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等人驚詫地互相對視,對於那個神秘人的到來毫無察覺。
高大的身軀被破破爛爛的斗篷所籠罩,側腰有細長的凸起,估計是一柄長劍。
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各有揣摩。
但還是老練的杜安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他是誰了,赫赫有名的大步佬。”
“大步佬?”落魄貴族疑惑道。
“原來是這傢伙,傳聞他已經活了八九十歲了,是真的嗎?”三姐妹詢問杜安。
杜安搖搖頭,砸吧著嘴說道,“他就像一個謎,整個中土都流傳著他的各種流言,說他在很多國家都留下了傳奇故事,其中最耀眼的一個身份便是剛鐸曾驍勇善戰的星之鷹大將軍。”
“我以前見過他,大概四十年前,是個令我沒法用語言去形容的男人,說他是流落塵世的王子我都信,雖然人們用大步佬這種詞彙嘲笑他,可那傢伙身上真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勢。”一名老傭兵回憶道。
“他的真名,叫阿拉貢。”杜安緩緩說出其名字。
眾人的所有視線無不聚焦在那。
經過陽光的照耀,野風的吹拂,黑色的兜帽被掀開一角,露出了平靜且成熟的側臉。
阿拉貢餘光一瞥,掃過杜安等人,並未有與他們交涉的意思。
轟~轟~
荒原之上巨響不斷,骸炎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罰,給予東夷大軍焚身之罪。
這般浩大聲勢,就是赤條條的訊號彈,吸引了四面八方諸多身影的注意。
沒多久,就有不少屠龍討伐團陸陸續續地來到山坡,與杜安他們一樣趴在山脊驚恐地窺視。
再狂傲自大的人,親眼目睹那乾乾瘦瘦的骸龍之殘暴,也會打心底地收斂。
這不,至少一半的人立馬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連半分鐘都不願意多停留,生怕楚薪猝不及防地調轉矛頭。
而剩下的一半,有的出於好奇,想要親眼觀賞這不可多得的驚世之戰,這一瞬的震撼儼然超越了內心的驚懼,也有仍不死心的,心中慾望作祟,妄圖坐收漁翁之利,然後名揚天下。
當然,也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例外。
那便是阿拉貢。
他此刻饒有興趣地望著屠戮東夷人的楚薪,心中若有所思。
這個男人的身份並不一般,他乃曾經的北方王國阿爾諾的最後王位繼承者,也是如今剛鐸王國最有資格坐上國王之位的人,是全人類目前最需要的真正領袖。
也可稱之為——人皇!
阿爾諾與剛鐸是一家人建立的兩個人類國度,前者已經滅亡,後者也在丞相的維持下搖搖欲墜,因為魔多的半獸人大軍常年入侵,剛鐸國土接連淪陷。
阿拉貢的祖先之一,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年一劍砍斷索倫戴有至尊魔戒的手指,讓其在中土的實體消散,結束了無比慘烈的聯盟之戰,可那位祖先卻被至尊魔戒蠱惑,將其佔為己有,魔戒沒有被銷燬,也就讓索倫在今天有了重臨的機會。
“甘道夫,你讓我跑這一趟沒有白來,史矛革果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依舊暴虐,可性情、人設與傳聞中截然不同。”阿拉貢微微蹙眉地自言自語。
他本來在夏爾周邊活動,甘道夫卻在酒館找到了他。
兩人相交多年,彼此都十分信任。
甘道夫談及了楚薪,希望能力出眾的阿拉貢能夠幫忙去一探究竟,而阿拉貢在聽聞史矛革復活一事後,本身便對其充滿了興趣,早有親眼目睹的打算。
