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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入贅(1/2)

作者:巡山打傘
六年後的冬日。
大雪覆地,天地間一片潔白。
這一日,十六歲的張克拉著一條爬犁自山林中回返。
一頭體積比普通老虎大上三成的斑斕猛虎屍體僵硬地臥在其背後的爬犁上,一身錦緞也似的皮毛在陽光的照射下蕩起水一樣的波紋。
回到村子裡,沿路不時有鄰居與其打著招呼併發出驚歎。
“小克,從山裡回來了啊!”
“嗯!長叔好!”
“咦~這老虎怎麼這麼大,還如此肥壯,莫非這就是前些時傳聞在山林裡神出鬼沒的妖虎?”
“聽說那妖虎眉心的‘王’字是金色的,還有兩條尾巴,看,這頭老虎也有兩條尾巴!”
“噝~~!居然能捕到妖虎,小克只怕是方圓百里最厲害的獵人了吧?”
“就是,哎~~~,小克,我家閨女性子好,能持家,要不要許給你?
唔!就拿這老虎當聘禮如何?”
“哈哈哈~~!你想的倒美,小克有這身本事還會找你家胖閨女?”
“......”
眾多鄉鄰的調笑讓張克羞紅了臉,連忙拉著爬犁向村西快步走去。
到了家門口,一個秀美的小姑娘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看到猙獰、碩大的虎屍,先是驚叫了一聲,後又驚喜地回頭叫道:
“娘~~,弟弟又打到一頭老虎!”
張克將爬犁拉進院子,不悅地道:
“叫哥哥~~!”
小姑娘轉頭‘哼’了一聲,嘰嘰喳喳地道:
“你這些年一直騙我,我問過娘了,我比你早出生一天,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張克神色一滯,不露聲色地轉過話題。
“爹呢?”
“爹前幾天和村裡一些人去集市了,家裡需要補充一些鹽和東西,順便把你這些年打的山貨賣一下。”
張克一聽急了,拋下爬犁就往旁邊的茅屋跑去。
“哎~~!小弟別急,爹沒動你的寶貝。”
由於張克能夠入山打獵,家中的生活好了很多,這些年又蓋起三進茅屋。
這是準備給張克娶媳婦用的,只是平素間被他用來當做戰利品儲藏室。
開啟房門,不算大的茅屋四牆上皆固定著動物的頭顱。
九牛,三熊,四豹、兩狼、一虎,加上剛打的這一頭就有兩頭老虎了。
茅屋中的這些並非張克所打獵物的全部,能夠陳列在這裡的都對張克有特殊的意義。
比如說,最左側的牛頭便是張克第一次狩獵的獵物,而其中的黑色豹頭則是一頭能夠在夜晚隱匿身形的妖豹。
還有能夠站立行走的狼、額頭長角的熊、可以控制倀鬼的老虎等。
如果將這一屋子的獵物擺出去足以震驚四鄰八鄉。
只是由於父親的叮囑,張克從來沒有對外張揚,也因為這些頭顱都有異常,所以也就沒有進行售賣處理。
雖然知道父親明白輕重不會把這些東西賣出去,可只有真的看到,張克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張克正在家中處理那頭巨虎,忽地聽到村裡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張克素來不喜歡熱鬧,也就沒有凝神細聽,只是有條不紊地切割著虎屍。
可不大的功夫,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似乎正往自己家中趕來。
片刻後,一名與張克同齡的少年一把推開院門,滿臉慌亂地叫道:
“張克,你爹出事了!”
......
夜。
張志慶面色潮紅地躺在炕上,一名瘦弱的老郎中右手二指搭在脈搏上查探脈象。
張克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母親與姐姐在一旁雙眼泛紅地瞅著郎中,滿臉的希冀之色。
良久之後,老郎中才將手指從張志慶脈搏上挪開,輕嘆一聲道:
“準備後事吧!”
聞聽此言,張克母親與姐姐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哇~~!嗚嗚~~~!”
張克默默起身送郎中離開,走到院門口時,張克忽地問道:
“大夫,我爹爹傷勢真的沒辦法了嗎?”
老郎中看了張克一眼。
這孩子當年還是自己接生的呢,不想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沉吟了片刻,老郎中道:
“其實也並非無法治癒,只是...”
回頭望了望幾間茅屋,其中的意思不難理解。
張克躬身一拜,懇求道:
“請大夫指點。”
“你父親的事我也聽說了,最近幾年‘黑風盜’四處肆虐,屠了不少的村子。
這一次村裡人趕集時恰好遇到‘黑風盜’劫掠,而被其所害。
村裡有兩人被殺,四人受了重傷,我為他們診治時,發現基本受的都是同一種‘火毒’傷。
等‘火毒’侵入五臟,重傷的這幾個人只怕一個都活不下來。”
略做停頓,老郎中又道:
“不過,若是有百年老參吊命,再輔以珍貴藥物補充元氣,或許未必能恢復以前,但保住命還是可以的。
只是...”
他看著張克緩緩道:
“你爹的傷勢堅持不了多久,即使用藥也需儘快,不說百年老參何等難覓,只這補益元氣的各種藥物至少需要近千兩銀子。
而且,將來可能還需要更多的藥物去維持,只憑你家的光景...
唉~~!”
老郎中拍了拍張克的肩膀,轉身向外走去。
“一千兩銀子...一千兩...一千兩...”
