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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擁你共眠

作者:盛天
進房後,夭夭已不那麼磨不開了,畢竟酒店只剩一間房,她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仍不時瞪我一眼,目光中有惶恐,有無奈,還有少許羞澀,好象這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莫名其妙的興奮著,幸虧夭夭讓我寫詩,否則提前半個小時,恐怕不只剩一間房;同樣,如果不是我文思敏捷,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詩作,沒準會一間不剩。夭夭這三十分鐘真是恰到好處。天意,肯定是天意!

我不敢說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絕不會乘人之危,同房並不意味著發生什麼,但長夜漫漫,有美人相陪,終是件開心的事。只要是男人,沒有誰能拒絕。

夭夭還是一臉羞怯,我忍住笑,故意道:“夭夭,都怪我,要是我作詩再快些就好了。我也是的,你讓我作一首,我幹嘛非作兩首……”

“你還說!壞蛋!”夭夭終於惱羞成怒,一把將我推到床上,手裡的小包隨之飛了過來。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夭夭哼了一聲,背對我坐在另一張床上。我止住笑,過去攀住了她雙肩向迴轉,夭夭拚命掙扎不讓我得逞。我笑笑搖頭,蹲到她身前:“夭夭,這裡有兩張床,你和我一人一張,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夭夭抬眼一瞥,不自覺地用眼角的餘光掃向兩張床,又一朵紅雲飛上面頰。我拍了拍她的膝頭:“好了,相信你也餓了,先去洗把臉,然後我們一起下去吃東西,回頭再到服務社買兩件睡衣,怎麼樣?”夭夭噘著小嘴用額頭撞了我一下,才調皮的逃掉。

我們隨意吃了些東西,又買了兩件睡衣。由於氣溫比較高,我和夭夭都選了相對比較薄的款式,基本上和洗浴中心配發的貨色差不多。再回到房內,已過晚上九點半。夭夭去洗澡,我把自己撂倒在床上,歲月不饒人,總算可以放鬆一下了!

夭夭已經開洗,嘩嘩的水聲如螞蟻般傳入耳內,我又想入非非了。以前只聽過千慧洗澡,可最近先是李小如,現在是夭夭,又聽了兩個,人生真是不可思議!想到千慧,我的心裡泛起一股罪惡感。我現在算不算對不起千慧呢?輾轉想了想,我拋開了這些頭痛的問題,事實上我沒做什麼,對,沒有事實,我這樣安慰自己。

夭夭洗完出來了,我抬眼一看,下腹部熱流一陣上衝,鼻血差點兒沒噴出來。那件睡衣只及膝上,一對雪白的小腿讓人浮想聯翩,還有那雙小巧的纖足,再配上略帶羞澀的臉龐,這個溼溼的浴後小美人,簡直千嬌百媚,清香撲鼻,我的天,我不敢想了!我趕緊捏住鼻子,防止毛細血管因氣血上衝而脹裂,同時腦海中刻意浮想童年、母親和大自然什麼的,用精神轉移大法抵消慾念。

見我捏著鼻子擠眉弄眼,夭夭奇道:“你怎麼了?程東,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幫忙?”

夭夭一連串問號,精神轉移大法立刻宣告失效,我是有個地方不舒服,可你幫得上忙嗎?我搪塞了一句,抓起睡衣去洗澡了。我下邊已經開始發脹,再不走怕就站不起來了!這種時候,換上一件寬大的睡衣,不失為一種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已經有點後悔和夭夭同房了。

我匆匆進入衛生間,夭夭兀自在自言自語,說什麼我是個奇怪的傢伙云云。

我平復了慾念,開啟噴頭,開始放水洗澡。酒店的衛生條件還算說得過去,我隨意看了看,就去拿架上的毛巾,一件淡粉色的胸衣和一條鵝黃色的小褲褲映入眼中。我一陣眩暈,氣血再度上湧!

這肯定是夭夭洗澡後順手洗的,可進衛生間時沒看見她拿內衣褲啊?難道她睡衣裡面是真空的?這丫頭也忒大膽了吧!我下意識地湊到胸衣前看了看尺碼,34C,這丫頭,真是人小鬼大,再過兩年還不得……我這一尋思,小弟弟都跟著發脹了!就這樣,在胡思亂想和半軟半硬的狀態下,我完成了平生最為艱苦卓絕的洗澡。

進房後,我立刻跳上chuang蓋上被子。夭夭正在看電視,以為我要睡了,馬上關了電視機,又隨手關了大燈,整個房間就只剩一隻角燈發出昏黃而曖mei的光芒。

夜晚是容易讓人思想的時間,躺在床上,望著黑暗而空洞的天花板,我終於平靜了下來。曾和夭夭約定今晚要好好聊聊,可同宿一室的尷尬,我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好象只要一開口,就會不小心破壞了什麼。

靜靜躺了一會兒,我決定先開口,因為我知道夭夭也沒有睡。我鼓了鼓勇氣,道:“夭夭,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夭夭轉了個身,側躺在面對著我,可見這丫頭已經等了很久。

我也轉過身,昏暗的光線中,我們隔著一米寬的過道對望,夭夭的眼睛明亮而清澈。我平靜地問:“夭夭,我們只見過兩次面,還幾乎不認識,你為什麼和我出來旅行?”我問的很直接,因為我確實疑惑,甚至覺得不真實。

夭夭聽了後,又把身體轉為平躺。“程東,我知道你會這麼問,但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討論這個問題?”

