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幻境中死亡?”
楚薪索然無味地喃喃自語,雖然感官被遮蔽了,可還是有一股子似曾相識的氛圍撲面而來。
這種荒涼孤獨、死寂虛無、漫長絕望的直視感!
當初,他在盤古試煉中以盤古的視角歷經了混沌初生、開天闢地、死化萬物的全過程,那時候,時間長河都被湮滅,空間更是淪為口頭概念,相比之下,白王所構建的幻境,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兒科。
至少,楚薪可以感知到白王也身處其中,且用一種戲謔蔑視的眼神和態度俯瞰著自己。
由此可見,婆娑世界施展時,白王無法對目標的外在身軀實現攻擊,這是一種只能針對精神的言靈。
“既然想試探我的極限,那我就看看你的底線。”
楚薪沒有切換卡牌,而是將計就計,順了白王的意,乾脆沉浸心靈、抱元守一,和她在這幻境之中耗起了時間。
起初,白王已經開始琢磨抹除楚薪靈魂後該如何處置他的血肉之軀,是直接吞食,還是拿出一部分施以鍊金術炮製成龍王級屍守。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白王再看楚薪的眼神不禁流露出幾分愕然與驚疑。
雖然外面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分鐘,可幻境裡的時間足足過去了三千年。
不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而是比無數人類文明都要久遠的三千年!
哪怕是龍類,也不能完全忽略如此巨量的時間。
然而楚薪依舊穩如老狗,跟坐化了的老僧似的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白王意料之中的反應和舉措,畢竟按正常邏輯來說,楚薪怎麼也得在幻境裡鬧騰個底朝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著冷靜。
接下來,白王在幻境裡增加了焚燒煉獄、極寒冰凍、風雷懲戒、真空重壓等等可怕的刑罰,不過結果如她所料,楚薪不為所動,並未臣服於這些虛假的痛苦。
直到現在,她終於篤定楚薪的靈魂意識超乎尋常,想要依靠常規手段殺死他的精神,恐怕行不通,眼下只有讓他主觀上產生求死的念頭,她才能將這一念想無限放大,作用於楚薪的肉身。
於是,又回到了最初的目標。
熬!
她自信可以熬死楚薪,內心的孤傲促使她沒有抽離自我的意識,反而全身心投入地監視著楚薪。
其實她很好奇,位居自己之下的青銅與火之王,是如何讓她的首次言靈撤銷失敗的,又為何會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
所以,白王決定趁此機會好生觀察一下楚薪。
就這樣,時間如川流不息的江水,漸漸的,連白王這位創造者都模糊了時間的概念。
她已經記不清過去了多久。
但她知道,被虛無層層包裹的楚薪仍然不動如山,沒有一丁點被幻境吞噬的趨勢!
“怎麼會?”
白王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不佳,故而對於楚薪的表現深感錯愕與震驚。
“他沒有死,靈魂的存在無法鎖定窺視,就像遊離在更為混沌的時空,居然和我的幻境割裂了開來?”白王呢喃著,對所見所聞的情況做出準確的分析。
而在這期間,外界的動靜也不小。
無數各國的導彈跨越山海而來,它們齊刷刷地射向那兩頭懸在高空靜止不動的巨龍,可惜婆娑世界這等媲美滅世級的言靈,豈會存在如此巨大的漏洞?
嘭嘭嘭!
所有導彈都未能穿透白王的鍊金結界,哪怕是阿美瑞卡最先進的鑽地炸彈和學院裝備部最新研製的鍊金穿甲彈都無濟於事,沒能撼動結界絲毫。
外界輪番轟炸了近十分鐘,幻境卻已經流逝了無數個時代。
這個數字甚至超過了白王從死亡到復活的時間!
“區區一個小王罷了,竟然!你究竟經歷了什麼?你身上藏匿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惶恐焦慮的白王有些情緒失控地自言自語著,似乎是她先比楚薪精神崩潰。
也就是這一瞬。
白王瞳孔如受驚的貓科動物猛然收縮。
她四下環顧,驚詫地發現幻境正在崩壞,不僅如此,支離破碎的後面浮現出不屬於她的虛無混沌,且有著鳩佔鵲巢的勢頭!
她猛的凝視楚薪,確定了這是他的反擊。
呼呼呼!
楚薪以白王的精神元素為鎖鏈,在其之上一點一點地附著他的精神力量,描述細緻些,就是無法理清的大量混亂的記憶碎片,當白王精神恍惚之際驟然奮起,反噬般匯聚成幻覺風暴湧向她。
這一過程很玄妙,楚薪沒法用言語去表達其概念,反正可以透過實際操作去實現。
“嘶~~~”
白王試探著窺視那幻覺風暴,只是一瞬就靈魂層面地遍體生寒。
那些玩意兒,既混亂又狂暴,一旦被吞沒,哪怕是她都要遭受重創,輕則記憶缺失,重則變成痴呆,甚至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嗡~
無奈之下,白王只好解除了婆娑世界。
下一秒,幻覺風暴和此方世界一起寸寸瓦解。
楚薪一睜眼,已經回到了現實,根據空氣中元素的流動來判斷,頂多過去了二十分鐘。
“也幸好每一次穿越世界,我的靈魂都會層層強化,不然還真會著了她的道,單論幻術,比魔尊重樓都要強。”楚薪想著,愈發地饞白王的身子了。
他挺期待補全元素和權柄之後,自己會進化到什麼程度。
嗖——
白王的新一輪攻擊已經抵達。
那是一柄用鍊金術現場鑄造的白銀長矛,此刻如神墜之星刺向楚薪的胸口。
它被附加了兩種元素力量。
言靈·審判 言靈·聖裁=必死 必中!
