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散修明明人數遠在南宗那數十名弟子之上,此刻卻無一人敢出言反駁。
郎鐵鷹看了眾人一眼,隨意伸手在數百人中點指,快速選出三十人。
“你,你,你,還有你們幾個,每人挑選十個人組成一隊,幫著將無法甦醒的人背上,快!”
說話間郎鐵鷹取出幾條金色緞帶,撕扯成三十根布條讓被選中的三十人綁在胳膊上。
時間緊迫,他無暇與這數百人解釋糾纏,只能暴力地將這些人約束在一起。
剛剛若是真有人敢開口,他會立即動手將其誅殺。
但或許他眉宇間的殺意太過凜然,幾百人居然無一人出言反駁,令他殺雞駭猴的想法落空。
可能是餘庭章的相貌太過敦厚,他也被選為三十人之一。
‘唉!這叫什麼事啊!’
餘庭章苦笑一聲,卻也沒有絲毫耽擱,從靠自己最近的人群中選了九個人加上駱九江一同上前幫忙。
眼看著南宗弟子竟然還在救助普通人,眾多的修行者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他們沒有再多做計較,各自組團上前幫忙。
兩千多人中只有四百多普通人,故此很輕易地就被眾多的修行者揹負起來。
“快看,其它幾個方向也有蟲子在靠近。”
有視力出眾的修行者一直觀察著四周,忽地發現那些四散奔逃的修行者又一窩蜂地逃了回來。
向著遠方看時,只見四面八方皆有如海潮一般都蟲群快速接近。
綠色的草原在一點一點被黑色吞噬。
餘庭章大致估量了一下,四面八方達蟲子距離自己所在的位置最多不超過五里。
且蟲子的速度就算沒有奔馬那般快速,也差不了太多。
如果眾人還停留在原地不動,只需數分鐘這裡就會被蟲海淹沒。
此時,‘先天一氣南宗’做了令所有人為之安心的舉動。
他們讓眾多的修行者聚攏在中間,南宗弟子則如牆一般圍在四周。
這不免多少給了眾多的散修一些虛假的安全感。
餘庭章揹著一名老者與自己小隊其他人站在一起,悄悄觀察著南宗弟子的表情。
可那一張張嚴肅中帶著驚慌、愁苦表情的臉讓他一顆的心不停地向下沉落。
‘看來這’先天一氣南宗‘也沒有應對之法啊!’
正轉眼四周想要為自己找到一條生路,忽地那四名離開的南宗金丹真人自空中次第返回。
只見幾人在空中商議了幾句後,一名金丹真人高聲道:
“諸位,眼下四面八方皆有怪蟲來襲,此處無有遮攔不利於防守。
不過北方有高聳的石柱或許可以暫時抵禦怪蟲,諸位可隨本門向北方突進。”
簡單地說了兩句後,那名金丹真人不在遲疑,當先帶頭腳踏‘一尺盤’向北方衝去。
緊隨著他的還有其餘兩名金丹真人及下方的部分南宗弟子。
另有四名金丹真人則與兩百左右到南宗弟子殿後,防禦著其它方向的蟲子接近擾亂佇列。
近千人雜亂地向著北方突進,中間時不時有之前四散逃離的修行者加入進來。
不多時,原本的兩千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北方那無數林立的石柱距離眾人大約也有五里地左右。
散修與宗門之間的區別在這一段奔跑的路途中充分顯現。
南宗弟子至始至終保持著較為完整的小組隊形,雖然很多人都臉上都透露著緊張。
散修就不同了,剛開始還有著大致的佇列。
可隨著四面八方達蟲子快速接近,‘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後,一些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開始加快步伐。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眾多的散修也不禁加快了步伐,將南宗弟子拋在身後。
餘庭章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十人小隊此刻已名存實亡,相互間早已走散,未有駱九江揹著一個老婦人緊緊跟在他身旁。
正悶頭狂跑之時,眼前不遠處發現有一個普通人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餘庭章心頭一動,明白這是前方揹負普通人的散修嫌棄普通人是累贅,將其拋棄。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後方一眼,只見不遠處身著白袍的南宗弟子背對眾人,如牆一般倒退。
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快速臨近的蟲海吸引,根本無暇顧及身後諸事。
與餘庭章有著同樣舉動的還有很多人,彼此之間的眼神飄忽不定。
餘庭章雙手微松,就要假作無意間將揹負之人甩落。
忽地,他感覺身旁有灼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轉頭看去,卻見駱九江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
其沒有說話,但餘庭章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牢牢將背上之人抓緊。
駱九江眼神一亮,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崇拜之色。
餘庭章暗自嘆息了一聲。
‘罷了!總不能讓這剛結識的小老弟小瞧了。’
就在他思考之中,已是來到那名被拋棄的普通人近前。
感覺到身旁駱九江的步履變得遲疑緩慢,餘庭章沉聲道:
“我們救不了他們的。”
說著視若無睹地快步閃過向前疾衝。
之所以說‘他們’,是因為他深知人性的複雜。
只要有人帶頭,必然會有其他人效仿,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普通人被拋棄。
衝前十幾米後,發覺駱九江並未跟上來。
‘唉!被他害死了!’
心裡在嘆息,腳下卻直接轉向返了回來。
衝正笨拙地拉著那人緩慢前進的駱九江道:
“讓開!”
