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舉手示意幾人飲茶,隨後接著道:
“墨門善用萬物,利用地脈之力結合機械動力構建陣法將水源輸送到高樓內的家家戶戶。
並利用陣法結合機械動力在樓層間構建了高層起落平臺,使百姓可以輕鬆上下樓層。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相關的基礎設施得到了墨門弟子的幫助。
大小蓬萊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建設成如今這個樣子,墨門傀儡功不可沒。”
欒之象笑道: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墨門做事雖好,但要價頗高,想必貴派沒少花費吧?”
說到這個,就連張克都不由得咧了咧嘴,一臉的肉痛之色。
“何止是要價高,簡直高的離譜,這十幾年花費了多少,我都不敢計算。”
略作停頓,張克繼續道:
“不過,這一切的花銷都是值得的。”
未央真君看著大小蓬萊上那無數忙碌的身影,嘆道:
“是啊!只要百姓能夠早日安定下來,即便花費再多,那也是值得的。”
隨後有些奇怪指著一些石柱問道:
“道友,那是何物?”
張克微微一笑,簡略地介紹道:
“那些不過是一些遮陽傘,待大日懸空之時,會張開遮擋日光。”
“哦~~!原來如此。”
未央真君口中應著,心裡卻絲毫不信。
不過這石柱顯然涉及‘一氣南宗’隱秘,自己不好多問。
欒之象的神念一直盤踞在大小蓬萊之間海面上的那些柱子上。
他心裡隱隱有所猜測,但這個想法未免太駭人聽聞,令他不敢相信。
閒聊了幾句,他忍不住問道:
“如意道友,那大小蓬萊之間的柱子是做什麼用的?
若是不涉及貴派隱秘,可否指點一二。”
大小蓬萊隔海相望,間距百里,邊緣是整齊的斷面。
欒之象聽人說過,蓬萊島本是一體,因惹怒破滅道君,被其一斬為二,成為了今天的大小蓬萊。
幾人此刻端坐於小蓬萊,光憑視線是看不到遠處的景象的,只能依靠神念來觀察。
聽欒之象詢問,其他幾人也將神念探到了大小蓬萊之間。
張克轉頭面向大小蓬萊交界的位置,輕笑一聲,開口道:
“那一年,‘天道宗’破滅道君單掌開山,將我蓬萊島一分為二。
現在,我們要把這大小蓬萊再連起來!”
欒之象心頭一震,屏住呼吸沉聲道:
“貴派莫非是在造橋?”
張克點點頭道:
“正是,我們要造一座橫跨百里海面的大橋,將大小蓬萊連成一體。
他可以斬斷蓬萊島,但他永遠斬不斷南宗的精神。”
欒之象看著兩島之間海水中那成千上萬的南宗弟子與百姓。
他們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工作著。
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抱怨、看不到不滿、疲憊的神情中透著堅定與執著。
這種神情不是隻在一個的臉上浮現,而是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世間百姓千千萬,但絕大多數的人只是在渾渾噩噩地活著。
但是南宗人不一樣,他們的骨子裡透露著自信、獨立,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目標,有著自己的希望。
他們努力著,拼搏著,堅定不移地走在奔赴希望的路上。
欒之象的心頭有些戰慄。
此刻,前所未有,橫跨百里的大橋已經算不上什麼,更令他在乎的是南宗的這種精氣神。
在他們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衝破阻礙的力量。
他們像尖刀,可以刺穿一切,又像大山,穩固牢靠,還像海潮,席捲天地。
欒之象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南宗人身上的那種氣魄。
所有的言辭都無法將他心中的那種震動表現出來。
如果他向張克詢問,那張克會告訴他,這就是他一直期望的改變。
人定勝天!
我們從不會逆來順受,只會奮起拼搏!
所有不能打倒我們的,終將使我們更加強大!
這是一種精神,一種理念,只要始終如一的貫徹下去,終有一日,我們將屹立在世界的頂端。
不提欒之象心中的震撼,未央真君開口道:
“如意道友,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請講!”
未央真君斟酌了一下言辭,問道:
“我們都是修行者,修行的最終目的是超脫自我。
我看道友宗門似乎與普通人牽連極深,這樣深的因果糾纏,日後會不會影響到道友的飛昇?”
天涯真君與欒之象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張克。
他二人同樣有類似的疑惑。
在蔚藍界,修行者與普通人混居在一起的宗門有很多。
可他們始終與普通人之間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
有了危險、困難,修行者自然會對普通人施以援手,但這是一種被動行為。
其目的也只是為了眾生信念集聚的氣運。
修為越是高深,越不想與世界牽扯太深,因果如線,等想要脫離世界飛昇之時,無窮的因果會糾纏著令你無法超脫。
所以,天下的修行者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不要乾澀世俗太多,這對修行極其不利。
但未央真君發現‘先天一氣南宗’不一樣。
這一宗門的弟子似乎恨不得將自己揉碎了融入到普通人之中,積極主動地參與到普通人的生活當中。
雖然並沒有深入大小蓬萊進行細緻的瞭解,可未央真君還是隱隱感覺到有一種奇特的變化在產生。
只是這種變化猶如霧裡看花一般無法看的清楚透徹,這不禁令他感到深深的好奇。
‘張克究竟在做什麼,而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張克‘呵呵’笑了兩聲,正要回答,忽地神色一動。
“看來我在這裡偷閒被人發現了啊!”