“為什麼?”

“因為我想以後視情況再決定是否告訴你。”

“什麼情況?”我順口追問。

“我要是想說現在不就告訴你了嗎!”夭夭再度把身體轉回,語氣不容拒絕。

“哦。”

我翻了個身,平望著天花板,再度無語。沉默,再次在兩個人之間的空氣。

時間無聲流逝,我聽見夭夭怯怯的聲音:“程東,不是說今晚要和我說說你的事嗎?”

“你真想聽?”我轉頭。

“嗯。”夭夭點頭。

“那好,我和你說說?”我乾脆起身靠在床頭,點了一支菸。

嫋嫋的煙霧中,我細說往事,從貧困落後的家鄉開始,說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怎樣靠土地所獲的微薄收入苦苦掙扎,我和小妹又怎樣在父母日益衰老的堅持中一步步上學、唸書,大學中我怎樣離群索居,拼命打工,承受生活熱烈如火的誘惑,又是怎樣承受巨大的心靈自卑一直到畢業,才逐漸擺脫以往的困境。當然,和李小如的感情衝動我忽略掉了。

夭夭十分專注,也十分投入,眼光在昏暗中不住閃動,我的故事深深感染了她。我掐滅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的香菸,反問道:“我說完了,說說你吧。”

夭夭翻了個身,象我一樣靠在床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苦澀,有點淒涼。如我所想,夭夭的故事和我大同小異。她家在更落後的Y縣,父親是村裡的民辦教師,母親拖著多病的身體持家務農,供她和小五歲的弟弟讀書。上大學後,夭夭拼命地做家教,補貼自己,也接濟著弟弟,過著本不該屬於她的艱難生活。

夭夭講完了,我心裡仍酸酸地澎湃著。望著夭夭緊咬著下唇的苦澀表情,面上晶瑩的眼光,我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兒在堅持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我默默下床,攬住她的雙肩:“夭夭,你堅強、勇敢,是個好女孩兒,雖然我們同命相憐,但作為女孩子,你承受了比我更大的痛苦,更多的委曲,我懂得一個人承受苦難的滋味,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夭夭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撲到我懷裡大哭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淚水激流奔瀉。我心痛的無以復加,緊緊地摟住她,不停地撫著她的秀髮。

良久,夭夭收攏淚水,把頭貼在我的胸口:“程東,你知道嗎?現在壞人好多?”

我忙低頭問:“怎麼了?”夭夭表情呆滯,慘笑道:“我做家教時,有人看我長得漂亮,想拿錢包我,好多時候,我真的不想再這麼苦下去了,真想幹脆把自己……包出去算了!”

我心中獵獵激盪,憤怒、無奈,不停地翻攪!這個操蛋的世界!夭夭真的太難了,她不僅承受生計帶來的沉重負擔,更要千方百計的保護自己!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豺狼一樣的人,忍心對一個身世如此悽苦的女孩兒乘人之危?

我揪心不已,撫著懷裡的女孩兒道:“夭夭,別難過了,人都是脆弱的,過去是一種負擔,忘了那些吧,以後,我會保護你!”

夭夭笑了,很淒涼,仰面望著我道:“程東,今晚,我想你一直抱著我,行嗎?”

看著夭夭梨花帶雨的面靨,我點了點頭,擁著夭夭的手不自覺地加了一份重量。我知道如果我拒絕,勢必對她脆弱的感情造成傷害。夭夭見我答應了,滿足地伏在我懷裡,臉上還是一片鼻涕眼淚。我看了一下,想找東西幫她擦擦,剛一動,夭夭就驚恐地向我望來。

我微笑道:“我找東西幫你擦擦臉,馬上回來。”

夭夭調皮一笑,小臉蛋在我睡衣前襟上一通亂蹭,然後笑咪咪地望著我。我愛憐地拍向她的小額頭,夭夭又藉機在我胸口撞了一下,才深深伏到我懷裡。

我再次抱緊,拉過一張毯子,蓋住兩人。

夜,深了。我們抱在一起,靜靜體味著相擁的幸福和往事帶來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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