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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避雨(1/2)

作者:盛天
連拉帶拽半摟半抱地把謝竹纓架出了碰碰車遊樂場,我鬆開了雙手,同時防備著她可能的發飆。但謝竹纓全無在意,她臉上泛著紅光,興奮地對我笑道:“哈哈,過癮!好久沒玩這麼痛快了!程東,你覺得怎麼樣?”

我苦笑了一下,悻悻然地道:“不怎麼樣。咣咣亂撞的,有什麼意思?”

謝竹纓臉一拉,怨怨地瞪著我,皺著眉道:“程東,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趣,來都來了,幹嘛還要說這種話掃人興?人家好多年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我聽後心中一痛,很有些愧疚,想想竹纓被吳錚這個王八蛋欺負以後,可能真的很多年沒有開心過了,我難得陪她出來一次,怎麼說也該讓盡興而歸才是。我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不無歉意地道:“竹纓,看你,我就這麼隨便一說,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好了,你還想玩什麼,我陪你就是了。”

“真的?”謝竹纓眼睛一亮,大聲道,“那好,我們去玩過山車。”

“什麼!?!過山車!不行!!”

“為什麼不行?”見我反應激烈,謝竹纓一臉愕然。

“這個……”我還真不太好跟她說。雖然我的恐高症被小雨治好了,可那畢竟是坐飛機,基本感覺和如履平地差不多,可這過山車可就完全不同了,很多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我這樣的恐高症患者呢!象那樣上上下下,瘋狂地高速飛馳,時而還要大頭朝下,我不被嚇破膽屁滾尿流才怪。

見我一言不發,滿臉為難之色,謝竹纓一臉失望,委屈道:“怎麼不說話?你剛剛還說我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呢,才一眨眼工夫就要反悔了!”我暗歎了一聲,道:“竹纓啊,你不知道,我這個……我……要不這樣,你自己去玩,我在下邊看著你,給你加油鼓掌好不好?”

“不行!要玩就一起玩!快跟我走!”謝竹纓一把拽起我的手臂,抬腿就走。

“竹纓,真的不行!你聽我說,我……”

“少廢話!快跟我走!”

“竹纓!”無可奈何之下,我掙脫了她的手臂,吼了一聲,又低聲道,“竹纓,我……我……唉,我告訴你吧,我有恐高症。”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盯著我的眼睛,小聲道:“就這個原因?”

“嗯。”我使勁地點著頭,下巴差點沒脫臼。

“沒別的啦?”

“沒了。”

“那你幹嘛不早說?婆婆媽媽了半天,就為這點破事!”謝竹纓突然咆哮起來,狠命地教訓著我,“我就說你這個人,做什麼事一點不乾脆,恐高症而已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偏要磨磨嘰嘰地東拉西扯,你是不是男人啊?”

“這……我……”

“行了!別我我我的啦!”謝竹纓白了我一眼,道,“去划船吧,你該不會還有暈水症吧?”

“沒有沒有,划船好,就划船。”我擦了擦額上的汗。

謝竹纓這番劈頭蓋臉的教訓,說得我又羞又窘,簡直無地自容了。不過,她說的倒確是那麼一回事,我還真是……她說的那樣!我想到了吳錚,他的的性格倒是挺乾脆的,要不是……唉,世間的感情事,總是陰差陽錯地捉弄人。

謝竹纓看著我的窘態,“噗哧”一笑,嗔了我一眼,再度拉住我的手臂,我們並肩往湖邊走去。

到了划船售票處,我問道:“竹纓,想玩什麼船,快艇?”我想謝竹纓那麼喜歡飆車,一定會喜歡快艇,儘管我不喜歡。謝竹纓對我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又道:“那,腳踏船?”

謝竹纓輕嘆了一聲,道:“你這個人既木頭,又沒有情調。划船划船當然要自己劃才有趣?就玩最普通的手划船好了。”我看了她的右手一眼,沒說話,心道有趣沒趣你又劃不了,還不是我受累。我無奈搖了搖頭,買了一張手划船的票。

我先上了船,又拉了謝竹纓一把,隨後坐下,準備等她坐好後,把船劃出去。

謝竹纓扶著我的肩頭,看了看我,道:“往邊上點。”

“幹嘛要我往邊上靠,你坐對面不就完了?”

