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跟你說,那傢伙指定在嘲笑我們,還生三胎,就他那賊眉鼠眼,有沒有老婆都不一定,”黑翎笑眯眯地道,顯然心情不錯,“這些小商小販有點小聰明,卻沒什麼眼光,他們沒文化沒見識的腦子根本辨別不出真正的好東西。”
他欣喜地盯著手中的孔雀尾翎,“此物應該是南蠻妖界孔雀王所褪下的尾巴毛,看成色大概是百年前的,雖不及新鮮現拔,但依舊是物超所值的好東西,鍛造煉化後可作暗器,兩顆小妖內丹換來實在划算。”
“他褪下的毛都不好好收著?”楚薪閒聊著。
“聽聞孔雀王會將自然脫落的尾翎贈予手下,視作榮耀的象徵,會四處流落屬於正常。”黑翎回答。
他疑惑地反覆打量另一隻手上的石斧,“老大,你咋看上這麼個垃圾了?難道是明珠蒙塵?”
無論從手感還是質地,怎麼看都是正兒八經的石頭材料,若非斧子的形狀特徵分外明顯,壓根就認不出是個啥。
通體粗糙,未經打磨,表面坑坑窪窪,斧刃滿是豁口,別說拿去戰鬥,就是劈柴砍菜都嫌鈍。
造型也樸實無華,與尋常人類樵夫所使用的毫無差別,只不過斧刃邊緣,從上至下地有序排列了五個圓形打孔,似乎要往裡面鑲嵌什麼。
“我也不確定,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猜測。”楚薪接過比他都大的石斧,將其放入了儲物石。
五個孔,會不會就恰好是安裝五靈珠的呢?
熟讀玄幻經書的楚薪對這類劇情深信不疑,總之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主要也沒有花錢,白嫖的東西怎麼都香。
“猜測?以老大的眼光,難不成是什麼流落人間的神器!”黑翎道。
“機緣一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楚薪說道,“能爭就爭,爭不到就搶。”
“老大可真是口出金言,有此心性,大道誰與爭鋒!”黑翎又不自覺地拍起馬屁。
他倆繼續深入市集,而周圍的攤位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精美樓閣,不是“百寶樓”就是“萬寶閣”,出入於此的妖怪散發出的氣息也比外面的魚龍混雜更強,且不乏侍衛陪同的妖族世家的小姐公子。
這時候,一處圍觀了眾多妖怪的角落引起楚薪注意。
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公告欄。
一名侍衛正往上張貼了一張新的懸賞令。
其內容並非通緝,卻引得眾妖議論紛紛。
“賞金又變了?”
“青妖王居然在拿出颶風印作為賞金的前提下,又給出了青縷甲!”
“颶風印、青縷甲兩大法寶,都是青妖王親自煉製,也唯有她這樣罕見的風妖才能煉製出來,雖不及神界神器,但也是千載難逢的珍貴寶物!”
“傳聞颶風印一開,能夠釋放出掀翻房屋的狂風,而那青縷甲更是以風為線、以氣為絲、以血為針,耗費九九八十一天才能編織而成,能夠隨穿戴者體型而任意變化,玄妙無比。”
“如果能夠得到這兩件法寶,還怕那錘子的蜀山道士,看老子不給他們打成哈麻批!”
