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天一氣南宗’內部開始整頓的時候,修行界也炸開了鍋。
一般來說,任何一個宗門的弟子在拜入宗門之後都會點燃燃魂心燈。
所以七名元神真君的隕落是隱瞞不了的,當然張克也沒準備隱瞞,他要的就是震懾。
海州‘五行靈宗’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付行仙的隕落,當即派出宗門最擅飛遁的五氣境元神真君耿永敬前來打探訊息。
等耿永敬一路飛縱進入南海,來到蓬萊海域時,遠遠地就看到海中一大一小兩座小島。
在兩座島嶼的上空則有一把數百里大的遮天虛幻光傘正緩慢地旋轉著。
傘面上星辰旋轉,山河聳立,垂下無盡的白色靈光將兩座小島盡數罩住。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七團沖天靈氣雲團在島內噴湧。
‘這就是那座從海底拉起來的島嶼嗎,怎麼這麼大,看起來足有數百里方圓。
當初’先天一氣南宗‘是如何做到的呢?’
儘管對‘先天一氣南宗’懷有惡意,但他還是忍不住暗自驚歎。
此外,在附近海域的上空聚集了四十多名元神真君。
一個個淵渟嶽峙,氣度不凡,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靈機氣息將附近數百里的海域盡數擾動。
風雲變幻不休,雲團快速翻滾籠罩蒼穹,頗有一種大戰一觸即發的感覺。
耿永敬微微一驚,他是海州元神,突然見到如此多的元神真君聚集在一起,不免心生戒備。
正猶豫該不該先行離開,卻見遠處有一人緩慢地飛過來,顯然也是擔心引起誤會。
那人遠遠地就朝耿永敬拱手施禮。
“冀州‘劍符宗’左玉文見過道友,不知道友仙鄉何處?”
耿永敬回禮道:
“海州‘五行靈宗’耿永敬見過左道友!”
左玉文飛身來到耿永敬身前數丈時站定,略微打量兩眼,問道:
“耿道友莫非也是為了這‘先天一氣南宗’而來?”
耿永敬心中微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道友此話何意?”
左玉文‘呵呵’一笑。
“不瞞道友,本門有三名弟子被這‘先天一氣南宗’無故鎖拿,特來討個公道。
此刻這裡的數十位道友也都是為此而來。”
耿永敬神色一變,左右環視一眼,吃驚地道:
“這些都是嗎?”
左玉文頷首道:
“正是!”
略作停頓,他又道:
“此番‘先天一氣南宗’無故扣押數百宗門的弟子,引起了眾怒。
我等在此就是為了商議如何讓一氣南宗放了各宗門弟子並作出賠償。”
他故意在‘賠償’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一氣南宗為什麼會扣押各宗門的弟子在場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耿永敬頓時心裡神會,可他要的卻不僅僅只是這些。
心念轉動間,耿永敬義憤填膺地叫道:
“可恨至極,不想這一氣南宗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扣押了這麼多宗門的弟子。
咦,這件事很是蹊蹺啊?
難道...難道是其宗門做出某種見不得人的惡事時,被各派弟子察覺,才會封閉內外將眾多宗門弟子扣押了嗎?”
左玉文雙眼一亮,這個藉口非常靠譜啊!
“呵呵,不知貴宗被這一氣南宗扣押了幾人啊?”
耿永敬臉上露出悲慼之色。
“六日前,本門付師兄留存宗門的心燈熄滅。
此前付師兄曾回過訊息,說是要來蓬萊訪友,不想卻在此處遭到了一氣南宗的毒手。
唉——!”
左玉文略微吃驚地道:
“原來那七名隕落的元神真君竟然有貴宗之人,這一氣南宗屬實可恨,定不能將其放過。
走,我帶你去見幾位道友,他等宗門也有真君隕落。”
說完便帶著耿永敬前往眾多元神真君聚集之地。
......
小蓬萊。
架閣庫。
‘南宗’最重要的幾處機密要地之一。
‘先天一氣南宗’所有的重要功法、神通、術法典籍、資料皆在此處。
為了以策安全,架閣庫被佈設在小蓬萊地下數十丈的位置。
數千座防護、困殺陣法層層疊疊巢狀在一起,陣中套陣,陣中嵌陣,防衛森嚴。
可以說是宗門防護最強的幾處所在之一。
此時,張克正端坐一間庫房內檢視著宗門近幾十年來的各類發展資料。
多達一千三百餘種專利,以及上萬種術法、神通的研究記錄。
無論是失敗的記錄,還是成功的研究,都是‘南宗’弟子以及九郡百姓的心血。
看著這些記錄,張克的腦中閃過無數奇思妙想。
靈感頻發之下,恨不得立刻就閉關好好地消化一番。
此刻,他正細細研讀一卷‘五音論’。
這是一冊專門針對聲音傳播的研究、測試記錄。
透過上百種不同物質對聲音的傳導進行了上萬次的測試。
記錄極其嚴謹,每一步都有著完整的測試過程,在很多無法理解的地方還特意以紅筆標註出來。
這一卷研究記錄很合張克心意,與他的一個構想很貼近。
詳實的記錄令他不禁沉浸其中。
忽地庫房中傳來“叮”地一聲磬響。
張克將注意力從書冊中離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輕聲道:
“進來!”
