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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威風海量 視而不見(1/2)

作者:醬油拌歷史
今日劉備在劉邦靈廟內做出的處罰,不僅讓一眾漢臣感到詫異,就是身為穿越者的糜暘,也不禁在心中悄悄為劉備豎了個大拇指。
雖說若從後世的角度看,今日劉備的處罰,未免有些過於“殘酷”。
但劉備再如何仁義,他到底還是封建帝王。
對於封建帝王來說,他要表明賢德的方式唯有一種——有功重賞,有罪重罰。
面對一些不可被稱為人的禽獸,更無須擔心手段是否會過於“酷烈”。
可別忘了劉備是大漢的帝王,兩漢的帝王是最信奉“大復仇”思想的。
就是諸葛亮也未對今日劉備做出的處罰,有著任何異議。
或許這麼說吧,要是讓諸葛亮來對劉曄及曹氏宗親做出處罰,諸葛亮的手段比起劉備並不會寬容上多少。
“夫一人之身,百萬之眾,束肩斂息,重足俯聽,莫敢仰視者,法制使然也。”
這句話,是當年諸葛亮制定《蜀科》的主旨之一。
儘管《蜀科》的具體內容並未流傳到後世,但歷史上記載著一件事,從側面證明了諸葛亮以此主旨制定出的《蜀科》有多麼嚴厲。
法正以睚眥必報聞名三國,可就是法正這樣性格的人,在看到《蜀科》的內容後,都覺得諸葛亮太過酷烈了......
蜀中至今有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政治清明局面,可不是諸葛公跟人講道理講出來的。
待群醜皆被拖出了劉邦靈廟正法之後,劉備便正式帶領著眾漢臣,對著高居靈廟中央的劉邦牌位連拜了三拜。
行過大禮之後,劉備與劉禪齊齊上前將手中的長香插在了劉邦牌位前的香爐之中。
劉備與劉禪身為劉氏後人,更身為今漢的帝王與儲君,他們為劉邦上香告祭本就是符合禮法之事。
可接下來劉備說的一句話,卻讓靈廟內的眾大臣再次驚訝。
“益德、孔明、子晟。”
待喚出這三人的名字後,劉備轉身看向這三人繼續言道:
“你們亦上前為太祖上香。”
劉備話音剛落,張飛、諸葛亮、糜暘三人都立即抬頭震驚地看向劉備。
在當世於祖廟內,為帝王上香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上的。
特別是在眾臣的面前。
上香的目的在於告祭,亦有著請求先人英靈作出指示的目的。
而劉邦的身份在大漢中是至高無上的,按照禮法,通常情況下今漢能有資格感悟劉邦英靈的,唯有劉備與劉禪二人。
劉備身為帝王,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那麼劉備為何還要有此要求呢?
當心中的這個疑惑浮現後,有些熟知歷史的大臣,漸漸猜出了一些端倪。
大漢四百年以來,當臣子擁有某種特殊的身份後,便可以有資格告祭劉邦。
那種身份稱為——輔政大臣!
猜出劉備用意的部分大臣,紛紛用羨慕的目光看向張飛、諸葛亮、糜暘三人。
可羨慕歸羨慕,那些大臣心中卻沒有嫉妒的情緒。
因為讓張飛、諸葛亮、糜暘三人成為劉備去世後的輔政大臣,他們是服氣的。
張飛、諸葛亮、糜暘三人也不笨。
別人能猜出的事,他們沒道理猜不出。
故而在震驚之後,他們三人便依次上前告祭起劉邦。
當排在最後的糜暘告祭完劉邦後,劉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有著糜暘三人在,大漢至少還可昌盛數十年,重新一統天下更是一件可以深深期盼的事。
待糜暘退回臣子的行列中後,劉備轉身看向深處在靈廟內的眾大臣,他笑著說道:
“今夜元旦宴會,諸君要威風海量!”
劉備的笑容感染到了靈廟內的一眾漢臣,沉重的神情在一眾漢臣的臉上慢慢消失。
既問罪已畢,接下來自然當論功了。
...
