎成為上帝的曼哈頓而言非常罕見，畢竟如果一切資訊都對你開放，那麼你的注意力一定全都鎖定在未開放的圖景上。
曼哈頓想知道，究竟是超人用他那副只有強相互作用力的攻擊殺死了自己，還是自己竟然會被區區一拳頭激怒，因此毀滅了全宇宙。
這兩個答案無論怎麼看，好像都不可能發生。
於是內心充滿了好奇的曼哈頓，選擇了留在DC宇宙，並且開始研究各個平行世界的超人。
他不停的更改著卡爾·艾爾這個氪星人的命運，想看看不同成長環境下的超人都會變成什麼樣子。而被改變了命運的超人，又會不會讓自己預見的未來發生……
其中，自然也包括閃點宇宙的超人。
“請問，你將超人帶去了哪裡？”
曼哈頓有些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陳廣挑眉：“你居然還有不知道的事情麼？難道你看不到未來我的回答？”
曼哈頓搖搖頭道：“不，我看得到，但我至少也要開口詢問，才能看到未來你給我答案的圖景。”
陳廣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那麼假如我現在不回答，你還能看到那個答案麼？”
曼哈頓博士淡然的點點頭道：“看得到，未來並非是從一而終的，而是像樹枝一樣無限分叉。我詢問是得到答案的必要條件，問出口的一瞬間，我就看到了你的回答。之後即使你改變了未來，也並不影響我看到另一個可能性的畫面。”
曼哈頓並非嗜殺之人，他只是因為凡人的心靈跟不上這具身體，而感到無所適從和空虛。
對於一個能夠隨手殺死任何人，乃至任何世界的生物而言，毀滅與廝殺註定只會是他看到的最單調的事物。
曼哈頓的量子身軀讓他脫離了肉體凡胎的低階慾望，可人類的靈魂又讓他沒辦法真的無視一切，這導致了曼哈頓內心的鈍痛與迷茫，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至於是什麼答案，答案的問題是什麼，這無關緊要，他渴求著未知，渴求著看到能夠任意穿梭時間線的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物。
所以，當這一次，他發現閃點宇宙的超人身上，有關他未來存在的圖景忽然消失了……
徹底的消失，就如同他從這一刻消弭於天地間一般。這讓曼哈頓終於按耐不住，中斷了對其他超人的實驗，來到了這個宇宙當中尋求答案。
但陳廣對曼哈頓也頗為好奇，他追問道：“你看到的答案是什麼？”
曼哈頓平靜道：“我看到，你說你將超人帶去了其他宇宙，讓他獲得遠非常人的玩耍與樂趣。但我不能理解，你們並非親生父子，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些？”
陳廣笑道：“畢竟把他養了那麼大，他還口口聲聲喊我父親，帶著小朋友玩又不費什麼功夫。”
說著，他忽然認真的看著曼哈頓，皺眉道：“但是，讓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現在忽然出現？你應該早早就注視著這個宇宙的一切了吧？甚至在我來到這個宇宙之前？”
曼哈頓點點頭：“是的……更準確的說，十年前，是我出現在這個宇宙最早的時間點。那之後間隔了三年的時間，你才來到這個宇宙當中。”
他微微抬起頭，泛著白光的雙眸，讓人無法分辨他的眼神聚焦在何處，甚至是何時。
曼哈頓的語調平緩而厚重：“我之所以以前從未出現，是因為你改變了這個超人的命運，讓他的未來遠比其他超人的樹狀未來更多更廣……這對我的實驗而言是好事，我便特意沒有插手這個超人的成長經歷，想看看沒有受到我影響卻改變了命運的超人能否給我帶來更多未解之謎的答案。”
陳廣瞭然的點點頭：“可現在，那個超人離開了這個宇宙，你發現他的未來空無一物，發現自己缺失了一個實驗品，所以前來找我麻煩？”
“不是麻煩，而是答案。”曼哈頓平靜道：“況且，我沒有影響過這個超人的命運，所以他不算我的實驗品。”
陳廣忽然笑道：“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才忽然補充後面的那句話？”
曼哈頓點點頭道：“我不想和你戰鬥，那沒有任何意義。你我二人都無法被輕易殺死，我們的戰鬥只會增加這個宇宙的熵增，丟失掉無窮無盡的可能性畫面……”
而看到陳廣為超人戰鬥的畫面，實際上才是曼哈頓之前問‘你們並非親生父子，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些？’這個問題的原因。
說完後，曼哈頓停頓了一下，幽幽道：“況且即使我順利的將你湮滅，雖然未來不會再出現你的畫面，可是考慮到超人消失的情況，我合理懷疑，殺死這個你也沒用，你不是問題的關鍵。”
陳廣笑而不語。
不過，根據這個藍大鳥話語中透露的含義，很顯然他已經看到了兩人戰鬥的結果。
“所以，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曼哈頓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陳廣挑眉：“你這個能夠隨意透過時間流看到未來的人，問我這個只敢向後穿越的人這個問題？”
曼哈頓盯著陳廣，白色的雙眸中沒有任何情緒，甚至也沒有所謂的冷意，就好像他只是在看著一堵牆，雙眼放空，自言自語一樣。
“我覺得你知道問題的答案……但無論哪個未來，你都不願意把答案告訴我。這說明知曉答案的順序也很重要，我如果在超人襲擊我那個畫面出現之前知道答案，答案很可能就對我不起作用了，對麼？”
陳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你很聰明，瓊，即使沒有這個量子身軀，你也很聰明。但是……你哪怕有了量子身軀，也只是把你聰明的地方從鐘錶機械轉移到了整個宇宙的基礎粒子，本質沒有任何改變。”
