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不可變,未來不可定。
哪怕是天尊也無法回到過去對‘前世’做出改變。
丁小小徜徉‘時間長河’,並不是說她可以回到過去,而是透過‘時間長河’對逝去時光的投影進行觀察,以此來喚醒腦海中塵封的記憶。
且也只能追溯自身的過往,而無法觀察到其他人,因為自己真實存在過,所以留下的痕跡會成為一個個時間錨點。
而丁小小就是依託這些錨點,不斷向前幾世躍進,透過自己留下的痕跡來一點一點恢復記憶。
可即便做到此等地步,在張克看來也極其的不可思議,起碼以他‘天仙’道君的實力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但是,這樣做也並非沒有危險,‘時間長河’之所以會稱作‘河’,就是因為它是流動的、不可測定的。
在‘時間長河’的浪花碰觸中,無數人的記憶有時候會聚合在一起,形成雜亂的資訊素。
這些記憶對‘今世’之人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最多會在夢中夢到過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或總感覺有些事明明沒有經歷過,卻有熟悉的感覺。
但對正處於‘時間長河’中的人來說,這無數人或生靈的記憶會隨著自己的記憶湧入腦海,從而混淆自己。
假設說,如果一個人被移植了一隻鳥的記憶,並佔據了主體,而自己的記憶被弄的混亂,那麼即使他是一個人,也會認為自己是一隻鳥。
而這,就是融入‘時間成河’可能帶來的危險。
此外,張克心中還有一大隱憂。
丁小小在與自己的談話中只提到第一世的記憶,其餘四世的記憶卻絲毫沒有提起。
張克不相信丁小小隻有第一世的記憶而忘卻了其餘四世的記憶,否則她也不會知道轉世丁小小會是第六世。
那麼,丁小小刻意隱瞞的四世中又經歷了什麼?
是有自己無法應對的危險?
還是有著無法言及的隱秘?
或者說是有著令她難以割捨的感情?
這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團深深地烙進了張克的心中,或許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知曉其中的緣由了。
除了以上兩點擔憂,最令張克揪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如果丁小小恢復了全部的記憶,那她究竟會認為哪個記憶才是真實的自己。
捫心自問,張克覺得如果把自己與丁小小互換,他會認為‘七色不朽金菊’才是真正的自己。
畢竟第一世才是自己意識的覺醒,丁小小這個名字不過是其餘八世轉劫中的一世而已。
或許丁小小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才會主動融入‘時間長河’之中,這既是要追尋過往記憶,但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不過,儘管如此,張克還是沒有勸阻丁小小。
每個人都是獨立自主的,你可以去追求,卻不可以進行干涉。
若她當真否定自己是丁小小,而認為自己是‘七色不朽金菊’,那自己大不了再去把她追回來好了。
如果她不願意,就用繩子把她綁回來,直到她回心轉意才行。
嗯,就這麼辦!
想到這裡,張克的心算是暫時定了下來。
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那有著自己心中牽掛的地方,一跺腳,一道白金色的拱橋出現在腳下。
隨後就見此在虛幻與真實之間不斷轉化的拱橋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白金色星痕快速遠去。
......
時間前移...
當張克在虛空戰場中一舉將伏擊自己的十一名道君全部擊殺之時。
蔚藍界‘合歡教’、‘幽冥宗’、‘四海水族’及‘散修聯盟’等諸多宗門都出現了巨大的騷動。
產生騷動的緣由非常簡單,自己宗門中有道君的魂燈熄滅了。
道君即使在上品宗門中,那也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在發現道君‘魂燈’熄滅之後,數家宗門都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
玄牝道君等人此行所為何事,各自宗門高層都心知肚明,自家道君的隕落意味著什麼,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一時之間,幾大宗門紛紛派出門中高手外出查探訊息,一波又一波的密諜暗探如潮水一般向‘先天一氣南宗’所在滲入。
反倒是‘天道宗’、‘明德宗’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畢竟邛崍道君早被此兩大宗門恨入骨子裡。
而在幾大宗門中最活躍的便是‘散修聯盟’了。
無它,其它宗門只是隕落一名道君而已,可‘散修聯盟’卻是七大盟主全部隕滅。
這對‘散修聯盟’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東域,海州,七星島璉。
‘散修聯盟’駐地中最核心的‘求賢塔’。
其實從‘散修聯盟’駐地七星島璉的七座島嶼就能看出某些仙門的痕跡。
雲岫道君的‘昇仙島’、三定道君的‘飛弦島’、錦瑟道君的‘羨舟島’等等,散修聯盟七大島主所居住的島嶼中都帶了一個‘仙’字的諧音。
同時也包括‘求賢塔’。
此刻,在此塔的頂樓之中,正有三人正在密談。
其中之一便是當初監視‘先天一氣南宗’的那名白髮老人。
‘散修聯盟’明面上只有七名道君,可實際上還有三名道君隱藏於暗中。
三定道君等人利用散修散及界域各地的特點收集各宗門、修行者、修行界、世俗界的各種資訊及繪製蔚藍界堪輿圖。
必要之時,還會引動一些事件來破壞此界的平衡及各種衝突。
而處於暗中的三人則作為暗子來處理一些無法上到檯面上的事情。
在得到雲岫道君等七人魂燈熄滅的訊息後,三人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從各地返回七星島璉商議對策。
此時三人一臉沉重地圍坐在一起。
沉默了良久之後,白髮老人才第一個開口道:
“金鵬、弘照二位道友,三定島主等七人隕滅,‘散修聯盟’勢必迎來‘先天一氣南宗’的瘋狂報復,不知二位有何高見?”