“哎呀,你不懂的,坐對面很無趣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講話才方便嗎?”

我哭笑不得,脫口便道:“你都什麼理論?昨天我和小雨划船……她也沒和我坐一起呀!你憑什麼……”謝竹纓眼睛一瞪,厲聲道:“她是她,我是我,她是你情人,我們是哥們,我當然不能和她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道:“竹纓,我不是不讓你坐,這隻船總共不過半米來寬,你坐在我身邊,我的手臂很容易撞到你的……我怎麼劃呀?”

“少囉嗦,湊合劃吧你!”

唉,我無奈之下,只得往一旁挪了挪。謝竹纓扶著我的肩笑嘻嘻地和我擠坐在一起。我彆彆扭扭地把船劃了出去。

今天的天氣雖然很悶熱,但水面上還是很涼爽。看著岸邊的垂柳,湖面上盪漾的一葉葉小舟,我感到一種“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優美意境。

“哇!好愜意啊!程東,你說是不是?”謝竹纓一雙美目看著我問道。

“是啊,水是最具靈性的嗎!要不古人怎麼會喜歡寄情于山水呢?”我頗有感慨,搖頭晃腦,脫口便道,“昔日範蠢退隱之後,攜西施泛舟於五湖,這個故事應該說是此類傳說中最令人稱道的一段佳話了。哎呀,光是想想,就夠愜意啊!”

聽了我的話,謝竹纓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望著我的眼睛,輕輕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範蠢和西施……”我看著謝竹纓羞紅的面頰,脈脈的眼眸,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尷尬了一下,我改口道:“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說,划船是一項很能陶冶人情操的活動,就連古人都深得此道。”

謝竹纓白了我一眼,微噘了一下嘴,低頭不再說話。我說錯了話,也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兒,謝竹纓用胳膊肘兒輕輕拱了我兩下,我轉過頭,道:“竹纓,什麼事?”

謝竹纓雙目含羞,半低著頭,淺淺地笑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輕聲對我道:“你說……你說我和你的大情人比,誰更漂亮些?”

我暗歎一聲,道:“那……你自己覺得呢?”

謝竹纓一聽,抬起頭漫不經心地道:“當然是你的大情人漂亮了,我哪比得上她,我不過就是個男人婆嗎?”說完別過頭不看我。

我哭笑不得,心道女人怎麼都有這本事,八百年前的事想用隨時都能揪出來。我無奈嘆了一口氣,用膝蓋碰了碰她的腿,真誠地道:“竹纓,其實你們兩個根本不是一類人,無論是性格還是氣質都相差太多,要想分出一個優劣真的太難了,只能說你們在各自的類別中都是頂尖的佼佼者。不過,嘿,你有S市第一美女之稱,小雨可什麼都沒有呢!”

我這番話雖說對兩人各打五十大板,但確是心裡話,只不過最後一句是為了照顧謝竹纓的情緒。女人嗎,必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謝竹纓轉頭看了我一眼,笑吟吟地又轉了回去,顯然對我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

兩人一舟,說說笑笑,我已經將船劃到很遠的地方了。謝竹纓忽然用手在臉旁扇了扇風,道:“天怎麼越來越悶了,剛才還有點風,現在好象一點都沒了。”我停住槳,擦了擦額上的汗,下意識地抬頭向天上望了一眼,心中當時一沉。

本來晴朗的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大團烏雲,從正北偏西方向滾滾而來,已經快要到我們頭頂了。該雲團外表呈塊狀,好象一個一個的大鴨梨。我對看雲識天氣略知一二,正所謂“天上雲象梨,地上雨淋泥”,這是大雨或暴雨將至的前兆。

我暗道了一聲“糟糕!”忙對謝竹纓道:“竹纓,快!坐到對面去,要下雨了,我們要儘快往回趕。”謝竹纓奇道:“你怎麼知道?”

“哎呀,別囉嗦了,沒時間了,快坐過去!”

謝竹纓見我一臉正色,忙爬到對面坐下。我不敢再耽擱,調轉船頭開始拼命地往回劃。可來得容易,想回去可就難了,我劃得實在太遠,氣力已消耗了不少。儘管我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可還是來不及了。不到兩分鐘,頭頂的雲層已經漸漸籠罩了整個湖面。

我抬頭看了看天,擦了一把汗,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場雨是躲不過去了。我看了謝竹纓一眼,不禁對她紗布包裹著的右手擔心起來。我在船艙裡掃視了一下,發現了謝竹纓坐位下有一隻不知誰扔的方便袋。我大喜,忙撿了起來,對謝竹纓道:“快,把手伸過來!”