他看著曼哈頓，緩緩道：“你真的猜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麼？我指的並非是標準答案，並非是你所能看到的確切未來畫面，而是動用你的腦筋，不要總想著看問題的謎底，先想想謎面，合理的推理一下……我不覺得你會猜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曼哈頓維持著從始至終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陳廣卻知道，他正在翻閱無數分支中的未來畫面，尋找自己透露口風的那一個。
沒準某些分支未來中，他可能連遠超人類想象的酷刑都用上了也說不定……
陳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懶鬼，也對……你畢竟是連瞬移都是挪移外界時空，而非自己移動的人。那我就更不能給你提示了，別再去未來的畫面中尋找答案了，我什麼都不會透露的，等你自己經歷了就明白了。”
房間內的兩人，一個能夠隨意翻閱時間，檢視從過去到未來，甚至任何不同選擇分叉。一個曾在敘事層翻閱過他們的漫畫，明確知道這個時間線未來會發生什麼。
他們之間的談話，也就理所當然的如此雲裡霧裡。
但實際上也並不難以理解。
曼哈頓來此的目的，一方面是好奇閃點超人的去向。但在問出口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對方身處其他宇宙當中，不參與這個宇宙的資訊，自然也就不會產生相應的未來，自己理所當然什麼也看不到。
只不過在翻閱這個答案的過程中，他意外從某個未來發現，陳廣居然知道自己看到的最後畫面，於是便開口詢問。
他希望提前知道，未來超人攻擊向自己之後，為什麼再往後的時間線都消失了？都看不到了？
其實答案很簡單，但陳廣不願意說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那可能是不用動手就直接殺死曼哈頓的唯一機會。
這也是陳廣能如此平靜和曼哈頓聊天的原因之一，和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好爭吵的，隨便聊聊就是了。
其實如果只考慮已經出現的資訊，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只可能是未來的曼哈頓自己動的手腳。
畢竟哪怕是什麼宇宙神明，上帝，巨兇獸，路西法等人，姑且不說是否能全面壓制曼哈頓，哪怕真能殺死曼哈頓，也絕不會是連反應時間都沒有的一片未知。
也只有他自己本人，才能做到如此徹底全面針對自己的行為。
這並不難猜，尤其是在資訊僅僅侷限在曼哈頓和超人兩人的時候。
實際上，未來發生的事情很簡單：超人飛向曼哈頓，打飛了他身後偷襲的人。
之後他充滿希望的看著曼哈頓，一頓嘴炮：‘什麼我殺了你，還是你毀滅全宇宙的？一定有其他的選擇！’
超人就只用了這一句話，便讓曼哈頓‘幡然悔悟，讓內心深處仍然是個凡人的瓊，看到了超人身上所代表的希望。
於是他主動遮蔽了自己過去對未來的感知，恢復了自己對DC所做的一切改變。
之後返回了守望者宇宙，將自己的能力全部給予了一個起名叫‘克拉克’的孩子身上，讓他成為守望者宇宙的‘曼哈頓超人’，來代替自己守護世界。
而曼哈頓博士本人自己……就這麼安詳的主動逝去了。
可怎麼說呢，這個答案十分的不靠譜。
陳廣不想給曼哈頓劇透，來讓未來的畫面對曼哈頓僅剩的人性衝擊力減少。
想必曼哈頓本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會遮蔽過去自己的感知，他明白，只有親身經歷過當時發生的一切，做了自己對DC宇宙進行的種種實驗，自己才會最終有此感悟。
陳廣不得不感慨，曼哈頓博士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充滿了人性的角色……他看似能夠做到一切，卻不願意干涉人類的主觀意志，卻又因為人類的所作所為而感到痛苦和迷茫。
這麼一個被人當作‘神明’的存在，實際上只是因為肉體激素消失不見而帶來的‘恆定賢者模式’。
從某方面來說，其實同樣是沉浮在自己的肉體支配當中——當肉體沒有慾望和生存的需求後，裡面的靈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追求什麼了。
最終曼哈頓沒有從陳廣這裡得到任何線索，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不得不說，跟一個能夠看到未來的人聊天真的很省事，因為他能直接透過時間長河得知自己做出任何行動最終的結果，所以當明白不會有想要的收穫時，就不會浪費任何多餘的時間。
只不過，看著曼哈頓離去的背影，陳廣也陷入了思索當中。
自己並非像曼哈頓那樣，是被動意外造成那麼強大的實力。自己的每一步雖然都有極為逆天的資源輔助，可歸根究底那些資源本身也是陳廣主動爭取的。
並且肉身的感覺也完全在可控範圍內，陳廣隨時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渴求無盡美食的饕餮，又或者極端追求肉慾的邪魔……又或者與此同時，克己復禮，在充滿那些慾望的同時表現得像一個無慾無求的聖人。
只是那樣做沒意義而已。
但很顯然，在不就的將來，自己也肯定會陷入曼哈頓那樣，對已擁有的一切感到厭倦，只能憑藉智慧生物的本能，無盡追求新資訊的痛苦當中。
不過陳廣卻灑脫一笑，自語道：“這想必，就是短命種一躍而成長生種的陣痛吧？”
他抬起頭，目光幽邃，彷彿透過無盡的時空，看到宇宙邊界中的藍色身影。
“瓊，你很顯然沒有挺過去啊。”陳廣低聲自語，也不怕曼哈頓聽到。
畢竟，如果三言兩語就能勸阻一個走向自我毀滅的人放棄輕生的念頭，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自殺的人了。
有了曼哈頓這個前車之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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