“你們都莫躍躍欲試了,也不曉得妖王之女中的是啥子劇毒,這都快一週了還沒解決,若非妖王依靠各類靈藥強撐,恐怕早就~咳咳~”
“說的也是,我覺得她中毒這事挺蹊蹺,會不會是仇家報復?我們還是別摻和。”
“說的好像你有那實力摻合一樣。”
妖怪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結合賞金上的文字,楚薪明白了。
青妖王的女兒不知何原因中了不知名的劇毒,已經耗費一週時間都未能得到解藥,隨著時間推移狀態每況日下,愛女心切的青妖王無奈之下加大了賞金,希望能人志士現身救治。
“老大,幹一票?”黑翎問道。
“幹。”楚薪挺好奇是什麼劇毒能把堂堂一界妖王給難住。
有了明確目標後,他倆離開了市集,順著主幹道朝城鎮另一頭而去。
不搞快點,萬一有人捷足先登,或者毒發身亡,那不就白高興了?至於這市集又不會長腿跑了,什麼時候來逛都行。
越是靠近妖王府邸,建築越是精美高大,出入的妖族也穿戴更加華貴,衣服甲冑皆泛著非凡的力量,顯然是具有奇效的法寶道具。
很快,青妖王的府邸就印入眼中。
相比威嚴肅穆,更多的是典雅秀麗。
從外面看,青磚白牆四四方方,蔥翠枝葉探出牆頭,院裡沒有恢宏大殿,有的只是零落聳立的亭臺樓閣,正中是一座掛了各種風鈴的七層閣樓。
“站住,什麼事?!”門口侍衛沉聲厲呵。
“我與大哥看了賞金,前來一試。”黑翎抱拳說道。
“跟我來。”另一侍衛揮揮手,在前面帶路。
進了大門,這府邸愈發像一座度假的別院,溪湖橫亙貫穿,山石疊嶂起伏,花草旺盛叢生,來往穿梭的侍女也都穿了宮女般的衣裳,只是不經意間晃動的狐尾貓耳撩撥人心。
“看來這大小姐狀態不佳啊,府內氛圍好壓抑。”黑翎低聲道。
“這青妖王為人如何?”楚薪詢問。
“據我所知,是個令人尊敬的妖王,不誇張地說,她硬生生把妖族的口碑抬高了一截,應該不會做出食言的行為,何況風妖此生只能誕下一位後代,她大概不會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黑翎回道。
楚薪也不是很擔心青妖王出爾反爾,她不講信用的話,那就更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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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在外面所看見的七層閣樓之下。
牌匾上寫著“聽風閣”,清秀溫婉之中透出冷冽殺氣,想來是那位女妖王親筆題寫。
正所謂見字如見人,楚薪隱隱猜到青妖王是什麼性情。
閣門緊閉,門外尚有七八個妖族等候,看樣子,他們也是來試一試的。
見楚薪和黑翎,他們只是投來目光,並無交談的意思,但不乏對楚薪的輕蔑與疑惑。
畢竟楚薪收斂了仙氣,更沒有釋放靈力,不大的體積與並不兇殘的外表,很難讓實力至上的妖族平等相待。
但楚薪很欣慰,網文裡普遍存在的嘲諷工具人沒有出現,這幾個妖族互相之間都是默不作聲,根本沒誰站出來丟人現眼。
當然也與青妖王的規矩有著密切關係,一進入青靈妖界就變得乖巧了,在青妖王家裡肯定更不敢嘴賤犯事。
吱~
門開了。
一名妖族在玹老的目送中失望離開,顯然與颶風印、青縷甲失之交臂。
“請。”
玹老對下一個妖族禮貌說道。
就這樣,惴惴不安地進,滿臉失落地出,足足七八個之後,門口的侍衛們都看倦了,玹老眼中的擔憂也漸濃。
“兩位是一路的?”玹老往後看了眼,只剩楚薪與黑翎。
“對。”黑翎趕緊道。
“請。”玹老沒抱太大希望,畢竟他倆前一個妖族,可是這附近一德高望重的妖醫,然而就算如此,對自家小公主的毒也是束手無策。
此刻,不僅是玹老,青妖王也陷入了近乎絕望的心境。
如果說府邸內的氣氛是壓抑,那麼這聽風閣裡,簡直是懸著一座無形山嶽,每一個侍女臉上都不敢顯露出絲毫異樣情緒。
青妖王能坐鎮青靈妖界,靠的可不是高尚的德行,她為人處事的確隨和溫婉,可手上沾滿鮮血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侍女們平日裡或許敢和青妖王笑談幾句,但眼下,誰都不願去作死。
女兒是青妖王的逆鱗,開不得半點玩笑!
三人上了三樓,進了臨窗的臥房。
略顯青春童真的屋內佈置,表明屋主的年紀尚小。
“兩位隨我進來便是,妖王大人與小姐都在裡面。”玹老退後半步,彰顯東家待客之道。
楚薪飛入,黑翎自覺地跟隨其後。
玹老面不改色地目睹,心中些許驚疑,這對組合倒是稀奇,沒想到那未化形的小獸才是正主。
譁~
撥開簾子,床榻上躺著一奄奄一息的十歲女孩。
她白淨的皮膚上爬滿恐怖的黑紅色血紋,從白藕般的小腳一路延伸至額頭,彷彿密密麻麻的重疊的蜘蛛網。
她的意識已經處於半昏迷,氣息淺薄,下一秒就有可能生機斷絕。
“有人說女媧石可救,也有人說五毒獸能解,前者被蜀山藏匿,後者更是無處可尋,兩位,你們又有何建議?”