這不,阿拉貢並未食言,獨自一人穿越荒原,深入魯恩的途中還消滅了不少東夷人與半獸人。
作為綜合實力點滿的六邊形人類戰士,阿拉貢雖然不會魔法,可他卻在六七十的年紀依舊長著一張三十多歲的帥氣臉頰,身體素質也遠超普通成年男性。
因為阿拉貢是人類皇族後裔,體內流淌著杜內丹人的血液,其祖輩是人類與精靈的混血,更受過維拉的恩賜。
總之,阿拉貢的非凡是命運註定,他本人的實力也的確名副其實。
轟——
突然,逃竄的東夷人被炸開的大地掀得漫天飛舞。
不是楚薪所為。
只見那名吹笛子的女人被簇擁著保護在最前面,馬匹都快把車軲轆給拉出火星子了。
可她的嘴巴沒有停歇,一邊滿頭冷汗,一邊脹大腮幫子吹奏著尖銳急促的樂章。
這聲音猶如某種訊號,喚來了某種禁忌生物。
“吼吼吼~”
龐然巨物破土而出,絲毫不顧及友軍的生死。
騰起的煙幕中,體型足有楚薪一半的怪物咆哮著現身,根據落地時的震動來看,體重明顯超過了楚薪。
同時,濃烈刺鼻的腐臭味瀰漫天地,彷彿從水裡撈起了泡得腫脹的屍體。
這是一頭巨型生物。
刺蝟的頭顱、豪豬的軀幹、樹懶的雙臂、土撥鼠的毛髮,以及臭鼬的對稱花紋,臀部無毛無尾。
它的腋下,有兩坨湧出液體的肉瘤,散發著鋪天蓋地的惡臭。
部落女人一臉崇拜地放下樂器,用敬畏的眼神仰望著這頭醜惡凶煞的怪物,直接忽視被怪物所波及的同伴。
“偉大的荒野之靈,請用您強大的力量殺死那肆意踐踏魯恩的惡龍。”她無比虔誠地高聲大吼。
遠處,吃瓜的人類們無不面露驚恐,完全沒料到東夷人還有這一手。
“荒野之靈、蠻山之牙、曠海之魂、黑天之影,魯恩的傳說居然是真的!”杜安詫異地道。
被一雙雙疑惑的目光聚焦,他沒有賣關子,“說的是魯恩境內的四大魔怪,從數千年前就有它們的怪談流傳,額,對於大多數人可能十分冷門,但我是賞金獵人嘛,這種事情瞭解的很多。”
同行的另一賞金獵人聳聳肩,佩服地道,“你能成為賞金之王,確實厲害,什麼四大魔怪我連聽都沒聽過。”
杜安沒有說錯。
據東夷人的記載,這所謂的四大魯恩魔怪都曾是墮落之神魔苟斯所創造,祂用邪惡的神力將動物侵蝕成巨大且兇暴的怪獸,成為東夷人自認為的守護神。
但是,在魔苟斯戰敗後,失去力量源泉的四大魔怪便無法踏出魯恩大地,一些稀奇的特殊能力也隨之消散。
不然東夷人早就騎著它們踏平剛鐸的王城了。
而那位擔任祭司的部落女人所使用的樂器技法,便是從遠古時期殘存下來的邪惡魔法,可以一定程度控制弱小的黑暗生物,以及一定機率召喚荒野之靈。
譁!
有了荒野之靈的助陣,先前還驚慌失措的東夷大軍頓時同時吃下一顆定心丸,臉上紛紛泛起即將大仇得報的笑容。
荒野之靈也立馬盯著頭頂盤旋的大骨頭架子,上下牙摩擦出充滿威脅含義的尖銳聲音。
咯吱~咯吱~
刺耳之聲持續傳出,荒野之靈表現得十分煩躁暴怒,一雙深紅色的眸子充斥著野性,鮮有理智。
“荒野的守護神,從古至今,我們都與您是堅不可摧的盟友,儘管那位神明已經隕落,可尊敬的魔君索倫卻依舊延續著意志,在他的引領下,我們必將一同踏上中土的巔峰!”
見荒野之靈對楚薪有所忌憚,女祭司當即拱火地高呼,話裡話外都是高舉大旗,實際上催促荒野之靈趕快去戰鬥。
“吼!”
聽聞索倫的名字,荒野之靈頓時滿是鬥志,儼然從老闆暴斃即將散夥的公司職員轉變為老闆兒子上任公司起死回生的骨幹元老。
歸根結底,所謂的魯恩四大魔怪雖然聽起來很是有氣勢,可在當年,它們不過是魔苟斯隨手搞出來的怪物,論身份地位與巔峰實力,不及索倫的一根腳趾。
唰!
楚薪已經先一步俯衝猛攻,一對後肢奮力探出,鋒銳如刀的雙爪狠厲地劃過荒野之靈的背脊。
霎時便鮮血飛濺,久違的劇烈疼痛使得荒野之靈熱血沸騰,全身關節隨即發出爆響,下一秒一個毫無徵兆的超級回彈跳躍,強而有力的四肢與軀幹完美配合,恐怖的右爪向上一揮。
利爪尖端勾住了楚薪的尾巴末端,龐大的體重讓楚薪的飛行一滯,轉眼間就被荒野之靈往回拖拽。
呼呼~!
