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仔細研讀題目時,才猛地明白剛剛為何駱九江會面現愁苦。
在這三十道題目中,其中的二十道需從四個選擇中選出自己認為正確的一項。
其餘的十道題則是需要做出簡單論述。
但是,這三十道題目中沒有一道是涉及到修行方面的知識。
入眼的第一道選擇題就給了餘庭章當頭一棒。
‘問:有蜘蛛、蜻蜓、蟬共十八隻,共有腿一百一十八條,翅膀二十對,請答出三隻蟲類各有幾隻?’
答:(甲)蜘蛛五隻,蜻蜓七隻,蟬六隻
(乙)蜘蛛七隻,蜻蜓六隻,蟬五隻
(丙)蜘蛛六隻,蜻蜓五隻,蟬七隻
(丁)蜘蛛七隻,蜻蜓六隻,蟬五隻
‘???’
這一刻,原本對自己有些自信的餘庭章不禁想把自己的頭髮薅掉。
‘這是一名修行者該瞭解的事情嗎?我TM怎麼能知道這三種該死的蟲子有幾隻?’
他微微將頭偏向相鄰的駱九江。
‘刷!’
旁邊立著的金屬柱頂端的羅盤忽地開始轉動,三根不同顏色的指標隨之轉動起來。
餘庭章看的清楚,三根指標指向不同的刻度,但目標卻赫然就是自己。
‘他NND,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創造出這種古怪的法器!’
餘庭章不禁在心中破口大罵。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頭頂那名南宗金丹真人的聲音。
“鑑於大家對身旁法器不夠了解,這第一次就算了,若‘法眼羅盤’亮起,那就不要怪本門不客氣了。”
略一停頓,那金丹真人繼續道:
“另外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每個人的考卷與身旁之人的考卷題目是不一樣的,所以也請大家不要枉費心思了。”
餘庭章心中暗恨,你解釋就解釋好了,可這話語中的笑意和幸災樂禍是幾個意思。
還有,這算是好訊息嗎?
‘蜘蛛有八條腿,蜻蜓幾條腿來著,大概是六條吧,蟬好像也有六條腿...
咦,不對,蜻蜓還有兩對翅膀,蜘蛛有...
呸,蜘蛛沒有翅膀,蟬有一對翅膀。
可...可是,這些蟲子該有幾隻呢?’
此刻,餘庭章的腦子裡有一大堆的蜘蛛、蜻蜓和蟬在轉來轉去。
任憑他翻來覆去板著手指數了半天也沒弄清楚到底蜘蛛有幾隻。
餘庭章絕望地捂著腦袋想了想,賭氣似的伸手自條案上取筆蘸墨在第一個選項(甲)的答案中勾選了一下。
隨後膽戰心驚地繼續向下看,如果都是類似的題目,他已經準備放棄了。
‘五名修行者在一處秘境中得到了三件寶物,但是因為有五個人無法分配,於是五人出了一道題,哪三人獲勝便可以分別得到寶物。
在裝有一百顆豆子的袋中抓豆子,規定每人至少抓取一顆,而抓的最多的人和最少的人則失去獲得寶物的機會,五人之間不可以交流,但在抓豆子的時候可以看到剩下的豆子數量。
問:五人按一至五號排序,哪三人會得到寶物?’
答:(甲)一、二、三
(乙)二、三、四
(丙)三、四、五
(丁)一、三、五
‘嗡——!’
餘庭章的頭髮都炸起來了,他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這...這是哪個畜生出的題目!’
‘我TM怎麼知道哪三個傢伙能得到寶物!’
這一次,餘庭章放棄了思考,索性先看向其它的題目。
快速審視一遍後,他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好在這種只有擅長術數的修行者才能解答的問題並非全部,還有一些題目考校的是對人性的認知。
比如十道論述題的第一道是這樣的。
‘一對修行者道侶生育了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先天性血脈枯竭。
祝由科醫師告訴這對道侶,若是按正常情況繼續,這個孩子是活不到成年的。
但如果有擁有這對道侶共同血脈之人進行血脈灌輸的話,那這個孩子的病情倒是可以治癒一半。
能夠擁有兩人共同血脈的人只有他們的孩子。
於是二人詢問,是不是再生一個孩子就能保住長子的性命。
祝由科醫師很明確地告訴二人,再生一個孩子以其血脈進行灌輸的話確實可以治癒長子部分病情。
其結果是長子道壽命可以延長至正常人的一半,而另一個孩子同樣只能擁有正常人一半的壽命。
經過一番商議後,二人決定再生一個孩子,以幼子的血脈來延續長子都壽命。
可隨著幼子的年歲增長,在其十六歲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這個秘密。
於是寫了一副血書狀告雙親及兄長故意謀害之罪!
問:如果由你來審案,此案該如何判決?
觀點一:有人認為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父母之命不可違也。
觀點二:生命是唯一的,也是獨立的,自己的性命只能由自己做主,其他人無權干涉。
觀點三:既然捨棄一半的壽元可以延長兄長的壽命,那就應該捨棄自身而全兄弟情義。
觀點四:長子既然註定無法活命,就不應該以待死之身牽連父母與幼子情感破裂,當自裁以全家人和睦。’
此時餘庭章的腦子裡已是隻有無數的問號。
他感覺四個觀點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卻又似乎都有不足之處。
‘父母生你,養你,為你付出了一切,按理說父母之命不可違背。
但是以一個孩子的命來續另一個孩子的命,這究竟是對還是錯?’