她所釋放的審判和繪梨衣的完全不在一個次元,凜冽的切割之聲只是聽見,就讓楚薪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而聖裁則具備“必中”的特性,無論是子彈還是弓箭,一旦射出,就有無限接近百分百的機率命中目標。
看得出來,最擅長的幻術被楚薪擺了一道後,驚怒交加的白王殺氣爆棚,二話不說便發起了爆裂攻勢,直接將戰局推進到生死一線的白熱化。
楚薪無法將其撤銷,也無法使用非火系言靈,哪怕肉體強度相當,雙方的差距也不可忽視。
隱約間,他似乎落入了耶夢加得當初面對自己的境地。
可惜,這並不能讓楚薪感到恐懼與退縮,相反,他如同變態那樣越刺激越興奮,越極限越超常!
“言靈·熔岩之鎧。”
比青銅御座級別更高的肉身強化型火系言靈釋放,楚薪的鱗甲之上瞬間覆蓋了一整套岩漿澆築的黑紅色甲冑。
而後,他雙臂向前一揮,頓時就有眨眼間煉製而成的數千把刀劍升空飛舞,隨著他一同奮勇衝鋒。
鏗鏗鏗!
數千刀劍在意念的操縱下萬劍歸宗,匯聚成金屬長河撞向白銀之矛。
只看見百萬千萬的刀刃碎片被矛尖撕碎飛濺,如一枚枚穿甲彈射向大地,將附近的山脈地面貫穿出密集的坑窪洞眼。
僅僅五秒鐘,萬劍歸宗就被白銀長矛盡數摧毀。
楚薪加速上前,自知被鎖定追蹤的他無路可退、無處可逃,必須以身軀去接下這一擊。
雙手探出緊握,如堅硬的鉗子將其鉗制在掌心中。
噗噗噗!
熔岩鎧甲飛速爆裂,掌心的皮肉隨之血水四射。
細胞增殖分裂,再生自愈的效率跟上。
“言靈·黑炎牢獄。”
黑色火球生成,但不是護佑他本身,而是不斷濃縮後裹住了白銀長矛。
隨即奮力頂膝,膝蓋的外骨骼凸起擊中了長矛的弱點之眼,長矛成功在他手中折斷,一分為二,施加的言靈也跟著潰散。
呼!
勁風來襲,白王主動貼臉。
楚薪立馬欣喜若狂地與她展開了酣暢淋漓的空中搏殺。
雙方都爆發出超音速,四翼扇動間音爆不絕,兩束流光拖著元素尾焰來回碰撞,元素風暴瓦解後形成毫無規律但破壞性極大的亂流,將周遭的山川河流徹底犁成平地荒蕪。
他倆的肉體強度相當,但楚薪擁有大地與山之王的“弱點之眼”,能夠保證極高機率的弱點打擊,這一點讓白王頭疼不已,外加楚薪的戰鬥經驗和技巧比她豐富數倍不止,所以白王一時間身陷劣勢。
不過隨著白王適應了近戰的節奏,她開始層出不窮地釋放各系言靈,五大元素在她的手中就像肆意控制的提線木偶,指尖一彈一挑就能輕輕鬆鬆地施展好幾個高危言靈。
眾多陌生但棘手的言靈一股腦地轟向楚薪,居然打斷了他絲滑流暢的節奏,且需要暫避鋒芒才能免受重創。
“這才有趣嘛~”
楚薪根本不覺得挫敗。
要知道,若要換成原來真正的諾頓,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他也被白王殺了好幾回了,不對,就剛開始的幻境他都活不了,壓根沒資格被白王殺第二次。
不是吹噓。
這才是所謂白色皇帝的含金量,赫爾佐格那個篡權者給她舔腳的資格都沒有,不然她哪來的勇氣引領近半龍族叛變,哪來的底氣挑戰那尊黑色皇帝!
唰!
寒芒一閃,快若光輝。
楚薪一驚,拉開距離後低頭一看,腹部的熔岩甲冑被斬出一條巨大的豁口,鱗片和外骨骼也被光滑地劈開,直至皮肉,連內臟都被鋒芒刺穿,血水汩汩流出。
唰!
白王不給他思索的機會,再度甩出修長的尾巴。
末端是一柄白色的刃狀外骨骼,它有一個名字。
天叢雲!
世間最鋒利之神兵!
楚薪不敢託大,在高空抽身而退,反覆躲閃。
嗡——
在白王遲疑片刻的瞬息,他洞穿一簇風暴雲團,周身已然環繞了七把各異的刀劍。
七宗罪!
七劍合一!
大劍落入手中,他如暴戾的君王拎刀殺入敵軍,再次和白王開始了最原始最激烈的廝殺。
七宗罪單獨一柄,不足以抗衡天叢雲,但七合一之後實現了質變,楚薪憑藉著它拉平了和白王的差距,抵消了天叢雲所帶來的劣勢,雙方真正地步入不死不休的決戰時刻。
整個多摩川山脈淪為亂石廢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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