說話之人坐在女孩身旁,正趴著輕輕撫摸女孩的臉頰。
她曼妙的身姿被晶瑩的青紗所覆蓋,一頭長髮略顯潦草地盤在後腦,儘管臉上不施粉黛,卻流露出風情萬種,再加上此刻的悲傷哀婉,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憫疼愛的衝動。
典型的中式美人,五官大氣典雅,高挑豐腴但不臃腫,就像一塊肥瘦恰到好處的紅燒肉,恨不得馬上嗦進嘴裡品嚐一番。
女兒很可愛,媽媽更漂亮。
楚薪覺得青妖王與某冰冰有些相像,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
“實在不行,我去一趟蜀山!”青妖王猛的起身,陣陣清香撲面而來。
“大人,蜀山那群道士不會拿出女媧石,你也可能被他們關入鎖妖塔,還請冷靜。”玹老無奈勸說。
“丫頭這般模樣,我如何冷靜?他們不給,我就硬搶!”青妖王攥緊清瘦的雙拳,屋內憑空氣流四起。
“這兩位或許有方法呢?”玹老提醒道。
“抱歉,失態了,”青妖王緩過神,從容地整理好衣裙,看向楚薪,“麻煩兩位了。”
她盯著楚薪,心裡有幾分疑惑,倒不是因為其形態,而是感知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獨特氣息。
正所謂關心則亂,女兒命懸一線,青妖王的心早就亂作一團,故而沒有深入細想。
呼~~~
直到楚薪不再收斂仙氣,並釋放出五毒靈力,她才心頭巨震,在猝不及防的龐大驚喜衝擊之下,她的嬌軀為之顫抖。
“你!這股仙氣與靈力,你是五毒獸?”她帶著一絲不確定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得到不好的回答,因為楚薪與她認知中的五毒獸只有靈力是一模一樣。
“我大哥正是五毒獸,聽聞小姐身中劇毒,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黑翎發自肺腑地道。
此話一出,後面的玹老頓時將視線聚焦於楚薪,不禁驚愕為何與書籍上的影像完全不沾邊,心道壓根就是兩個物種。
“有救了,有救了。”青妖王此時與一位普通母親沒什麼不同,滿懷期盼地望著開始解毒的楚薪。
嗡~~~
五毒靈力大量釋放。
一接觸到女孩體內之毒,就帶給楚薪截然不同的感受,和唐家的那些劇毒有著很大的差異。
是差異,而非差距,一種本質上的區別,但依舊屬於毒的範疇。
“好生邪祟歹毒的毒,會逐步蠶食中毒者的一身內力與精血,其中還存在著狂暴的魔氣,百分百不是【人界毒】。”楚薪想著。
不過,此毒依舊不是五毒靈力的對手。
在靈力的進攻下,毒素猶如被熾熱陽光消融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散去。
好轉的徵兆由內到外,女孩皮膚上的血紋漸漸淡化,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隨著五毒靈力溫養經脈,她蒼白的小臉增添了血色,氣若游絲的呼吸也變得有力,許久沒有睜開的雙眸都撐起了兩條縫。
“太好了,”玹老鬆了口氣,“不愧是傳聞中可解天下百毒的五毒獸!”
“蕊兒!”青妖王與女孩臉貼臉,感受到肌膚傳遞出的溫熱,她的聲音都帶了哭顫,“我好擔心你,我生怕你……幸好老天爺開眼眼,命不該絕。”
“孃親~別哭~”女孩蕊兒脆生生地低聲喊道,大病初癒的她反倒懂事地安慰起媽媽。
“你好好休息,”青妖王轉頭說道,“玹老,吩咐下人煮點靈粥,取一七百年份的青靈蓮花瓣磨粉加進去。”
交代完,她才一臉和善與感激地來到楚薪面前,風姿綽約地行了一宮廷禮,“兩位,感謝你們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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