由於在前往長陵的路上耗費了不少時間,故而一眾大漢君臣並未歇息多久,就迎來了夜色的降臨。
當天空中的最後一抹光亮消失在天際,長陵內外瞬間出現了新的亮光。
一把把早就準備好的火把,在忙碌的內侍手中被點燃。
一盞盞洋溢著喜氣的燈籠,在往來的宮女手中被高舉。
當數之不盡的火把與燈籠被聚攏在一處時,它們共同發出的亮光,足以將整座長陵照的宛若白日。
一座高達十數丈的高臺,靜靜地矗立在劉邦的陵園之外。
高臺位於劉邦的陵園與先漢功臣陪葬墓群之間。
若他們真在天有靈的話,那麼藉助著亮如烈日的火光,他們一會是能清晰的看到高臺上發生的一切的。
早就換好常服的一眾漢臣,在夜幕剛剛降臨的那一刻,就已經紛紛來到了高臺之下。
由於宴會尚未正式開始,故而一眾漢臣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著。
或許是談到什麼高興的事,又或者想起今日白間長安百姓對大漢的真心祝福,許多漢臣口中不斷地傳出開懷的笑聲。
而作為大漢大將軍的糜暘,他的身邊卻鮮少有人聚集著。
不是糜暘人緣不好,是糜暘當今的身份,與許多大臣不在一個檔次上。
追封關羽為王的事件後,更讓許多漢臣心中對糜暘的敬畏情緒多上了不少。
就連糜暘的許多嫡系部下,他們也都寧願自己聚在一起,而不主動向糜暘靠攏過來免得拘束。
不過倒也不只是糜暘得到了這番“冷遇”,張飛與諸葛亮的境況與他差不多。
只不過相比於性情恬淡些的糜暘與諸葛亮,張飛的性格可就直接多了。
既然旁人不來主動找他,那他就主動找別人。
只見張飛一隻手捧著酒壺,一隻手拉著無奈的趙雲,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不斷穿梭著。
在他二人的身後跟著拉著一車美酒的糜忠。
每當來到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張三爺先標誌性的大笑幾聲,然後就以各種理由開始勸酒。
許多大臣實在沒想到,張三爺竟會如此主動。
可面對著張飛的勸酒,哪怕是糜暘也得硬著頭皮喝下,更何況他們呢?
在張飛不斷往來穿梭的時候,已然有不少漢臣的臉上浮現了醉意。
得虧趙雲在一旁死死拉著張飛,不然在劉備還未到來之前,恐怕就得有一部分漢臣,直接被張飛給灌醉了。
在看到張飛吹鬍子瞪眼,與著魏延比拼酒量之時,糜暘就將關注的目光,從那處轉回到了身旁。
他的身旁,有著他的妻子與兒子。
看到糜暘目光的回來後,關嫣似打趣,又似抱怨地說道:“妾以為夫君都忘記了,我與澄兒在的事了。”
聽到關嫣的這句話後,糜暘的臉上不可避免地浮現了愧疚的神色。
近年來他忙於軍務,實在鮮少有時間陪伴妻子。
說句扎心的實話,糜暘也是在收復長安後方才想到,他的兒子竟然都能打醬油了。
身為大將軍,糜暘自問對大漢是無愧的。
但身為夫君,人父,糜暘卻不敢如此自問。
糜暘並未正面回應關嫣的話,他只是直接從關嫣的懷中,將小糜澄給抱了過來。
小糜澄生於章武二年,按年歲算的話,小糜澄今年都將近五歲了。
或許是一年未見糜暘,故而當小糜澄落入糜暘的懷中後,他顯得有些拘束。
可在糜暘逗弄了一會他後,由於血脈的聯絡,小糜澄很快就跟糜暘熟絡了起來。
一聲聲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從小糜澄的口中發出,而這些笑聲聽得糜暘的心都快化了。
看著糜暘與小糜澄之間歡樂的模樣,關嫣的臉上也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
趁著糜暘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關嫣似是不經意間提起一件事道:
“隨著澄兒漸漸長大,近來府上多了許多拜帖。
那些拜帖大多是當世宿儒發出。”
初次聞聽這件事,糜暘不免一愣。
世人都知道他常年不在府中,那麼那些宿儒的拜帖,就不可能是為了拜訪他而發出。
至於若不是他的話,他的父親糜芳、兄長糜忠,想來也得不到那些宿儒的青睞。
在排除掉這些選項後,那些當世宿儒是為了誰而發出拜帖,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了。
不就是為了他懷中的小糜澄嗎?
