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過祖神同樣的問題。
可祖神的回答是,你們在行走時可會注意腳下的螞蟻,在我們眼中,你們和螻蟻是一樣的,你們所要做的就是服從,無需考慮你們的想法。”
山褫心中更加不滿,‘哼’了一聲叫道:
“看來祖神對我們的幫助也是別有用心的,既然如此,那這場戰爭不予理會便是。
反正他又不能向我們出手,何況他都已經隕落了。”
林雙河搖搖頭,嘆息道:
“覆巢之下無完卵,這是當年祖神做出的解釋,當戰爭來臨時,它是不會因為你不想加入就不加入的。
聽清楚了,這是一場將持續兩百年的戰爭,沒有任何智慧生靈可以逃避。
而且,這場戰爭最終只會有一個勝利者。”
略作停頓,林雙河又道:
“其實,祖神做的算是不錯了,至少他沒有隱瞞這場戰爭的根由。
而且當年他也是為了‘穗村’的百姓才會誅殺河中蛟也因此遭受天譴而隕落。”
山褫總算明白了為何王國每年會拿出三成的賦稅來發展武備了。
想到一事後,山褫心頭一緊,問道:
“那...那戰爭將在何時爆發?”
林雙河微微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今年是農曆一九三年,這曆法是當年修行者與‘天魔’簽訂戰爭契書後由祖神頒佈的。
再有七年,也就是農曆兩百年時,戰爭契書的兩百年規則保護就將失去作用。
到那時,席捲本界一切生靈的戰爭就將到來。”
山褫喃喃自語道:
“七年!”
戰爭的腳步已然如此之近,自己卻沒有做好一絲心理準備,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緊迫感。
“我們能夠獲得勝利嗎?”
林雙河苦笑了一下。
這可是生死戰爭啊,又有誰敢說自己就一定能獲取這場勝利呢!
“褫王孫,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們這個世界是很落後的。
如果沒有祖神的幫助,我們連文字和姓氏都沒有,穿著的是獸皮草裙,手中的武器也只是一根骨頭。
而這些界外的修行者和‘天魔’的文明非常發達,也就是說,不止祖神將這一切知識傳授給了我們,其它的部落也都獲得了不同的文明傳承。
之所以我們沒有遇到擁有其它文明的部落或國家,只是因為戰爭契書的保護,所有蓄勢待發的部落只能原地發展。
可是,祖神早早隕落,其它部落卻有界外修行者和‘天魔’近兩百年的指引,所以,我們如今是處於劣勢的。”
此話一出,山褫的心更加沉重了。
林雙河不想山褫由此失去戰意,沉聲問道:
“褫王孫,你可知本國何種部隊最為強大?”
山褫脫口而出道:
“本國當屬控弦之兵最強!”
林雙河‘嗯’了一聲,又道:
“那祖神名諱你可知曉?”
山褫努力回憶了片刻,遲疑著道:
“祖神可是名為如意居士?”
林雙河點點頭道:
“如意居士只是祖神的道號,其姓張,名克,號如意。”
略作停頓,他接著道:
“據祖神言,張姓在他所在的界域中源自於最早發明弓矢之人。
因此,祖神特意將此弓矢之法傳入本國,也因為這個原因,本國之中的弓弩軍士是最強大的。
這一點是本國的優勢,或許將來在這場持續的戰爭中,最終取決於勝負的也將是這一件武器。
所以,此戰本國也不一定就不會取得勝利。”
山褫雖明知林雙河此言是在安慰自己,但不得不說,他的心確實安穩了幾分。
這一百多年來,朱雀王國已由當初的五城四十萬人,發展到八百城近三億人。
佔地也從當初的數百里擴充套件到如今的四百萬平方公里。
先後有七十二個部落融入到王國之中。
山褫暗中計算國中的軍事力量。
‘現在國中總軍士數量為六百萬人,分十二大營而立,每營五十萬人。
其中騎軍三營,輕騎、重騎、遊騎各一營。
步軍六營,人數最多,足有三百萬人。
水軍三營,有大型艦船五十艘,中小型艦船八百艘。’
這份實力不能說不強大,過去山褫也一直為此而驕傲,可此時略一推算,他赫然發現這點實力根本不夠。
國中有大城八百,小城三千,和數不清的村鎮,這些都需要兵力駐守,六百萬軍士攤開來也沒有多少。
何況他自幼學到的知識告訴他,若想使國家受到的損傷減至最小,就必須將戰爭打在國家以外的地方。
這意味著王國必須要有絕對強大的對外軍隊力量。
有些事不能細想,越是細想,山褫越是心急如焚。
“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父王可曾知曉?”
林雙河緩緩道:
“此等大事,國君豈能不知,但是...”
林雙河輕嘆一聲道:
“現在國中對戰爭的到來將信將疑,你們不也如此嗎?
這就像火災,沒燒到自己房屋之時,是不會有人重視的。”
山褫無言以對,在來‘神隕之地’前,他何嘗不是這種想法。
“唉~~!”
......
夜。
明月當空,月光照進窗欞透射在床榻之上。
山褫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今日林雙河所說的話對他的衝擊太大,心中思緒萬千。
一會兒臆想著自己引領大軍在外縱橫廝殺,所向無敵,一會兒又似乎看到國中烽煙四起,無數百姓在敵人的鐵蹄下四散哭喊奔逃。
“唉~!要是祖神還活著該多好!”
山褫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
正在此時,他忽然感受到天地元氣似乎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嗯?’
山褫一骨碌自床上爬起,憑藉著自己天生對元氣的敏感性凝神靜氣細細探查。
“嚓嚓嚓~嚓嚓嚓~”
燭火明暗不定地跳動,地面微微的顫動著,案几上的茶碗受到震動後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山褫感受了片刻後,猛然發現元氣波動的來源竟是來自於那祖神的石像。
心臟驟然縮緊,一翻身自床上滾落,反手一招,連鞘長刀飛到掌中,來不及穿戴衣物,直接一腳踹開房門,赤著腳衝到了外面。
這時,其他的一些人也被驚動,紛紛各自從居所中出來。
山褫循著感應望去,只見那九丈九尺高的祖神石像正在不斷地顫動。
片刻之後,先是有一點白金色的毫光自石像的眉心處透出,無數如同木紋一般的裂紋以此為基點向石像周身蔓延。
很快地,一點點白金色毫光自石像全身各處顯現。
林雙河此時也帶著數十名甲士來到山褫身旁將其團團護在其中。
“嗤嗤嗤~~嗤嗤嗤~~”
數息過後,震顫不定的石像突然由上至下開始崩解,無數的砂礫如水一般向下散逸。
“祖...祖神神像怎麼..怎麼垮了?”
一向沉穩如山的林雙河目瞪口呆地看著如沙丘一樣崩解的石像,忍不住結結巴巴地開口。
不單單是林雙河,此時所有注視著石像的人都是同樣的痴呆表情。
也就在此刻,在垮塌的石像處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緩緩舉起雙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哎呀,總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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