白髮老人名叫簡元博,出自仙門‘太上感應宗’。
此宗門感知之力極強,據說此宗門曾有弟子遙遙感應到不知在何方星域中有天尊‘講法’。
可惜這一名天尊乃是邪異存在,僅僅只言片語傳來,便將那名弟子蠱惑,在宗門之中大肆殺戮,此宗門最後付出不小的代價才將其斬殺。
就因為其感知之力強大,三定道君之前才讓他來監視張克的動向。
被稱作金鵬的是一名金面大漢,他的本體是一隻金翅大鵬鳥,出自仙門‘萬妖宗’。
‘渭河元君’敖尚就是透過他被牽引到刺殺張克的聯盟當中的。
至於弘照,其明面上出自西域‘雲禪寺’,實際上卻是仙門‘大歡喜教’之人。
‘大歡喜教’有一種秘法叫做‘醍醐灌頂’,可透過特殊儀式覺醒宿慧,弘照尊者便是透過此秘法覺醒了前世記憶,從而成為仙門暗棋。
弘照尊者丰神俊朗,含蓄柔潤,眉宇間似有無邊春情,配著一身白色僧袍,無論在哪裡,他都絕對是眾人目光聚焦的物件。
聽到簡元搏問話,金鵬道君當即道:
“我不相信憑藉一名元神真君就能令三定道君等七人隕落,那可是七名道君啊,就算不敵,也不可能連逃走都做不到。
我懷疑其中有此界眾多上品宗門的暗自插手。”
簡元博臉上神色一動,沒等他說話,一旁的弘照尊者輕聲道:
“非是七人,據三定道友談及,此番刺殺如意真君共有‘合歡教’、‘幽冥宗’等十一名道君。”
其他二人呼吸微微一滯,這點他等二人其實已經知曉,可從弘照尊者口中道出,還是不免令二人心旌搖動。
簡元博略做沉吟。
“道友之意是說這一次三定道友等人是被上品宗門算計了?”
“人謀虎,虎亦謀人,三定道友等人為了不使如意真君心靈有所感應,特意用‘天機盤’遮掩了天機。
可如此一來,他等也被天機矇蔽,陷入了局中而不自知。
貧僧最大的擔心是,此界宗門已決意對我等仙門之人進行清理。
可如果在此界域之內動手,道君臨死前的反擊足以令山河崩裂,給此界造成巨大傷害。
可若是他等被引誘到界域之外,便可從容下手了。
如意真君很可能是上品宗門投下的一個誘餌。”
資訊的不對稱,令簡元博等三人的思緒被引入無窮的陰謀算計之中。
金鵬道君有些急躁地道:
“若是如此,我等恐怕早被人密切注視著,依我之見,不如趁此混亂時機離開此界暫作躲避。”
簡元博有些意動,仙門迴歸是別人的事,為了別人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送掉可就不值了。
剛要開口附和,便聽弘照尊者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三定道友等人可是在界域之外隕落的。
我等在界域之內,他人動手還會有所顧忌,可若是出了界域,貧僧擔心...”
他沒有說擔心什麼,但簡元博、金鵬道君良人的心卻涼了一大截。
“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面?”
“你說該怎麼辦?”
簡元博與金鵬道君不約而同各自出言詢問。
弘照尊者細若柳葉的眉梢微微一挑,緩緩開口道:
“此時宜靜不宜動,現在我等所言皆是猜測,或許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此次刺殺如意真君還有其它宗門,不如先行打探一番其他人都狀況,然後再做決定。
如果真如我等所料是此界上品宗門出手,那便各自逃離,若無法逃走大不了玉石俱焚。
可要其中還有隱情,說不得憑藉此事可令修行界陷入混亂猜忌,這反倒對仙門迴歸大有益處。”
簡元博與金鵬道君互視一眼,覺得目前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好如此見步拆招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三人各自發動自己的力量進行打探。
可打探到的結果卻讓三人大吃了一驚。
‘合歡教’掌教玄牝道君、‘幽冥宗’玄冥道君、‘渭河元君’敖尚盡皆隕落。
至於邛崍道君,由於‘天道’、‘明德’二宗皆無其‘魂燈’,故此無法探知生死。
簡元博三人提心吊膽地等待了三年,卻既沒見如意真君回返界域,也沒見各上品宗門對自己動手。
這不禁令三人心中大感煎熬,等鞋掉落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
三年之後,三人再次相聚後,決定主動出擊進行試探。
而他們去拜訪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合歡教’。
‘合歡教’成為上品宗門不超過八百年,底蘊尚淺,門中除了掌教玄牝是道君之外,僅剩下和合道君一人。
玄牝道君的隕落對‘合歡教’來說,相當於宗門的兩根支柱被折斷了一根。
教內登時產生混亂,無數‘合歡教’弟子惶惶不可終日。
和合道君本就不善經營,為了穩定教內局勢早已昏頭爛額,哪還有精力去附和‘散修聯盟’的意圖。
何況早在玄牝道君未隕落前便與他猜測‘散修聯盟’或許與仙門有關。
如今‘合歡教’只剩下自己一名道君,和合道君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連玄牝都打不過,既然玄牝都隕落了,今後能保住基業就不錯了,又豈敢參與到‘散修聯盟’的謀劃當中。
任憑弘照尊者如何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甚至都施展了‘大歡喜教’的諸多秘法進行誘惑,可和合道君絲毫不作回應。
最終弘照尊者也只能無奈離去。
簡元博與金鵬道君同樣在‘幽冥宗’和‘四海水族’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幽冥宗’隕落了玄冥道君,自然令宗門上下痛徹心扉,一度有了破滅‘先天一氣南宗’的打算。
可當探知到‘散修聯盟’七名道君盡數隕落後,卻感覺有一盆冷水澆到頭上。
在得知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道君隕落,‘幽冥宗’僅存的幽曇、蕩魂兩名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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