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城遺址的上空,楚薪如模糊的殘影漸漸凝實,直至跨越空間而至。
身下的戰場依舊荒蕪殘破,與此前浩浩蕩蕩的龐大規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彷彿在宣告地獄的衰敗。
楚薪當即迫不及待地調整狀態,在心中沉吟片刻後深吸口氣,然後猛的仰頭長嘯。
“吼——”
聲如震雷,飛速地向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擴散。
實質的波紋席捲開來,大地以及較遠的山脈頃刻間崩裂,下一瞬坍塌成無垠沙漠。
聲波之中夾雜了非常規形態的反生命方程式,其中蘊含了無數負面的陰暗力量,腐蝕、潰爛、崩壞等等元素都與楚薪的毀滅無比契合,可謂狼狽為奸、蛇鼠一窩、氣味相投。
嗡~嗡~嗡~
當距離過於遙遠時,聲音變為無形的波動,以一種近乎無聲的形式傳遍了整個地獄,為惡魔們送去了“福音”。
……
地獄。
一座惡魔都市坐落在高山懸崖之上,山下是翻滾不息的岩漿之海。
這裡是位列第2的魔神阿加雷斯的領地,同時他也是沒有摻和內戰的一派的領導人。
這並不代表阿加雷斯不擁戴路西法,而是能夠預知未來的他不看好別西卜能夠戰勝彼列的叛軍,故而以中立派的身份等候路西法的迴歸,屆時路西法才會有有生力量去平反鎮壓。
阿加雷斯在墮落之前是天堂德行天使軍的領袖,如今的他化身一名弱不禁風的老者,肩上站著一隻大渡鴉,身下騎著一頭大鱷魚。
此時,除開阿加雷斯以外,還有不少魔神來到了這兒。
序列第3的瓦沙克,這位魔神儘管有著人類的軀幹,奈何頭顱太過驚悚,反而比那些怪獸身軀的魔神更加恐怖。
他的臉頰與腦袋呈現倒三角形狀,失明的雙眼一直往下延伸到下巴,別看他長相駭人,實際上內心善良、性格溫和,肩負宣告未來與過去的職責,那雙盲眼看不見事物,卻可透過空間的亂流窺視時間。
在他倆身後,單膝跪地的還有序列8的巴巴託斯、序列72的安德羅瑪琉斯等魔神,至於什麼軍團長,根本沒有資格進入。
沒錯,阿加雷斯、瓦沙克等一眾魔神都尊崇敬畏地跪在鋪了紅地毯的大殿上,低垂頭顱,眼神忠誠,可瞳孔也因畏懼惶恐而微微顫抖。
在殿首原本屬於阿加雷斯的王座上,赫然有一名翹著二郎腿穿著修身黑西裝的金髮男人。
俊朗堅毅的臉頰上,每一道弧線都勾勒出何為高貴傲慢,嘴角、眼角、瞳光無不顯露出他的冷厲桀驁。
儘管坐著,也遮掩不了他一米九身高的挺拔,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容地搭在臉上,臉上平靜如水,讓人無法探明他心中思緒。
墮天使之主·地獄之王·撒旦之首·路西法·晨星!
“我剛從撒旦之城過來,那裡寸草不生,什麼都沒有,但殘留著空間亂流的波動,以及天啟星戰艦的燃料氣味。”路西法平淡得像是在講述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
“天啟星?看來和我們的預知相符,只是我和瓦沙克一直無法看清那個異變根源是什麼,他被一團胡亂的時空所包裹,以我們的水平,實在觸之不及。”阿加雷斯說道。
“在我與米迦勒戰鬥時,便感知到地獄出了事,不過我的老朋友很不願意放我離開,這才落得個兩敗俱傷,”路西法不加掩飾地說出自己受傷的現狀,“而你口中的異變根源,大機率是和我同一級別的東西,被時間與空間環繞守護,以三維的魔法自然沒法窺探。”
“難道是天啟星的四維強者來了?黑暗暴君親臨?”瓦沙克驚詫道。
“達克賽德?不會,天父可一直盯著他,就像米迦勒一直注視著我一樣。”路西法搖搖頭。
事實上,他也會占卜類的魔法,可向來不喜歡遵循宿命的路西法十分厭惡預言預知這一種能力,他更願意把命運緊握在當下,由自己操縱,而不是被所謂的宿命給束縛囚禁,未來理應充滿未知與選擇。
“別西卜他們都已經死了,從時間的層面上被抹殺,具體發生了什麼,恐怕我得親自去一趟。”路西法拍去掛在衣角的幾根金色羽毛,就要起身。
嘴上這麼說,可他絲毫沒有表露出半分憤怒與悲傷,似乎這地獄跟自己沒太大關聯,可去可不去,但出於一探究竟的心理還是去看看吧。
嗡——
突然,無形的波紋由遠及近,掠過了這座古老瑰麗的懸崖城市,毫無停留地奔赴更遠方。
路西法猛然站起,優雅威嚴的神態頓時變得殺氣騰騰,宛如一頭即將捕食的惡虎嗅到了勁敵的氣息。
可當他掃視下方時,不由得驚異不已,也深感疑惑。