旁邊幾人也察覺到異常,齊齊朝遠方看去。
兩道身影從遠處穿空而至,一人背後雙翼扇動似有金屬光澤顯現,一人身側顯化無數齒輪咬合旋轉。
倏忽之間,二人已是飛縱落入天台。
張克起身笑道:
“我為諸位引見一下,這兩位道友便是墨門凌雲、風華道友了。”
隨後又介紹了欒之象、未央真君與眾人相識。
相互見禮後,幾人落座。
凌雲真君是個急性子,直接開口道:
“如意道友,這‘百里橋’還等著你測算方位呢,你倒好,躲在這裡偷懶。”
張克苦笑著連連擺手。
“大致的測算已經完成,以目前的進度來看,暫時不用我來插手。
正好有道友來訪,我也歇息歇息。”
凌雲真君還待說話,風華真君已道:
“如意道友近來確實辛苦,休息上一個小時也是應該的。”
眾人不禁莞爾,這風華真君看著像是幫張克說話,其實還是在催促張克幹活。
欒之象心中有些驚奇。
墨門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宗門,他們的修行與一般修行者不同。
在踏上修行之路後,越是對事物瞭解的透徹,修煉的速度也就越快。
就算是一塊石頭,墨門中人也能研究出一朵花來。
他們追求的是事物的本質!
在墨門眼中,天下間的修行者只是依靠天地元氣在支撐修行,一旦天地間靈機消退,世間恐再無修行者。
反之,墨門依靠的是對事物本源的解析,就算天地元氣消失,墨門也不會沒落。
因此,墨門中人對於大多數的修行者有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
這也導致了天下修行者對墨門的排斥。
以張克的理解,墨門中人就是像是理科生。
智商很高,搞技術是一把好手,情商略低,否則也絕不會在此刻說出這種話來。
欒之象也曾經被墨門中人鄙視過,所以他很明白墨門弟子的驕傲。
也因此才為凌雲、風華真君對張克的態度感到驚奇。
能夠讓兩位真君追過來指責,這恰恰說明了其對張克的認可。
風華真君催促了一下,又有些好奇地問道:
“諸位道友在聊什麼呢?”
未央真君便把自己的疑問再次述說了一遍。
凌雲、風華兩位真君也不禁生出興趣。
‘先天一氣南宗’將自己完全融入到世俗之中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凌雲與風華二人也沒少暗自議論此事。
過去這天下間的修行宗門可是隻有墨門才會與世俗進行頻繁接觸。
因此他二人也有些好奇張克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克笑了一下,為眾人續上茶水,緩緩道出一番話來。
“未央道友剛才提及一件事,那就是一旦與世俗間因果牽連太深,日後恐對飛昇不利,可是此意?”
未央真君頷首道:
“因果如線,牽扯的越深,纏繞的越多,就越難掙脫,這是公論。”
天涯真君也道:
“不錯,我們是修行者,追求的是超脫自我,逍遙自在,如處樊籠非我本意。”
張克是宗門千年難得一出的傑出弟子,他不想張克的道途被世俗所牽連,故此出言勸誡。
其他幾人沒有說話,而是目光灼灼地等著張克的回答。
張克沉吟了片刻,提出一個問題。
“諸位道友,我修行時日較短,有一件事始終沒有弄明白。”
他略作停頓,接著道:
“未央道友提及飛昇,那請問一下諸位,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飛昇它界?”
未央真君一怔,隨後解釋道:
“本界修行的終點就是道君,再往上就沒有路了。
只有飛昇到大千世界,我們才能繼續修行啊!
雖然可能我們此生都無法達到道君的境界,但飛昇就是我們的希望!”
張克抬頭看向幾人,眾人皆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顯然,對於修行者來說,飛昇就是他們修行的動力。
張克沉默了,這是理念上的衝突,幾乎不可調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決定要改變眾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從今天開始。
“諸位,我承認,蔚藍界只是中千世界,道君就是修行的終點。
可是...”
他轉頭看了一下在座的眾人,一字一句地道:
“可是我們為何不把這個世界提升到大千世界呢?
這樣的話,我們也無需遠離這個生養我們的地方,就可以繼續進行修行了啊!”
此言一出,在座五人心頭盡皆劇震。
未央真君失聲道:
“這...這怎麼可能?
我們只是中千世界,又怎麼可能提升到大千世界呢?”
張克緩緩道:
“我們是修行者,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舉。
我們追求長生,追求不朽!
從我們踏上修行之路的那一天起,我們就一直在與命運做抗爭。
築基、先天、金丹、元神、道君、道尊、天尊!
我們的修為境界可以提升,那這個世界為什麼不能夠提升?”
‘轟隆隆——!’
張克的話猶如雷霆一樣震盪在五人的心間。
‘中千世界可以晉升大千世界嗎?’
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從修行之始,宗門的教導,卷錄的傳承,同道的述說,日積月累,天長地久的感染與薰陶,使得他們將自己的思想禁錮。
中千世界能不能晉升大千世界呢?
當然能,在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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