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心有詐
在趙隨的帶領下,糜暘一路通暢無阻的進入了公安城內。
而趙隨也牢記士仁的吩咐,只要糜暘孤身一人入城,那麼他便是可以相信的。
所以他在帶領糜暘入城之後,又馬上將糜暘帶入到公安城的縣府中。
在不久前糜忠見到士仁的房間內,糜暘也見到了早已等待在此計程車仁,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隱被士仁親衛控制起來的糜忠,
當看到這一幕,糜暘心中暗自一緊。
而坐在位子上計程車仁,在看到趙隨將糜暘帶到他面前時,
他心中此時對糜暘的來意已經信了幾分。
他當即從坐席上起身,大笑著來到糜暘身前,一把抱住了他,
口中豪爽地笑道,“賢侄,你可終於來了。”
士仁說完後,還很熱情的用手拍了幾下糜暘的背部,以示親近。
但士仁的這個舉動,卻無意間觸到了糜暘手臂上的傷口,吃痛之下,糜暘不敢痛撥出聲,
他只能猛烈咳嗽了幾聲,來掩蓋自己的痛楚。
士仁見糜暘被自己拍幾下,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又見他的臉色蒼白無比,心中不禁對糜暘感到輕視,
“相傳這糜子晟入荊州後就一直病痛不斷,如今看來,傳聞不假。”
雖然心中對糜暘感到輕視,但士仁可是個生意人,門面工夫他還是很擅長的。
況且糜暘是他財主的兒子,如今還有要事要向其稟報。
士仁假裝關心地詢問糜暘道,“賢侄可無恙乎?”
看著士仁臉上那滿臉橫肉,假惺惺的作態,糜暘有點反胃。
但為了心中的大計,他只能暫時先忍住心中的噁心,臉上裝出一副榮幸的神情回答道,
“多謝叔父關心,暘無恙,只是有些感染風寒而已。”
士仁一口賢侄,糜暘一口叔父,無形之間將兩人的關係又拉近了幾分,
聽到糜暘說自己在路上感染了風寒,士仁臉上浮現關切的神色,
他拉住糜暘的手,將其帶到房內的坐席前坐下,而後命下人在房中燃起火爐,為糜暘祛寒。
在偌大房內,火苗啪啪的聲音響起,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在糜暘坐下後,士仁也來到糜暘的對面坐下,而後他一雙眯眯眼努力睜大看著糜暘,
他心中對糜暘要稟報的那個機密訊息十分上心,
他在等著糜暘主動告訴他。
但這時糜暘卻賣起了關子,他環視了四周的一遍環境之後,對著士仁言道,
“叔父,人多口雜,有些機密之事不可輕商。”
正如糜暘所說那般,此刻在房內的不僅有糜暘與士仁二人,還有許多士仁的親衛,
士仁在糜暘說完後看了一眼四周,也覺得這樣的環境的確不適合商談機密之事。
他正要令眾人出去,但他的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看了一臉糜暘腰間的佩劍。
糜暘觀其眼神而知其意,他主動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交予士仁的親衛。
士仁見糜暘如此坦然,心中的最後一絲猶疑也消失不見,他當即命房中的其餘閒雜人等全都出去。
士仁覺得自己是武將出身,而糜暘又體弱多病,現在又主動將兵器交出,實在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而在其餘閒雜人等都出去後,這間房屋的大門,也從外面被牢牢關上了。
糜暘快速得掃視了房內的四周,見這房內因為無其他擺設,顯得空曠異常。
但正因為如此,房間內的一切大的動作都會被無形中放大,為外面人所探查到。
糜暘又暗地裡觀察了一下,士仁與自己的距離,發現士仁離自己很近,近到自己只要跨一步就可來到他身前。
這時糜暘心中閃起了濃濃的暴起之心。
雖然他的武器已經交出,但士仁身為武將,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柄大刀。
只要自己突起發難,有心算無心,那麼憑他年輕人的身手,不是沒有可能一擊之下擒殺士仁。
但就在糜暘心中暴起之心愈來愈濃的時候,門外士仁親衛走動引起的甲冑之聲卻令他冷靜下來。
縱算他可以一擊必中,擒殺士仁,但擒殺之後呢?
門外的皆是士仁心腹,與士仁榮辱與共。
士仁被自己所殺,聽到動靜的他們一定會立馬衝進來。
他們見自己殺了士仁,一時怒上心頭,殺了自己為士仁報仇是很可能的事,
雖然糜暘自視自己口才不錯,但就怕人家一會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呀。
糜暘此番孤身入城,有多番打算,雖然他也預想到了最差的那一種,
但只要不到萬不得已的那地步,他都不會想走那一步。
心中諸多考量其實就在一瞬間,在思考好了下一步該如何做之後,糜暘臉上頓時露出焦急之色,他對對面計程車仁說道,
“叔父,你即將大禍臨頭呀!”
糜暘開口第一句就是這麼聳人聽聞的話,令士仁的臉色大變,但他也不是被嚇大的,
士仁低沉著語氣問糜暘道,
“賢侄何出此言?”
只不過這時士仁的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
糜暘回應士仁道,“我日前被前將軍看重,被任命為其主薄,因此得以參與他軍中議事。”
“就在數日前的一場議事之中,那荊州從事趙累竟對前將軍上讒言,
言叔父你暗藏不臣之心,不可信賴,建議前將軍派別將奪伱兵權,代替你駐守公安。”
糜暘此言一出,士仁臉上的神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他幾乎從牙縫出擠出來一句話,
“賢侄你此言當真?”
糜暘見士仁不信,他假裝大急道,
“叔父,你我兩家是什麼關係,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又怎可能會欺騙於你!
