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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福至心靈 排除正確(1/2)

作者:醬油拌歷史
可哪怕腦海中的想法再如何強烈,曹真也不得不接受,略陽丟失後,他當下要面對的棘手的局面。
那就是他的大軍,該不該退?
他的大軍一旦退卻,代表著什麼曹真很清楚。
所以就算心中傾向於退兵,但在今日他還是特地召開一場議會,讓眾將一起商討是否退兵的問題。
既是為集思廣益,也是為分擔責任。
曹真看著下方吵成一團的諸將,他在沉默之餘,頭也感覺到非常的痛。
諸將之所以會爭吵,主要是由於意見不統一。
有的人贊成退兵,有的人不贊成。
不贊成退兵的人,並非不清楚略陽丟失後,他們將面臨著怎麼樣的境地。
但他們心中卻懼怕承擔,丟失整個涼州的罪責。
見帳內的爭吵氣氛有愈演愈烈的氣氛,曹真氣的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
曹真身形碩大,他的巴掌也是肥厚無比。
當肥厚的巴掌與木案重重接觸之後,發出了一聲巨響。
這聲醞釀著曹真怒意的巨響,頃刻間讓嘈雜的大帳安靜了下來。
等諸將畏懼曹真的威嚴停止爭吵後,曹真冷眼掃視全場說道:
“敵軍尚未退卻,難道我軍就要被不攻自破嗎?”
曹真的這句話,讓在場的諸位魏將皆羞愧的低下了頭。
在彈壓住帳內的諸將後,曹真將目光看向一旁方才默默無語的劉曄,對著他問道:
“子揚以為,我軍是否該退?”
梁州大敗後,劉曄跟隨在曹真的身邊,一路逃回了長安。
而梁州大敗的結果,並未影響曹真對劉曄的信任。
相反的是,曹真對劉曄的才能越發信服起來。
因為早就在兵圍南鄭的時候,劉曄就曾建議過曹真,要儘早拿下漢城,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但那時曹真卻因為糜暘羞辱曹操的做法,讓他沒有接受劉曄的這個建議。
若當時他能採納劉曄的建議的話,就算糜暘能招引來大水,魏軍也不至於一點提防都沒,以至於有最後的全軍覆沒之局。
儘管事後曹真沒有就此事為劉曄公開請功,但也讓曹真愈發信任劉曄起來。
見曹真當眾詢問起自己這個棘手的問題,劉曄眉頭不被察覺地皺了一皺。
聰慧的劉曄又怎麼會不知道,當下公開對此事表態,會為他招惹不少麻煩呢?
所以方才他才一直閉口不談。
可現在曹真當眾詢問,卻由不得劉曄不發表看法了。
“我軍當退!”
劉曄在對曹真一拜後,先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曹真見劉曄的看法,與自己內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他的臉色變好了許多。
只是不支援退兵的魏將,在聽到劉曄的話後,忍不住對他怒目相視。
不支援退兵的魏將,大多是曹氏宗親,他們本來就對劉曄這個漢室宗親沒什麼好感。
面對一些魏將的怒目而視,劉曄當做沒看到一般,他接下來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適才部分諸將所言,我軍可分兵北上,助任成王收復略陽。
如此一來,街亭局勢可得到穩定,我軍就不用退兵。
可事情若真如此簡單,糜暘又豈會有陰奪略陽之意呢?
我軍可以分兵,但我軍多是步軍,即使我軍今日發兵,非五日以上無法到達略陽。
而據逃回的騎軍所言,略陽丟失已經是數日前的事。
任成王軍營中的存糧,可以堅持到我軍收復略陽嗎?”
