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嫌，我讓方小雅和我一起去送秦雨。我打了一輛計程車，因為喝酒，我和秦雨的車子都留在公司停車場了。我本想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誰知方小雅跟兔子似的，搶先跳了進去，我只好和秦雨坐在後座。
一路無言，秦雨還是半紅著臉，方小雅不時透過反視鏡偷看我們。
很快，小雨到家了，她跟我們道了個別就上樓了，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司機問我們接下來去哪，我道：“小雅，先送你。”
燈影迷眼，車子在夜色下繼續上路。方小雅終於忍不住回頭了：“經理，我真不明白，好好的你找我當這個大燈泡幹嘛？你看秦總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什麼燈泡？別瞎猜！秦總是女人，找你是怕路上有什麼事兒能照應一下。”
“嘻嘻！還不承認呢？剛才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又不是我一個！”方小雅從我當副總就是我的秘書，私下裡說話一向比較放得開。我斜著她道：“你看到什麼了？跳舞不都那樣！剛才小李子也把你抱得也挺歡的，我怎沒見你怎麼樣？”
“貌似一樣吧！”方小雅一付根本不信的樣子。
“什麼貌似！你跟了我這麼久了，我什麼人你不知道？還信那些流言蜚語？”我仍懶懶地解釋著。方小雅嘻嘻一笑：“本來我是不怎麼信，不過現在由不得不信了。”
“你……”我指了指她，沒再繼續。方小雅見我沒說話，又道：“經理，說真的，我也是女人，能看出來，秦總肯定喜歡你，只是可惜，你們相見恨晚！”
我沒好氣地道：“別胡說！我和秦總是朋友，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情人知己還差不多！”方小雅得意非凡，好象天大秘密只被她一個人發現。
得！沒共同語言，我索性不再說話了。
手機響了，又是李小如，這麼晚了，她來電話幹嘛？我皺眉接了。“喂，小如，這麼晚了什麼事兒？”電話裡傳來李小如可憐兮兮的聲音：“程東，我發燒了，在醫院輸液呢，你能來看看我嗎？”
李小如的語調很衰弱，很可能是真的。“行，沒問題。可我一個大男人，怕是不太合適，不如你再從單位找個女同事，也方便照顧你？”
“太晚了，我不想打擾人家。你不同，你來就行。”李小如語氣淡淡，卻異常堅定。
我握著電話，有些遲疑。李小如無依無靠的，現在生病了，於情於理我都得去。可男女有別，怎麼說也不大方便，怎麼辦呢？方小雅正回頭回腦地偷聽我打電話，我大罵自己笨蛋，怎麼現成的資源不懂得利用呢？我立刻回話：“我馬上到，告訴我哪家醫院？”
“維康醫院，一樓觀察室。你快點呀！”李小如的聲音立刻興奮了起來。
放下電話，我捉摸怎麼跟方小雅說。想了想，我心一橫，管他怎麼說，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先拉去再說！我對司機道：“對不起，麻煩先去維康醫院。”
方小雅急道：“幹嘛去維康醫院？”
我安撫道：“小雅，你幫我個忙。我有個同學病了，是個女的，在市裡還沒親人，我一個大男人不方便，你嫂子要是在家，我就帶她去了，正好你在，就跟我辛苦一趟吧。”
方小雅極度喪氣：“經理呀，我是你工作秘書，不是生活秘書，現在可好，覺睡不成，還要幫你照顧病人。”我見方小雅答應了，笑笑道：“太不了明天放你一天假，讓你睡個夠！”
“免了吧，你要真照顧我，就通知財務，這個月給我加六百塊錢獎金吧。”方小雅轉身巴巴看著我。這丫頭沒白當這麼多年秘書，腦瓜轉的倒快。我呵呵一笑：“沒問題，我給你加九百！”別說六百，只要她肯去，六千六萬只要財務沒意見，我也加給她。
到了維康醫院，李小如見到我，雀躍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沒從病床上蹦下來了，可一看到後邊的方小雅，立刻蔫巴了，目光似衰似怨，整個人無精打采。
我把雙方介紹了一下，上前道：“小如，怎麼搞的？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
李小如瞪了瞪我，又看了方小雅一眼，沒說話。方小雅哪能不懂察言觀色：“經理，我去下洗手間。”說完連忙跑開了。我大罵她沒用。
方小雅出去了。李小如眼光如刀，象要把我殺了。“程大經理，你可真行！我讓你來看我，還帶個如花似玉的小秘！是不是怕我病得不夠重，想把我氣死！”我忙解釋：“小如，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有什麼事兒不方便。”
“能有什麼不方便的？”
“比如……你要上個廁所什麼的，我總不能跟進去吧？”除了上廁所，怕是還真沒什麼不方便的。李小如無法反駁，臉色緩和了許多。我又道：“小如啊，都這麼晚了，我把人找來，你也不說謝謝人家，還掛個臉子，多不禮貌？”
“我謝也應該謝你，不是你她能來嗎？”李小如還在嘴硬，口氣已軟了。我笑道：“行了行了，謝不謝無所謂，我們老同學了，關鍵你要快點好起來。”
李小如看了看我，很溫柔地問：“程東，你真的關心我嗎？”我坐到床邊，迎著她的目光道：“這還用問，你有事兒，我能不管嗎？”李小如哼了一聲，沒說話，眼幕下垂，一付悽婉衰怨的模樣。我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一時也沒說出來，就伸手去掖她的被子。
李小如藉機抓住我的手，委屈道：“程東，你家裡有那個什麼夭夭，公司又有美女上司美女秘書什麼的，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們，可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嗎？”
李小如說的可憐巴巴，我心裡也極不是滋味，可這不是解釋的事兒，她也未必聽得進去，只好道：“小如，她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朋友，甚至還不如你呢，你不還是我的初戀情人嘛？相信我，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你，就想你趕快好起來！”
李小如望著我，終於現出一絲笑容。女人啊，幸福的含義竟如此簡單！
“程東，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可又不敢老去找你。我怕你煩我、討厭我，一生氣不理我了，我好矛盾、好痛苦。程東，你就不能多給我點兒時間，多陪陪我？我不強求別的，多陪陪我就行，好嗎？”李小如眼淚都流下來了。
“小如，你看你又哭，也不怕人看了笑話！你放心吧，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多抽時間幫你。”我很心酸，也很不忍，但滿足不了她的要求。
李小如有些失望，勉強笑了一下，低頭去擦眼睛。
方小雅終於回來了，李小如收拾情懷，向方小雅道了謝。接著，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到底是女人，沒一會兒投機了，還不時咯咯嬌笑，說悄悄話，我倒成了多餘的人。
輸完液，我又和方小雅又一起送李小如回家。上樓後，方小雅在房間安置李小如，我不方便進去，就在客廳裡抽菸等著。不知兩人搞什麼，方小雅二十多分鐘才出來。
我們告辭，方小雅眼神異樣，我也沒心思理她。出樓門後，方小雅突然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沒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你吃錯藥了！”我大怒
方小雅恨恨道：“程大經理，你可真行！一晚上讓我當了兩回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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