如同水幕一樣的門上閃過一道微光,許青枝邁步走了進來。
架閣庫有多重防禦,其中最外圍的防禦就是以先天靈寶【雲霧蟠】佈下的隔絕陣法。
沒有相應的許可權,一旦進入這裡就會被靈寶散發的霧氣困住。
許青枝進門後向張克施禮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掌門!”
張克‘嗯’了一聲,將手中的‘五音論’收起,看了一下推衍記錄人。
荊璇!
拿過桌案上的符筆,張克端端正正地將‘荊璇’兩字寫在一卷符文冊中。
許青枝眼神一動,她很清楚這冊符文冊意味著什麼。
每當有張克看好的人才,他就會將其名字親手錄入這符文冊之內。
許青枝清晰地記得,自己當初也在這卷冊之中。
“何事?”
聽到張克詢問,許青枝收束心神恭聲道:
“掌門,白石師叔與石中秀師弟求見。”
“所為何事?”
許青枝輕聲道:
“白石師叔自覺有罪,請求責罰,石中秀師弟是為石中玉求情而來。”
張克微微搖頭。
“罪大莫過於一死,白石當日自戕,既然已經死過一次,所犯罪行自然消去。”
略作沉吟,接著道:
“若他自覺心意難平,便讓他去拉一座島礁融入蓬萊吧!
至於石中玉,無需優待,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
隨後,張克想了想問道:
“蓬萊封閉已一個月了,門中弟子查的怎麼樣了?”
許青枝取出一卷厚厚的簿冊交給張克。
語氣低沉地道:
“查清了,此番宗門觸犯戒律的弟子共有一千七百人。”
張克接過簿冊的手不由一顫,一顆心瞬間揪在了一起。
他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觸犯戒律的弟子。
由此可知這些年,宗門被滲透成什麼樣子。
“其中,金丹弟子兩百二十七人,其餘都是先天境的弟子。”
張克腦中‘嗡’地一聲,微微有些眩暈,喃喃自語道:
‘兩百二十七名金丹,呵呵,兩百二十七名...’
片刻後才道:
“死罪多少?”
許青枝低聲道:
“經捕風臺審訊,這一次共有三百四十人犯下殺戮同門、洩露宗門重要資訊等死罪。
這些人中有一百一十三人是金丹境的真人。
此外,還有兩百四十六人收受外人海量資源和雙修爐鼎,當處六十年到兩百年監禁。
剩下的就是一般的資訊洩露了,罪責較輕。”
張克心中有一團火在劇烈燃燒,恨不得眼前立刻出現一個對手狠狠地發洩一番。
一百一十三名金丹真人,這是如今門內金丹真人總數的一成。
如果加上那些罪不至死的金丹真人,宗門這一次將損失兩成以上的金丹真人。
這可是宗門透過上百年時間厚積薄發才有的結果。
難道從小到大上百年的三觀教育就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如此輕易就受到誘惑墮落,且犯下死罪。
張克手中輕輕拍打著簿冊,沉思片刻,毅然道:
“這是一次深刻的教訓,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就過去,必須給所有人一個警示。
除了那些犯下死罪的弟子,其餘凡是出賣過宗門資訊數量超過十次的,不論資訊是否重要,全部定為死罪!”
許青枝心頭大震,失聲叫道:
“掌門不可,如此一來,這一千七百弟子可就剩不下幾個了。”
張克有些痛苦地搖了搖頭。
“決不能給任何人有僥倖的心理,只有鮮血才能讓所有人永遠銘記。”
許青枝知道,一旦張克下定決心,任何人都休想改變。
如今只能從宗門戒律上做文章了。
“掌門,你說過的,無人可以凌駕於宗門戒律之上。
觸犯戒律,如何定罪自有戒律制度。
恕弟子無禮,你不能因為是掌門就定人死罪。”
張克伸手將簿冊拍到案几上,怒道:
“洩露宗門資訊難道不該殺嗎?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重定宗門戒律...”
許青枝上前一步,毫不讓步地打斷他的話頭。
“宗門戒律是一條紅線,它代表著規矩與法則,是門人弟子行為規範的準則。
即使它是錯的,在沒有改正之前,也必須嚴格執行。
不教而誅,朝令夕改乃是大忌。
若掌門今日可隨意更改戒律,那所有弟子心中再無安全感可言。
宗門弟子離心離德就在掌門一念之間。
請掌門三思!”
許青枝的話如一柄鼓槌重重敲在張克的心頭之上。
心中憤怒漸漸平息,張克搖搖頭嘆息道:
“你說的沒錯,是我被怒氣衝昏了頭,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
許青枝長長鬆了口氣,在張克面前據理力爭可絕對需要勇氣的。
遲疑了一下,許青枝又道:
“此次犯下過錯的弟子中,有一人情況特殊,弟子不知該如何處置?”
張克‘哦’了一聲,問道:
“何人?”
“赤發師叔。”
張克心頭一沉,凝聲問道:
“他所犯何罪?”
許青枝回道:
“這三十年來,赤發師叔共收受資源好處估值達四十萬金符錢,另外...另外...”
見許青枝有些吞吞吐吐,張克喝道:
“說!”
“是!另外赤發師叔近十年來共收了‘合歡教’女性爐鼎十二人。”
張克大怒,一巴掌猛地拍在案几上。
‘砰——!’
實木所制的案几在一瞬間化為飛灰。
若非張克心中尚有理智,案几上的諸多簿冊將一同灰飛煙滅。
張克牙齒咬得‘咯吱吱’響。
“赤發,好大的膽子!”
“合歡教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嗎?
嘿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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