疾風陣陣。
楚薪就像大擺錘在半空掠過,好在軀體關節都得到了強化,強硬的同時不失柔韌。
他扭轉脖頸,一口骸炎噴湧而出,順著荒野之靈的手臂熊熊燃燒。
由於體表長著茂盛的毛髮,所以火勢形成後就勢不可擋,好似潰壩的洪水衝向大臂和臂膀。
荒野之靈大驚失色,急切地鬆手後大口吹氣。
從這就看得出來,這玩意兒的智商有限。
轟轟!
風助火勢,骸炎愈發旺盛,為它加持了傳說中的烈焰麒麟臂。
楚薪乘勝追擊,不退反進。
以匍匐騎馬之姿,將急著滅火的荒野之靈推倒,全身壓了下去,順便炸開了細密鋒利的骨鱗。
接著,給予它熱烈的高速摩擦!
噗~噗~噗噗~
兩頭巨獸之間傳出了粘稠的液體聲。
原來是諸多骨鱗刺穿了皮肉,不停穿插時帶出了很多鮮血。
嗤啦!
楚薪的前肢對準荒野之靈的胸口,施以開膛破腹的撕扯,一條長尾也化作滿是荊棘的鞭子,死死纏住荒野之靈的腰臀,讓其難以掙脫起身。
面對他全方位的上下其手,荒野之靈無計可施,只能煎熬地發出又驚又怒的嚎叫。
這一幕看呆了所有觀眾。
就連見多識廣的阿拉貢都不禁嘴角抽搐,“巨龍的戰鬥方式都是這樣的嗎?”
野蠻、血腥、暴虐、原始、殘忍、不留餘地、令人發自骨髓地感到寒冷。
噗——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楚薪的利爪洞穿了荒野之靈的腹腔。
而它的雙爪想要還擊,一番碰撞也毫無成效,主要楚薪一身骨頭,根本沒有受傷的條件,除非是依靠蠻力給拆散架。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
荒野之靈從下到上地打了個寒顫,一下子就疲軟了下來。
楚薪的長尾不知何時貫入了它被撕開的腹部,並且在裡面翻天覆地、翻江倒海。
但他並不滿足於此,敵人不死,豈會作罷?
長尾徑直深入,直到尾巴尖從荒野之靈的咽喉破出,上面還掛著一顆碩大的跳動的心臟。
“吼——”
楚薪在獵物的身上示威咆哮,看似潦草的翅膀恍如惡魔之翼。
而從始至終,荒野之靈就像一大號的沙包,任由楚薪百般蹂躪,最終慘死於胯下。
“怎麼會這樣~”女祭司艱澀地喃喃自語。
她想過荒野之靈不敵楚薪,可千算萬算,始終未曾預設到荒謬的此情此景。
堂堂魯恩四大魔怪之一,居然死得如此毫無顏面!
這一刻,她無計可施,似乎放棄了逃跑,呆呆地佇立在原地。
她在驚慌賓士的人群中猶如一尊磐石,雙眼憤恨地凝視著楚薪,雙唇快速開合,對楚薪進行著自我安慰的詛咒。
“我以血肉為代價,讓它粉身碎骨,永世不可重生……”
如果物件是平平無奇的人類,或許能夠成功,可妄圖以凡人之軀詛咒巨龍,她著實是不知好歹了。
只見大量鼻血從女祭司的鼻腔流出,纖細的身軀也跟著顫抖。
嘭!
她的詛咒還沒完成,楚薪絲毫不給臉面地一腳踩下,將其碾碎。
而後骸炎滾滾,做了最後的收尾工作。
至此,這場屍山血海的荒野大戰宣告勝負。
屠龍團的人們,也紛紛悄無聲息地退場。
討伐?
討個屁!
可調頭飛來的楚薪卻讓他們魂飛魄散,一個個在山坡連滾帶爬地逃竄。
呼~
很快,巨大的陰影在凹凸不平的坡面蠕動,覆蓋了一張張慘白的糙臉。
“我們完蛋了。”杜安絕望地道。
其餘人無力地拔出武器,彷彿要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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