‘自己原本可以活一百歲,如今卻要在五十歲就死去,這對自己究竟是否公平。’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用兄弟一半的壽命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導致父母終身飽受情感煎熬,兄弟只能活半輩子,這種巨大的犧牲值不值得,自己會不會畢生難逃良心的譴責。’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可以輕描淡寫地判定他人生死。
可若是這種事當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真的就能隨意做出決定嗎?
餘庭章將自己代入不同的角色來看待,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出任何選擇,也根本無法做出讓自己滿意的判決。
‘究竟該如何判呢?’
忽地,他明白這場試煉的意義是什麼了。
人性是最複雜的,沒有對錯的選擇題才能看清一個人的內心。
‘先天一氣南宗’想要的是哪種弟子呢,或許從這些問題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可自己能夠看出的問題,其他試煉者也能看出。
既然是這樣,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先天一氣南宗’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但卻又故意以此來試探人心。
你以為我在二樓而你在三樓,其實我在四樓你在一樓,但這只是你以為和我以為。
無限的死迴圈轉開,實際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或許連出題的人都不清楚答案。
各種思緒如同一團亂麻在餘庭章的腦子裡攪來攪去。
頭昏腦脹地思考了好一陣後,餘庭章決定不在猜測‘先天一氣南宗’的想法。
既然問的是本心,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答好了。
想通一切後,就連餘庭章都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心境獲得了很大的提升。
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
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要貫穿人生信念和理念的。
隨著心緒平靜,餘庭章的的心變得澄澈,提起筆,一個字一個字地按著自己的心意來進行論述。
‘茲以為此案當從人倫、道德、法治三個方面來進行解析...’
就在眾多的試煉者殫精竭慮解答題目時,總有人懷有僥倖之心。
一道道‘法眼羅盤’不時閃動暗金色的光芒,指標迸射光線鎖定一名名試煉者。
隨後便有南宗弟子以‘禁法鐐銬’將這些作弊之人鎖拿帶離大廳。
在此期間,餘庭章雙耳不聞外事,全神貫注地解答著一道道題目。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
餘庭章還沒完全將題目解答完畢,就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罄鳴之聲。
“叮——!”
清亮的聲音直接將餘庭章從忘我之境喚醒。
他微微打了個冷顫後,茫然地抬頭看向四周。
只聽那名南宗金丹真人再次懸於空中開口道:
“時間已到,所有的試煉者離開座位,三分鐘後還滯留於大廳者,此次試煉成績作廢。”
此言一出,無數還沒有答完題的試煉者不禁大聲叫苦。
“這個時間太短了,怎麼可能有人將題做完?”
“就是啊,而且題目都那麼刁鑽,就算‘先天一氣南宗’的弟子也未必做的出來吧?”
“能不能再給我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
“......”
抱怨聲、祈求聲、懷疑聲不絕於耳。
一旁肅立的‘先天一氣南宗’弟子也都暗自汗顏不已。
這題目他們也都看過,但說實話,沒有幾個人能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
此時聽到眾多試煉者的抱怨,南宗弟子也只能暗歎自己好運生在宗門屬地之內了。
餘庭章沒有在遲疑,當即收筆起身。
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網開一面的。
此處只有數千人在進行試煉,這意味著還有不少地方同樣在進行相同的試煉。
他可不相信十多萬試煉者只有這麼幾千人能闖過學宮第六關。
轉頭看向愁眉苦臉的駱九江,餘庭章微微一笑。
“駱兄弟,你考的怎麼樣?”
駱九江長嘆一聲道:
“後面的題太難了,好難抉擇啊,還是前面的術數題有意思。
我跟你講,關於第一道題,我至少想出了三種不同的解法...”
餘庭章臉色一黑,沒好氣地道:
“姓駱的,如果你不提那些可惡的蟲子和豆子的話,咱們還能成為朋友,否則...”
駱九江愣住了,看著臉色發黑,咬牙切齒的餘庭章,瞬間有所明悟。
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餘大哥,你...你該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做吧?”
餘庭章斜斜瞥了他一眼,一努嘴道:
“看看其他道友的臉色你在與我說話。”
駱九江轉頭看向四周,只見大多數人都以一種‘你怎麼不去死’的表情看著自己。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再也維持不下去,嚥了口唾沫,有些心虛地小聲道:
“餘大哥,他們的眼神好可怕啊,該不會都不會解答那些簡單的術數題吧?”
餘庭章鼻子裡微微‘哼’了一聲。
“你說呢?”
駱九江忐忑不安地看著四周,越看越是發毛,悄聲道:
“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我擔心...”
沒等他話說完,忽地所有人都感覺腳下陡然傳來巨大的震盪,就像是地震一樣。
餘庭章大感驚駭,連忙拉了愣怔的駱九江一把向外逃去。
對於危險有著強烈感知的他,在這一刻突然察覺到死亡的威脅向自己籠罩過來。
可沒等跑出幾步遠。腳下再次傳來一下極其劇烈的震盪。
這一次,大廳中的所有試煉者都幾乎被震盪掀翻在地。
正在此時,就聽到一個陌生的憤怒聲音如悶雷一般響徹天際,直震得他雙耳發悶。
“是誰在破壞地脈!站出來!”
與此同時,大廳的頂部如琉璃一樣出現無數裂紋,緊接著便徹底崩解。
“轟隆隆——!”
無數的殘磚爛瓦、大梁立柱自高空中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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