謝竹纓睜大眼睛看著我,道:“你要幹嘛?”

我看著她,平靜地道:“來不及了,我們要挨澆了,只能把你這隻手保住了。”謝竹纓明白了我的意思,忙把手伸了過來。我用塑膠袋套上她的手,左纏右系,綁了個結結實實。謝竹纓脈脈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四分欣喜三分羞澀兩分感動,還有一分是無奈吧。

我沒有看她,操起雙槳又開始奮力衝刺。一分鐘後,豆大的雨點從我們頭頂傾盆而瀉,只一瞬間,我們就從頭到腳被淋了個透。岸上的人群狼奔豕突,紛紛跑到長廊或涼亭下躲避。湖面上的人倒是相對平靜,因為絕大多數遊客玩的都是帶頂棚的快艇或腳踏船,上了岸也沒處避雨,人們反倒不緊不慢地觀賞起盛春的雨景來了。只有我們這種十塊錢一張票的手划船是露天的。

我曾經是多麼嚮往古人“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的優雅意境,一柱香,一張琴,一卷書,一壺酒,倘若身邊有紅袖添香,或許還可一親香澤,一醉梨渦。可如今這機會倒是來了,只是這船……唉,啥也不說了!

我奮力地划著,雨水從我頭頂嘩嘩地流淌,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謝竹纓這個時候知道著急了,她時而攏一下頭髮,時而抹一把臉上的雨水,不停地高叫著:“程東,加油!加油!程東,快劃!快劃!”

我不耐煩地吼道:“吵什麼!沒看正划著嗎?都怪你,非要玩什麼手划船,你自己又不能劃!”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三八!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趕快上岸避雨才是真格的!”

“避什麼雨,早點晚點有什麼區別?反正都已經澆透了!”

“你有病啊?澆時間長我們會感冒的!”

謝竹纓說的有理,我不再言語,只好玩命地划槳。

XX公園的湖不是死水,有幾條細流同清河相連。我劃了一段,看見了距我二十幾米外的一個交接處,上面居然橫著一座石板平橋。那是一座很小的橋,橋長約五米,有兩個橋洞,中間被一塊石板隔開,橋面距水面不到半米。我心中一動,立刻調船頭向小橋劃去。

謝竹纓見了,高叫道:“喂,你幹嘛?劃錯方向了!”

“別吵!快過我這邊坐!”

謝竹纓雖沒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淌著半船艙的水,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差點兒沒掉到湖裡。我向著左邊的一個橋洞劃了過去,謝竹纓終於明白了我的意圖,對我笑了一下,我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船到了橋洞口,我叫了一聲“躺下!”謝竹纓動作很快,和我一起躺了下去。船鑽進了橋洞,我用手抵住橋底板,穩住了船身。橋下的能見度很一般,我和謝竹纓兩個溼漉漉的男女半躺半臥,就這樣擠在溼漉漉的小船裡避雨。小船船身不過半米,還不如一張單人床寬呢,我們兩人的身體都快貼在一起了,簡直太曖mei了,要是有人看見我們在這裡面,肯定會誤會我們在……

謝竹纓又羞澀又興奮,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道:“嘻嘻,程東,想不到你還挺有辦法呢!”

我笑道:“那當然,我……”

我一句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我剛才太用心划船沒注意,現在一看,可了不得了。謝竹纓全身溼透,薄如蟬翼的紗質襯衫緊緊貼在身上,上半身的肌膚幾乎呈透明狀態,高聳的胸部離我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胸罩的花色。這樣一個溼溼的透明美人,簡直比光著還有誘惑力。

謝竹纓見我話說了一半,眼神又開始不對勁,忙低頭看了一眼,當時大窘,一張俏面立刻紅到胸口。這次真是紅到胸口了,因為我清楚地看見了。謝竹纓用左手捂住胸前,一雙殺人的目光直直地向我射來。

我忙道:“竹纓,你別胡來!這回可不能怪我,全是你自找的!”

“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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