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怎麼幫你？”齊伍平飲了一口酒，苦笑道，“難道要我到法國去找小楊，勸她跟你離婚？”說完用一雙小眼斜視著我。我聽了一怔：“離婚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我只想知道，這麼多年朋友了，你支不支援我？”
“什麼叫支援？什麼叫不支援？”齊伍平嘆了一口氣，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我是你和小楊的介紹人，說心裡話，我不想支援，可你已經糟蹋了那個女孩子，我不支援又能怎麼樣？小程，你好自為之，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吧。”
我笑道：“行，老齊，夠朋友！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至於夭夭，我還沒和她發生關係呢，你別小人之心，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真的！”齊伍平又是驚奇，又是驚喜。
我沒好氣地道：“還不是因為你，硬邦邦的就那麼止住了，我現在還難受呢！”
齊伍平精神一振，忙對我道：“小程，聽我一句，再挺一段時間，先別和那丫頭髮生關係，至少挺到你和小楊的問題徹底解決。你三十多歲人了，經歷應該說不少了，可那丫頭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呢！你要真上了人家，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就算你想明白了，可人家呢？你就敢保證人家以後不會變？那可叫大十一歲啊，都快一代人了！這要是過了幾年，人家後悔了，你怎麼收場！聽我的，哪怕是出於尊重，你也要先把這個車剎住。
“至於你和小楊，你再考慮成熟一些，你得弄明白，你對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是對生活不滿，還是真有感情，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比如你們相似的出身、經歷，這些都有可能造成你的錯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審視自己，考慮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齊伍平的一番話，讓我清醒了不少。夭夭還是姑娘，我當然明白初ye對女人的一生意味著什麼，要是我這麼草率地就奪走了夭夭的貞操，一旦以後真的有了什麼變故，我這罪可就大了去了。對夭夭的感情，我考慮很久了。評心而論，齊伍平說的幾方面都有，但我喜歡夭夭不是假的，正是共同的命運讓我們的感情昇華相愛的。不過齊伍平有一點沒說錯，夭夭還很年輕，我應該為她考慮，不能過早與她發生關係。
我對齊伍平點了點頭：“老齊，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轉口我又道：“不過這事兒你要先幫我保密，尤其是大嫂，千萬不能和她說。”林美貞和千慧同事，好的不能再好，要知道我想離婚，她想都不會想就會通知千慧。
齊伍平顯然明白這個道理，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我們閒聊了一通，齊伍平又對我和秦雨的關係鄭重地做了一番警告。我多少有點心虛，哈哈哈地應付了過去。八點過後，天已大黑，齊伍平要早點回去陪妻子，我也想回家陪夭夭，我們道別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經過夜來香酒吧，我下意識地向望了一眼，想到當初在這裡遇到李小如，以及以後的種種，不禁一陣唏噓。
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映入我的視線，李小如！我一驚，立刻踩住剎車。她怎麼又喝多了！我又驚又嘆，無奈把車停到路邊。這女人我躲歸躲，但這種情況，怎麼也不能不顧而去。
“小如！”我叫了一聲。
李小如嬌軀猛然一震，回頭看見是我，渾濁的醉眼立現光亮，緊接著聚集了大量淚水。張開雙臂就向我撲來：“程東，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心內一酸，把她摟在懷裡：“小如，你怎麼又喝酒了？”
李小如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而落，伏在我懷裡哭道：“程東，你把我罵走，我不敢再找你，就……每天在這裡喝酒，希望能象上次一樣……再遇見你。老天不負我，終於又讓我等到你了！”
我感動得心都要碎了，低頭看著李小如，那張梨花帶雨的俏面竟滿是幸福。我不由自主地摟緊了她：“小如，我不值得你這樣！”
李小如痴痴地望著我：“我願意。”
我心中不忍：“小如，可我……”我剛開口，李小如一張小嘴突然貼了上來，小舌頭一下鑽了進來，在我口中橫衝直撞。我本能地推了一下，可想到李小如為我付出這麼多痴情，我的手扶在她身上，就是用不上力。我任她吻著，但沒有呼應。
李小如沒完沒了，我看差不多了，推開她道：“小如，你便宜也佔夠了，我送你回家吧。”李小如一臉的幸福和滿足，羞看了我一眼，抓著我的手隨我上車了。
途中，李小如俏面羞紅，一言不發，依舊沉醉在剛剛的幸福中。我很不安，實在不想這個可憐的女人吊在我這棵沒有希望的樹上。我決定開口，打破車廂裡的沉默，也打破她的迷醉。“小如，其實你今天還好，醉得沒那天厲害。”
李小如美美一笑，明眸晶瑩而閃亮：“那是因為我怕喝太醉，遇見你後會不記得。”
我很感動，但很無奈。
李小如攏了攏鬢邊，痴望著我道：“程東，自從上次遇見你，我一直都在後悔，後悔當年錯過你，只要是你的一點一滴，我都會努力收起，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即使你以後都不理我，我也會這樣做，因為我想，我願意。”
李小如無限深情的一番話，又一次讓我湧動起來，我想好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到了李小如家樓下，她讓我送她上樓，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進門後，李小如剛關上門，就一頭撲到我懷裡。我一驚，下意識就要把她推開，可李小如卻輕輕哭了起來。我忙道：“小如，你又怎麼了？”
李小如抹了一把淚，抬起和淚而笑的臉：“程東，我今天太高興了，我一輩子……從來沒象今天這麼幸福過……嗚嗚！”又哭了幾下，李小如輕聲道：“程東，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會兒，讓我今天更多一點幸福？”
我既感動，又頭疼，一時左右為難。
見我眼光閃爍、猶豫不定，李小如幽幽一嘆：“對不起，是我……太貪得無厭了。”言罷默默直起身。
我不是一個善於拒絕的人，這一晚又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心中激烈的情緒終於暴發了。我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李小如激動不已，欣喜無限地望著我，不爭氣的喜淚縱橫流淌。看著她流滿淚水而又幸福無比的一張臉，我第一次主動地、真誠地吻了下去。李小如嬌軀一顫，雙手立刻摟上了我的脖子，熱烈回應……
唇分，李小如滿足地伏在我肩頭，我木然地擁著她。想到這個年近三旬的女人，為我揮霍著所剩無已的青春，我心內絞絞疼痛。我咬了咬牙，將她輕輕扶起：“小如，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你以後……忘了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李小如聽我一說，臉上的幸福和滿足頓然一變，滿是失落和淒涼，被牙齒輕咬著的下唇也輕輕地顫抖著。她呆望著我，忽然轉過身去，雙手掩面，無聲地哭泣起來。
我不敢再聽，也不敢再看，轉身絕然而去。我的心被揪得好疼，我知道無論我走得多快，走得多遠，都註定一輩子走不出她悲切的哭聲和絕助的痴情了。
我下了半層樓梯，身後傳來李小如呼喚的聲音。我回頭，李小如掛著淚水，表情木然地問：“程東，你以後還會見我嗎？”
李小如悽切無比近乎絕望的眼神，讓我剛剛硬起的心腸又軟了下來。樓道很暗，*望著她清晰的臉：“小如，什麼時候想喝酒，就找我吧，記得以後，別再一個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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