聽到劉曄這麼說後,那些對他怒目而視的魏將,再不敢直視劉曄。
誠然軍營中為了保險起見,都會存放一部分軍糧。
可那一部分軍糧數量不會太多。
曹彰經過一敗後,兵力尚有兩萬以上,更別說他的軍中還有著數千騎軍。
騎軍向來是吃糧大戶。
這導致曹彰大軍中一日的糧食消耗定然不低,而以正常存放在軍營中的糧草數量,是根本沒辦法支撐曹彰大軍堅持多長時間的。
哪怕是短短十日,也不可能。
在說完這番推斷後,劉曄又緊接著說道:
“退一步講,我軍就算可以在任城王大軍崩潰前收復略陽,可任城王大軍在略陽的糧草基地已經落入賊軍的手中。
若賊軍見略陽不可守,可直接一把火燒掉我軍在略陽的糧草基地,到那時任城王大軍,還是難以逃脫敗亡的下場。”
若說劉曄的上一個推斷,還讓有些魏將心中抱有希望之外,他的這個論斷,就直接掐斷了那些魏將心中的最後一絲念想。
糧草,是大軍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梁州一戰後,關中數年的存糧,早就盡皆覆沒於大水中。
當下曹真與曹彰兩支大軍的糧草供應,大多是由中原河北等地轉運來的。
中原河北一向是富庶之地不錯,可千里轉運軍糧,也讓魏軍的軍糧供應,一直沒辦法很順暢充足。
這就讓曹真沒辦法分出己方大軍的軍糧,前去補給曹彰的大軍。
可若沒有足夠的軍糧補給,即使曹真派出的兵馬可以開啟略陽與街亭的通道,但曹彰的大軍別說繼續防守街亭了,恐怕安然退回長安也是一種妄想。
因為一旦曹彰率大軍撤退,糜暘是一定會率軍在後追擊的。
外有追軍,內則軍糧匱乏,這樣的仗結果是一開始就註定的了。
劉曄的眼光的確很精準。
可他說出的話,對帳內的一眾魏將來說,卻是冷冰冰的,令他們心生悲痛。
一股濃厚的無力感,深深的縈繞在諸位魏將的心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這種知道友軍有難,己方卻無法施救的無力感,是很讓人難受的。
就是曹真聽完劉曄的話後,也不由得發出陣陣嘆息。
他怎麼從曹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在梁州時的影子?
等劉曄說完後,這一刻大帳內,沒有一名魏將對退兵之議再有異議。
街亭若實在守不住,曹彰若實在無法援救,那麼他們為了確保後路的安全,是一定要退兵的。
劉曄見他的話引起了帳內諸位魏將的情緒低迷,為了提振一下軍心,劉曄起身對曹真一拜道:“我軍當下退兵,只是一時的。待將來時機成熟,我軍尚有收復涼州的機會。”
聽到劉曄這麼說,不止曹真,帳內的其他魏將也被劉曄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在諸將的注視下,劉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賊軍北伐,主要目的不在於侵吞涼州,他們的主要目的在於全盤佔據關中。
侵吞涼州,只是他們為佔據關中做的準備。
我軍失去涼州,從表面上看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實則不然。
涼州自百年前以來,異族就時常作亂,以致涼州生計荒廢,百姓流喪。
賊軍拿下涼州後,至少數年內,不會讓賊軍的國力有大的躍升,相反賊軍為保證涼州的安穩,還需要耗費國力來安撫涼州。
再而我朝地括南北,對於賊軍來說夢寐以求的牧場,我軍在河北就有數處。
失去涼州,不會讓我軍失去騎軍之利。
而縱使賊軍能佔據河西走廊,得到優良牧場,可要想組建一支精銳的騎軍,除去要有優良的牧場外,還需要有強大的國力為支撐。
益州距離涼州千里之遙,又重山相隔,賊軍無法一直將益州的國力供輸至涼州。
既如此,我軍又何憂之有呢?