駱九江默不作聲地直起身形,自己可以做這種事,但不能要求其他人同樣如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所以之前他一直都沒有開口央求過餘庭章一句。
因為他深知一個道理。
想做好事幫助其他人,就要承受後果。
比如說看到一個乞丐在乞討,你可以將自己的錢給他,但不能要求其他人也把錢交出來。
否則就是以道德來綁架他人,這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所不允許的。
所以如果餘庭章沒有回頭幫忙,雖然他會有些遺憾,可也不會就此認為這個人不可交。
任何人都沒有義務要圍著自己轉。
不過當餘庭章轉身返回後,駱九江的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餘庭章板著臉抖手甩出一根繩索將那人挽起綁在自己身前。
他鄭重地對駱九江道:
“駱兄弟,救人沒錯,但要盡力而為,明白嗎?”
駱九江看著身前背後各自綁縛一人的餘庭章,輕聲道:
“餘大哥,我明白的,再救一人!”
餘庭章嘆了口氣道:
“再救一個,你說的。”
“嗯!”
“那好,快些走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修行者移動的速度何等之快,只這些許時間的耽擱,身後的南宗弟子已是就要跟上了。
原本處於佇列中央的二人此時已到了最後。
二人再次腳下發力,迅速向前方行進,沒走出兩百米,只見地上已到處都是普通人倒伏的身影。
餘庭章的猜測成真了。
駱九江沒有絲毫猶豫,雙眼在地上一掃,幾步來到一個不過幾歲大都孩子面前。
不等他開口,餘庭章已甩出一根繩索將那孩子纏繞著捲起拋到駱九江懷中。
駱九江學著餘庭章將那孩子纏在身前,腳下朝左側衝出十幾米,又來到一個小女孩的近前。
轉頭看向餘庭章,搶先道:
“兩個孩子的重量也只有一個大人那麼重,可以算一個人,對吧,餘大哥!”
儘管情勢危急,可看著駱九江倔強的神情,餘庭章還是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
無奈地應了一聲後,再次甩出一根繩索將女孩也捆在駱九江身上。
駱九江臉上露出頑皮狡黠的笑容。
身軀矮小的他前後揹負著三個人顯得有些臃腫,可在餘庭章的眼中,這個人的形象卻比任何人都要高大。
看著地上匍匐的普通人,餘庭章悄悄轉頭看向駱九江。
生怕他會繼續出手救助。
但駱九江的眼中雖有不忍之色,腳下卻再沒有一絲停留,毅然決然地快步離開了。
餘庭章微微鬆了口氣。
可跑著跑著,餘庭章又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自己居然與前方奔跑的人越來越近。
‘怪事,自己可是揹著兩個人,怎麼可能比其他人跑的更快呢?’
等離得更近一些後,才恍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北方的石柱本離眾人有五里之遙,可當眾人起身知識,其實北方的蟲群已是越過了石柱。
這意味著眾人想要靠近石柱就必須要從蟲群中突破。
跑的最靠前的散修自然不肯身赴險地,有意無意地放緩了腳步,其他人有樣學樣才讓餘庭章二人追了上來。
‘呵!散修!散修!不是一盤散沙,又豈會被稱作散修!’
雖然自己也是其中一員,餘庭章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
眾多散修打的算盤他很清楚,這是想讓‘先天一氣南宗’在前方破開一條血路啊!
回頭望去,後方的飄揚的白袍已是快速接近,一些人的背上都揹負著被眾人遺落的普通人。
空中四名金丹真人彼此間隔較遠,各自向下垂著幾條繩索。
每條繩索上都如果子一樣綁縛著十幾個人。
“轟——!轟——!轟——!”
前方突然傳來連續的轟鳴聲。
餘庭章連忙轉頭向前望去,只見在隊伍的最前列,上百白袍排成一條橫線整齊踏步向前推進。
一具具‘如意梭’法器升起在眾多白袍的頭頂,,三十六眼梭口快速旋轉。
數千道金線如展開的扇面一樣向著前方急速飛射。
無盡的金線閃電般漫過臨近的蟲群,無數的巴掌大蟲子被金線穿透。
無數的蟲子嘶吼著成片成片倒伏在地。
這一剎那,餘庭章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此刻,隨著蟲群的前衝,眾人的步履不免遲緩,後方的兩百多南宗弟子也都快步追了上來。
餘庭章看的很清楚,幾乎沒有什麼人指揮,那些南宗弟子便已自發衝到最前方。
快速排成兩排佇列後,踏著前方同門的腳印一步一步向前推進。
而另外地一些南宗弟子則朝著眾多散修走來。
餘庭章忍不住向四周張望。
其它方向的蟲群還在快速接近,不過最近的一波離眾人也還有近三百丈的距離。
郎鐵鷹頭頂’如意梭‘,帶著幾名南宗弟子來到眾多散修近前,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餘庭章與駱九江。
畢竟像二人這樣揹負著多名普通人的散修太少了。
緊接著郎鐵鷹隨手將二十幾名孤身散修一圈。
“你們這一群去到東側警戒,若蟲群接近,全力阻截!”
沒等他說完,一名面色白淨的散修已開口道:
“憑什麼...”
“嗖嗖嗖——!”
那名散修話音未落,已被郎鐵鷹以頭頂‘如意梭’打出的數十道符箭射成了篩子。
“就憑這個!”
看著渾身冒血栽倒在地的白麵散修,餘庭章呼吸一滯,沒想到眼前這南宗弟子出手如此果決很辣。
其他散修也是心頭闇跳。
那二十幾名散修互相對視了幾眼,默不作聲地朝著東側走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勢比人強,犯不著得罪眼前的這個煞星。
一名南宗弟子緊隨二十幾人身後離去。
郎鐵鷹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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