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香港基地,研究室。
這裡是紐頓與赫曼的專屬實驗室,一邊的黑板上滿是理論資料與數學公式,雜亂的檔案堆積如山,一邊是各種大小的玻璃罐子,裡面用福爾馬林浸泡了無數怪獸的內臟組織,瀰漫著怪異的腥臭味。
赫曼博士是個杵著柺杖的瘸子,崇尚數學,專攻海底蟲洞方面的內容,怪獸的出現規律等等重要訊息都是他研究出來的。
紐頓博士是個有點神經質的男人,也是個超級怪獸迷,而他的專項自然就是怪獸本身,對它們的各方各面都有深度鑽研,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瞭解怪獸的人類之一。
兩人是特別好的朋友,幾乎到哪都是如影隨形。
正在電腦上噼裡啪啦的赫曼突然取下眼鏡,抿了抿嘴唇,“紐頓,問你件事,你知不知道怪獸,唉……算了。”
“嘿老兄,你到底要說什麼?”紐頓正在擺弄一大截怪獸的腸子,雙手沾滿不知是鮮血還是什麼的某種粘液。
“通感,”赫曼想要試探一下紐頓,好給斯特克一個回覆,“你知道通感吧?”
紐頓奇怪地盯著他,“你的大腦已經被數學公式佔領了嗎?我能不知道通感?”
“額,不是,就是那個,你有沒有想過一種情況,就是與怪獸的大腦通感。”赫曼斷斷續續地問了出來。
紐頓沉默了,怔怔地注視著赫曼,眼中充滿驚愕。
他四下張望了一番,湊近赫曼,神神秘秘地問,“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想法的?!”
“哈?”赫曼的腦子有點沒轉過來。
“一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看著後勤送來的一部分怪獸大腦,突然萌生了一個驚為天人的念頭,那就是使用神經對接裝置與它進行通感,獲取關於怪獸的更多資訊!”紐頓激動地道,像是找到了一個傾訴心中秘密的物件。
赫曼人都傻了,自己還歪打正著了不成?
他立馬緊張地問,“那、那你試過沒?”
紐頓聳聳肩,“當然沒有,老夥計這可是個瘋狂的計劃,我的腦子未必承受得起怪獸大腦的衝擊,恐怕會被大量的記憶畫面撐爆~”
他補充道,“不過只要及時斷開連線,應該不會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
赫曼聽出了紐頓語氣中的蠢蠢欲動,慌張地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做,你可能會死,或者半身不遂,到時候我可不想給你推著輪椅上班。”
“很高興在你的幻想中沒有放棄我,”紐頓笑道,忽然又嚴肅起來,“赫曼,你是怎麼想到這件事的?難道你在我睡覺時偷偷跟我做過通感!”
赫曼沉吟許久,陷入躊躇。
他對這個老友再清楚不過,那種念頭一旦生出,就如同貓爪那樣每天撓著心尖。
紐頓遲早會與怪獸大腦進行通感!
“我跟你說一件事,一件很絕密的重大機密。”赫曼東張西望地關上房門。
“你果然有事情瞞著我,”紐頓說道,“不過你要是說了,會不會蹲監獄?”
赫曼給了他一個白眼,“斯特克跟我說了,你的名字也可以加入保密名單。”
由此看來,斯特克對這倆人還是很看重與信任。
畢竟他倆算是獵人基地的智力天花板,間接為地球確實做出了不少的貢獻,屬於核心團體的一員。
於是,為了讓紐頓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赫曼就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他,從外星文明(楚薪)伸出援手、怪獸的來龍去脈,到與怪獸通感的負面影響,以及楚薪和怪獸戰鬥。
最後斯特克親臨,紐頓目瞪口呆地簽署了紙質保密檔案,並保證自己不會與怪獸大腦通感。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紐頓蹙著眉看向斯特克元帥,“暴風赤紅所說的是否真實,他是不是真正的外星生命,與怪獸大腦通感不是最簡單的印證方法嗎?”
斯特克低垂眼簾,“他的出現暫時對我的計劃沒有影響,真假與否並不重要,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關閉海底蟲洞,讓怪獸從地球徹底消失。”
……
嘩嘩~
基地臨海,巨大寬敞的甲板每天都被不知疲倦的海浪衝刷。
一座赤色的鋼鐵之山站在海邊,頭頂黃昏,面朝汪洋。
在封閉壓抑的室內待久了,楚薪難免想看看外面的平靜風光。
隔海的側後方,連綿的高樓大廈宛如起伏不定的山峰,縱然被怪獸多次造訪,香崗的繁華依然不減。
“上輩子都沒去過的地方,現在我竟然成了他們崇拜的守護神,嘖,命運這玩意兒~”
楚薪調整眼睛的畫素倍數,沿海的畫面很快就一覽無餘地呈現在腦海中。
第一印象就是,比以往更有賽博朋克的味道,尤其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逐漸亮起之後,與很多遊戲裡的賽博畫面別無兩樣。
髒亂差的巷弄、混泥土的避難所與林立的繁華大廈。
行色匆匆且面帶憔悴的底層平民與穿梭在大道的豪車。
身披黑袍的異教徒們成群結隊,從怪獸巨大的頭骨下穿過,去往了陰暗的地下教堂,進行著末世裡的禱告。
怪獸骨骼打造的建築物上,巨幅廣告牌滾動播放著珍藏版機甲手辦發售活動,最近的人氣王暴風赤紅赫然擺在第一位。
怪獸商會、邪惡教派、僱傭組織、科技公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種真實模擬的末日遊戲呢~
這是特殊時代所帶來的各種影響,無數曾被怪獸登陸過的城市無不發生了重大改變。
“賽博味兒真衝啊。”
楚薪由衷暗歎,如今的香崗完全可以稱之為當今世界的賽博之城!
無論是外在表現,還是挖掘看不見的深層脈絡,都與其設定有五六成相符合,可又沾點廢土朋克的氛圍,形成了強烈衝突。
可惜,不管是賽博朋克還是廢土朋克,只存在於藝術層面最好,一旦落入現實,那就是實打實的人間悲劇。
望風結束,楚薪回到了地下基地。
早就想釋放聖水的三兄弟趕忙跑出,剛解決完又馬不停蹄地跑去跟斯特克彙報,忙碌得莫名其妙。
很快,暴風赤紅再度暴走的訊息就透過大鵝夫妻之口傳遍開來。
人人都震驚於楚薪的精彩發揮,又不禁思考,難道讓機甲獨立自主才是未來的新道路嗎?
其中一個姓邵的高階工程師若有所思,喃喃自語,“無人機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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