以當下的戰局而言,涼州對我軍來說,只是一塊雞肋而已。”
劉曄的話讓帳內諸將的臉色好了不少。
曹真看向劉曄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
曹真示意劉曄繼續說下去。
得到曹真的鼓勵後,劉曄繼續說道:
“當下對我軍,對我朝來說,最重要的是不能失去關中。
只要關中一直在我朝的版圖之中,待我朝休養生息數年之後,我朝在關中的國力就會恢復大半。
到那時候,我朝依然可藉助強大的國力,徐徐謀圖收復涼州。
而關中之要在於長安,賊軍的主要目的也在於長安。
既然當下涼州失去已成事實,那麼我軍當務之急是應該徐徐後撤,回到扶風郡佈防,拱衛長安城!
大將軍當知,長安對我朝來說意味著什麼,對偽朝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涼州可失,但長安是絕對不能被賊軍奪走的!”
劉曄的話就猶如清涼的一盆水般,澆灌在曹真隱隱作痛的頭上,讓他的思緒一下子清楚起來。
對,當下不應該將注意力放在街亭一地的得失上。
而要將注意力主要放在,如何守住長安,如何守住關中這一件事上。
當思路的主要方向被確定後,曹真的心情頓時大好。
曹真看向劉曄問道:“子揚以為,賊軍若想繼續奪取長安,下一步會先攻打何處呢?”
對於曹真的這個詢問,劉曄不假思索的答道:“定然是陳倉!”
劉曄很是篤定,而他的篤定也是有理由的。
“我軍無須擔憂賊軍攻破街亭後,會從安定郡一路南下,跨越千里攻打長安。
一則賊軍的主力大多在上邽,賊軍無須捨近求遠。
二則賊軍的主要糧道在天水郡內,賊軍不可能置糧道安危不顧,更不可能會讓自身的糧道那麼綿長!”
當聽完劉曄的推斷後,曹真的臉上浮現了笑容,只是他心中還有著一層顧慮。
“以糜暘那多變的用兵風格,他是否會建議劉備分兵包圍陳倉,然後另派大軍直接繞過陳倉一路東下呢?”
正常來說,曹真是不該有這層擔憂的。
古往今來,幾乎沒有名將會運用這樣的戰術。
因為這樣的戰術太過冒險,隨時有讓己方大軍的糧道斷絕的風險。
不然若是那麼容易可以選擇繞開城池的話,世上又怎麼還會有兵家必爭之地這一說呢?
可曹真之所以會有這層顧慮,又是很正常的。
縱觀糜暘數年來的用兵風格,你不能說他會輕兵冒進,但他的確太善於出奇兵了。
在沒有準確的情報前,任何人都沒辦法預料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所以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曹真卻不得不福至心靈地問了這麼一句。
而當曹真問出這句話後,帳內許多魏將的臉上也浮現了擔憂。
及至今日,無人再敢輕視糜暘。
只是劉曄聽到曹真的擔憂後,他的臉上卻浮現笑意。
這一點他自然也考慮到了,可在他看來,這一點不可能。
原因很簡單。
劉曄轉身對著帳內的諸位魏將言道:
“此事有可能,但無須太過憂慮。
諸位莫要忘記一點,天下只有一位糜暘。”
聽到劉曄的這番話後,很多魏將一開始都不明白劉曄話中的意思。
但很快的,有著多年征戰經驗的他們就反應過來了。
從常理上來說,漢軍直接繞開陳倉攻打長安的舉動由於太過冒險,可能性是很低的。
但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有一種情況下,是有可能的。
這種情況就是糜暘親自率軍駐防陳倉城外。
戰爭是由人構成的,這就導致了只要那人足夠優秀,那麼可能性再小的事,也有可能成功。
而以糜暘的兵略,諸位魏將都相信,只要他率軍親自防備漢軍的後路,那麼漢軍的後路是有所保障的。
這是數年來,糜暘用一場場驚豔的戰績,讓世人對他產生的信任。
可正如劉曄所說,天下中的糜暘只有一個。
糜暘要是去防守漢軍後路了,那麼誰來負責對付魏軍的主力呢?
很多人下意識地想到了劉備。
一想到這點,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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