因為所有的十幾個魔神,如同魔怔中邪地呆滯原地,也不繼續保持謙卑的跪地姿態,用一種冰冷陌生的眼神盯著路西法,然後緩緩站起,不約而同地轉身疾馳。
路西法急忙跟上,升至城市上空。
於是,他看見了群魔昇天的畫面,所有惡魔展開翅膀飛起,齊刷刷地朝著一個方向極速飛去,像是被蟲母緊急召回的萬千子嗣。
“剛才的是什麼?連我都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路西法實打實地感到了一絲震驚,也感受到了反生命方程式帶來的威脅。
他環顧四周,視線穿透空間,將地獄的場景盡數收入眼底,越是看下去,他的眉頭越是緊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因為不只是這裡的惡魔受到操縱,幾乎是整個地獄的九成惡魔都在往一個地方趕去,他們彷彿被重置了大腦,被強行下載了新的思維意志與信仰,眼裡滿懷虔誠與熾熱。
直到路西法的視線停留在撒旦之城的上空,他看見了正在接受無數惡魔跪拜行禮的楚薪,猶如信徒朝聖、面見天神。
“我與米迦勒戰鬥時感知到的就是他麼~果然是四維生命。”
“只不過他剛才使用的力量,雖然聞所未聞,可透過一系列特徵來看,怎麼有點眼熟。”
路西法近乎全知全能,腦中儲備的知識量比星海更加浩瀚,自然可以從蛛絲馬跡推敲出答案。
“與監視者的生命方程式的執行原理有些類似,只是達成的目的完全相反相對,蘊含了反物質能量,難道是傳聞中的反生命方程式?”
“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反生命方程式這種虛構之物為何會在他的身上?”
路西法充滿疑惑,但他沒有心生畏懼,而是一步邁入隨手撕開的空間裂縫,下一步就已經抵達了撒旦之城,與楚薪相隔千米面對面。
縱然撒旦降臨,那些跪拜臣服在楚薪周圍的惡魔根本無動於衷,顯然,在反生命方程式的強制修改下,他們已然成為楚薪的狗,只要一聲令下,這群忠犬們便會勇猛無畏地咬向曾經的主子路西法。
“地獄主宰,路西法?”楚薪平淡地問道。
“你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路西法冷冽地問道。
“他們?”楚薪反問,隱約猜到了來龍去脈。
“看來不是,”路西法看得出來,楚薪並未撒謊或掩飾,他十分坦然地解釋道,“米迦勒故意與我約戰,暗中教唆彼列他們背叛我,還對拜蒙承諾給他回到天堂的機會,可惜,大家都失算了,沒料到會有你這個意外的出現,我猜,天啟星是為了追殺你才闖入地獄吧。”
“是的,所以如今的你想怎樣?”楚薪說著,右手擺動,像是在讓路西法看看四面八方的群魔,讓他想一想現在誰才是地獄的主人。
“很好,貼臉嘲諷?但相比那些虛偽的鳥人,我更喜歡你直爽的性格。”路西法清冷地笑了笑,象徵傲慢的他怎會不產生殺意,尤其是在被米迦勒擺了一道後發現家被楚薪偷了,連帶“老婆孩子”都不認自己了。
他不在意地獄如何,也不在意撒旦之位,絕不代表不在意自己的權威被挑釁與侮辱,不然當初他就不會率領墮天使背叛天堂了。
而且他也清楚,楚薪在故意激怒自己。
楚薪這樣做的目標很樸實無華,那就是想和路西法這樣一位真正的四維強者交交手。
路西法的實力放在天堂裡匹敵天使長米迦勒,僅次於上帝。
放在希臘諸神、阿斯加德神域之中,更是唯有宙斯與奧丁這類神王可以與之抗衡。
放在無盡家族裡面,命運、死亡、毀滅等成員都無法單打獨鬥地戰勝路西法,頂多打個平手。
而新神族目前最強悍的達克賽德和天父,也對路西法很是忌憚,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與他為敵。
其實,楚薪從已知的戰力對比就能推演出,天堂的上帝在四維世界絕對有著舉足輕重的戰力地位,關鍵是,這個上帝僅僅是至高上帝的一個投影分身,至高上帝才是整個DC宇宙唯一的金字塔尖,六維世界的那四母子在至高上帝面前都算不了什麼。
楚薪抬抬手,所有環繞自己的惡魔乖巧地四散離去,而仍在半路的惡魔也都停下了身形,沒必要前仆後繼地趕來淪為炮灰。
路西法也給了楚薪這個時間,雙手自然下垂,眉眼高挑孤冷,宛如貴族出身的皇帝。
當撒旦之城遺蹟上空只剩他倆時,屬於四維強者的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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