要是叔父有何差錯,對我糜家亦是滅門之禍呀。”
糜暘的這個解釋令士仁生不出半點懷疑,他相信了糜暘的話。
在知道了關平來的目的後,士仁氣的手掌握拳狠狠敲了一下身前的桌案,
他怒道,“在之前知道關平領軍前來之時,我心中就有所懷疑。
先前關羽明明多番從我城中抽調兵力前往前線,怎的今時會反其道而行之,
突然遣軍南下前來助我守城,
好呀,原來他報的是這種心思。”
士仁氣憤之色絲毫不加掩蓋,甚至在知道了關平真正的來意之後,士仁連最後的掩飾也不想了,
直接直呼關羽的名諱,
這對於身為關羽屬下計程車仁來說,可是大不敬。
但隨之,士仁很快反應過來一點,
他打量著糜暘,問道,“你既然為關羽所拜為其主薄,那麼其就是你的恩主了。
你今日來告訴我他的真實意圖,打亂他的部署,你不怕來日有一天他知道了,會懲戒於你嗎?”
聽到士仁有些質疑的話語,糜暘臉上適時浮現嘲諷道,
“關羽會拜我為他軍中主薄,只不過是權宜之計耳。”
“叔父又不是不知,他的那句“還當治耳。””
“關羽早有懲戒我父與叔父之心,只不過目前他還需我父為其守住後路,提供軍資,
故而才拜我為其主薄,他為的不就是以此小恩暫寬我父之心嗎?”
“這小小伎倆,就連我都能看破,何況我父。”
“故而當我父從我口中得知這個訊息後,就命我務必要將此訊息及時告知叔父,
以免叔父不備被關平那小子所趁呀。”
“我父曾告訴過我,關羽對其與叔父早有懲戒之心。
如今他又被大王授予假節鉞之權,對我父與叔父皆有生殺之權。
到了這時,我父所能同舟共濟之人,唯有叔父了呀!”
聽到糜暘提起的關羽這時手中的假節鉞之權,士仁內心警鈴大作,
而見糜暘言語之間情真意切,邏輯上又找不到什麼破綻,
在這時,他已經將糜暘及其父親糜芳,當做了可以共謀大事的自己人。
見糜暘臉上焦急之色密佈,似乎在擔憂來日的大禍臨頭,士仁笑著寬慰道,
“賢侄勿憂,”
“到了如今這一步,吾亦不怕告訴你一些事。”
“其實在這月時,有江東使者前來聯絡我,令我獻城投降吳主。”
“本來我還顧念大王恩情,一時猶疑不決,但如今既然關羽已經圖窮匕見,那我也沒什麼好猶疑的了。”
“是關羽先對我不義在先,莫怪我今日不仁。”
聽到士仁這麼說,糜暘心中冷笑不已,.
你真要顧念劉備恩情,那你怎麼不將江東來使斬了呢,
你這無恥背主之徒,
呸,我這大漢忠臣與你勢不兩立。
心中雖然對士仁所言感到噁心,但糜暘臉上還是擺出一副吃驚的神色,但隨之他的神色,又變為大喜,
“有吳主相助,如此甚好呀。”
見糜暘如此反應,士仁亦是開口勸糜暘道,
“你父與我俱是關羽案板上之肉,若是我來日投了吳主,少了我的臂助,你父在關羽治下更是危險至極。
賢侄,不如你勸你父,與我一起投了吳主吧。”
士仁這時已經將糜暘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他便想借助糜暘,拉攏他背後的糜芳一起投降東吳。
畢竟他自己投吳只能獻一城,糜芳要是投了東吳,那可是可以獻上一郡的。
而只要他說服了糜芳投降江東,孫權一定會對其記功嘉賞。
還未正式投向孫權,這時士仁卻已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孫權的忠臣,處處為孫權著想了。
糜暘面對士仁的招誘,臉上顯現出動容之色,在思考一會後,
他當即言道,
“好,既然漢中王麾下已沒有我父子容身之地,那我就聽從叔父之言。”
聽到糜暘答應了此事,士仁大喜。
糜暘可是糜芳的獨子,只要糜暘決意投降江東孫權,有糜暘在手計程車仁,不擔心糜芳會不答應。
這時士仁何止是將糜暘看作自己人,更是將糜暘看作一場大大的功勳了。
士仁臉上喜笑顏開,
但這時糜暘卻言道,“投降吳主一事雖好,但叔父還需想個辦法解決城外的關平才是。”
聽到糜暘提起關平,士仁臉上笑容瞬間失去,
是呀,他怎麼忘了,此時在城外還有一“勾魂使者”呢?
但對於如何解決關平,士仁一時之間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這時糜暘看出了自己的為難,他對士仁勸言道,
“公安城中雖以叔父為主,但城中士卒大多非叔父之部曲。
他們只是奉關羽之命聽命於叔父,若是叔父不解決關平,一旦關平在城外以關羽之子身份叫囂,
城內軍心難免浮動,這對叔父大大不利。”
季漢兵制並非江東的私兵制,所以關羽之前能不停從後方調兵,
原因便是他能借助自身的權威威望,隨意指揮這些後方士卒。
士仁在軍中多年,自然也明白這點,但他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解決關平呀。
糜暘看出了士仁臉上的為難,他獻計道,
“當務之急,叔父應當派親信前去控制住城內兵營,如此可防止兵營異動。”
“其次,我可修書一封,誘使關平入城。
吾乃關羽主薄,又是關平幼時好友,他頗為信任我。
關平此人少智,見我信箋,或許一時衝動之下,會只率少數親信入城。
到了那時,叔父在城中就可將其輕易擒下。”
“其三,我此次前來,我父命我攜帶數十車金銀南下。
其借言這數十車金銀乃是助我守城之用,實則是讓我帶來贈予叔父。
如今這數十車金銀就在關平軍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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