而那些宿儒會有這個舉動,也不難理解。
五歲,是當世名門子弟應當授學的年紀。
糜澄身為糜暘的嫡長子,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同尋常的。
而若是能成為糜澄的座師,那麼無論對自身,還是對自身的家族來說,都是一件極為有利的事。
正所謂天地君親師。
沉思了一會後,糜暘低聲問關嫣道:“那些宿儒出身大多是哪裡的?”
糜暘不是政治小白了,現在的他任何事都會想的更深一些。
似乎早就預料到糜暘會這麼問,接下來關嫣向糜暘報出了一串準確的資料:
“截止昨日,關西世家的拜帖三十五份,荊州世家的拜帖十二份,益州世家的拜帖三份。”
聽到關嫣報出的準確資料後,糜暘不由驚訝。
這叫一些?
要知道每一份拜帖,都是一位宿儒發出,而每個世家背景的宿儒又能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關嫣來至長安還不到一個月呀!
看來糜暘方才還是小瞧了,他如今在追尋權力的人心中的分量。
只是三份益州世家的拜帖是怎麼回事?
當年益州世家徹底一蹶不振,不就是被糜暘的伯父糜竺搞得嗎?
這。
糜暘只能在心中暗暗感慨一句:利益的確會讓人忘記一切。
同時糜暘也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拜帖只會越來越多。
“全都婉拒。”
沒有過多猶豫,糜暘就說出了這句話。
糜暘並無不該有的心思,所以他也不會讓不該有的心思,有在他子嗣身上生根發芽的機會。
糜暘的決斷,讓關嫣婉婉點頭。
她之前就不難猜出糜暘會做出這樣的決斷,可身為糜暘的妻子,她必須要將這件事請示糜暘。
可在點頭之後,關嫣又隨即問道:
“那澄兒的授學師傅,該選擇何人?”
面對關嫣的這個問題,糜暘登時就不假思索地說道:
“想我乃扶風名門法氏之徒,自幼學習《歐陽春秋》,我......”
糜暘的話還未說完呢,他就看到了關嫣的臉色正慢慢變得晦暗起來。
關嫣的這副臉色好似在說——你是在懷疑澄兒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枕邊人的未言之意,糜暘又豈會不懂。
就是讀懂了,糜暘才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最親近的人羞辱了。
他的經學,很差勁嗎?
捫心自問一下後,糜暘感到有些羞愧難當。
而剛剛反應過來的糜暘,也理解了關嫣的心情。
為人親母,定然會十分看重孩子的教育問題,這可以說是關乎孩子一生的大事。
見糜暘打消了“坑害”寶貝兒子的想法,關嫣又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糜暘。
她可以理解糜暘因其他考量,而否掉那數十位宿儒的做法,可小糜澄求學在即,糜暘也必須要為他物色好一個好老師。
看到關嫣的眼神後,糜暘重重地親了懷中小糜澄肉嘟嘟的臉蛋一口,然後笑著說道:
“你勿憂,為父心中已有合適的人選。”
糜暘的話終於讓關嫣臉上重新浮現笑意,可正在她要進一步詢問糜暘之時,長陵內外卻響起了悅耳的禮樂聲。
這禮樂聲響起之後,大量的禮官紛紛來到高臺之下。
禮樂聲與禮官的出現,讓還在與魏延斗酒的張飛登時就扔下手中的酒壺,朝著禮官的所在走去。
不止張飛,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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