張克雙目呆滯,口中喃喃自語。
家中所有積蓄怕是都不足三百兩。
張氏在村子裡是大姓,總有些窮的揭不開鍋和殘、病同宗。
張克這些年打的有價值的獵物不少,但售賣後的錢都貼補到同宗家人那裡去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現在到了真正要用錢的時候,方明白其重要性。
老郎中出了院門,正要上騾車離開,轉頭見到張克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思索了片刻,再次回到張克身旁,斟酌了一下語氣,低聲道:
“聽聞丁家鎮丁老爺子正在招婿沖喜,這丁家小姐自幼多病,或許其家中可能有百年老參。”
只說這一句後,老郎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張克眼中閃過一絲亮色,朝著老郎中離開的騾車深施一禮。
皺著眉頭回到房中,母親與姐姐尚在低聲啜泣。
望著昏迷不醒的父親,張克微微出神,許久方道:
“娘~~!給兒準備幾個餅子,我去鎮上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辦法救爹。”
張克母親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滴,帶著一絲期盼地顫聲道:
“真...真的有救嗎?”
“嗯!丁大夫剛剛告知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準備東西,把家裡的錢都帶上。”
“嗯!”
......
張克腳力破快,後半夜出行,沒等天明就已抵達丁家鎮。
路上他還遇到了丁郎中的騾車,只是因為時間緊急,並沒有與之相伴。
丁家鎮是一座有著三千人居住的大鎮。
青灰色的石牆上可見燈籠火把在閃動,有不少人影在晃動。
張克沒有直接從鎮門進入,‘黑風盜’剛剛傷人,夜間休想進入任何一座村鎮。
他來過丁家鎮,知道鎮子左側有一處暗河直通鎮內,供養著小鎮所有人都需要。
這暗河不知是何緣故從不結冰,但在冬季之時,卻又格外的冰涼,頃刻之間就能將人凍死,因此唯有此處從未有人值守。
曾經還有遊方術士前來探查,卻始終不明所以。
來到暗河旁,張克將背後揹著的巨大包裹整理了一下,毫無一絲猶豫地跳了進去。
......
丁宅。
書房內,丁家家主丁元河心煩意亂地生著悶氣。
在他旁邊,丁夫人小聲地哭泣著。
丁家是鎮中大戶,從鎮名以‘丁’字命名便可知曉。
丁元河夫婦只有一女,名丁小小,二人對這唯一的女兒視如珍寶。
可丁小小自幼體弱多病,連床榻都下不了,一年中唯有夏季七月才能勉強被人用車推著在院中散步。
為了治病,花費的錢財已不知有多少,但病情卻未有好轉,且有加重之勢。
後來沒辦法花大價錢請了‘蓮花觀’的蓮花道人指點,才得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沖喜’
據蓮花道人講,丁小小是因為在胎中受到煞氣衝襲,導致神魂受損,想要恢復正常,就必須找同年同月同日生之人為其衝煞。
丁小小是女子,屬陰,衝煞之人則必須為男子,唯有如此陰陽合一,才能破煞補魂。
不過蓮花道人也說了,衝煞對男方傷害極大,恐有性命之危。
丁元河如今還哪顧得了別人,自己女兒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當即又出了一大筆銀子請蓮花道人去單陵郡修建一所道觀。
美其名曰是為女兒祈福,實則是希望蓮花道人暫時離開本地,以免訊息洩露。
之後丁元河張榜招婿,將要求一一列舉。
並言及一旦沖喜成功,贈銀千兩,鎮中大宅一套,上好水田三百畝。
此訊息一經放出,便引來無數人的議論。
雖然明知丁家小姐有病在身,還是有不少人打起了主意。
丁家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一旦丁元河夫婦逝去,丁家小姐又是一個病秧子,那萬貫家財豈不是唾手可得。
可事情的發展卻大出所有人都預料。
第一個上門入贅的是一名窮書生,當審查了各項條件都符合要求後,丁元河便商定一月之後成親。
畢竟婚事諸事繁雜,總要有時間來準備。
哪知剛剛議定親事,當夜窮書生便在起夜時一跤摔在糞池中溺斃。
之後又接連招了兩人,也是在三日之內遭逢各種意外而亡。
這一下可熱鬧了,無數人茶餘飯後議論此事。
均言必然是丁家富貴之初做了有損陰德之事,才導致後人遭了報應。
訊息傳開後,再無人上門入贅,畢竟萬貫家財也要有命來享受才行。
眼見著自家女兒夜夜咳血不止,氣色一天比一天差,丁元河夫婦心痛如絞。
接連提升入贅條件,卻再無一人上門。
此刻,夫婦二人正愁苦對坐,忽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有一個聲音自門外傳入。
“員外,大喜...大喜啊!”
管家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丁元河火冒三丈,抬腿就是一腳。
“哎呦~哎呦~!”
管家被一腳踹醒,忙叫道:
“員外,大喜啊!門外有人要求入贅!”
‘嗯???’
丁元河夫婦先是一愣,隨後大喜過望,齊齊叫道:
“當真?”
管家連忙點頭道:
“當真,人就在門外。”
丁夫人急切叫道:
“那還不把人帶進來。”
“哎!”
管家應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丁元河卻開口道:
“慢!”
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問道:
“你是說人就在門外?”
管家不明所以,回道:
“是啊!一身的冰凌碴子,還揹著一個半人高的包裹。”
丁元河再次問道:
“此人可是鎮中之人?”
管家忙搖頭道:
“不是,我問過了,是鍾村來的,名叫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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