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被抓住脖子,心中不由大驚。
鼓盪法力就要掙脫,卻發覺渾身法力如死水潭一樣寂靜。
想要利用元神真君聚散無形的特性散化逃離,怎奈無法生出任何變化。
用盡全身力量掙扎,又感覺那隻手像山一樣沉重,死魚一樣扭動了幾下,終於絕望了。
性命操弄於人手,自然再沒有絲毫底氣對抗。
隨後他說出了一句令張克震驚萬分的話來。
“哈哈,那個...如意道友啊,看吾妻身材如何?
要不要讓她再脫一次給道友看看!”
這一瞬間,張克腦中突然生出將面前之人轟殺成渣的念頭。
‘人渣!’
同時腦中又閃過勾踐、韓信、孫臏、李忱、司馬懿等數人的名字。
一名元神真君能夠不要臉地說出這等話來,其心智定有有山川之險。
這一刻,張克對眼前之人生出無窮的忌憚。
這是一個毫無底線的人,自己自然不會懼怕與他,可身後還有宗門、有弟子,如此可怕的人自當將其毀滅。
就算此事會引發與‘青萍門’的戰爭,也要徹底免除後患。
雙眉一凝,無形的殺機直迫陳洛的眉睫。
陳洛心中暗叫不好,他確實準備今後對張克門中弟子展開瘋狂報復。
所以才故意說出此等話來,以一種絕對卑微的姿態祈求張克放過自己。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要麼被膈應的要死,要麼不屑一顧。
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會弄巧成拙,引起了張克的殺心。
一旁的徐佳河也是奇葩,見丈夫被擒拿,絲毫沒有上前交戰的意思。
反倒一瞬間飛出百丈,青紫霧氣將自身完全籠罩。
像受驚的老鼠,稍有動靜就會逃離此處。
“如意道友,如意道友,且不要動手,我有話要說,有話要說...”
陳洛真的怕了,生怕開口慢了,被張克擊殺,忙不迭地連聲祈求。
雖然身為元神有著三次逃生的機會,可他卻不敢冒險。
這如意真君如此可怕,既然他想要殺自己,不會不考慮到元神真君的三條性命。
張克微微吸了口氣,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地道:
“你是我所見過最為隱忍之人,為了我門下弟子的安危,我是不會放你生離的。
但我也不想因為你而導致你我宗門發起戰爭。
所以我給你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
張克的語氣非常平靜,蘊含著的卻是絕對的堅定。
陳洛心中發苦,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話將自己害了,當即果斷開口。
“道友放心,我,陳洛向天發誓,今後絕對不找道友宗門任意一人的麻煩!”
張克右手微微一緊,面無表情地道:
“我至少有十種方法繞過天道誓言,如果你只是說這個,那隻能對不住了。”
陳洛立刻感覺到窒息,連呼吸都不能完成。
拼命掙扎幾下,嘶聲叫道:
“我給你把柄,只要你有它在手,我絕不敢對你報復。”
張克將手掌鬆開,就這樣任憑他脫離自己的掌控。
“拿來!”
陳洛脫離張克手掌,渾身上下頓時恢復了正常,他有一種衝動,想要立刻散化逃走。
可這念頭只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就被拋到一邊。
陳洛微微張開嘴,從腹中吐出一枚照影珠。
低聲道:“道友一看便知。”
張克接過,以神念探入其中,裡面的影像不禁令他臉上微微變色。
這影像中記錄了陳洛與徐佳河二人虐殺四個人的全部過程。
從那四人衣著上的標誌可以認出竟然是未分裂前‘道德宗’弟子的法袍。
‘噝——!’
張克被驚到了,想不到二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對當時如日中天的道德宗弟子做出這等事來。
從畫面來看,當時的陳洛與徐佳河應該還沒有晉階元神。
雖然張克有些奇怪二人是如何逃開‘道德宗’的追查。
但只要這道影像交給‘天道宗’或者‘明德宗’。
無論畫面中的那四人是不是‘道德宗’弟子,陳洛與徐佳河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神念微微掃向徐佳河,只見她臉色鐵青,甚是灰暗。
想到二人之間的特殊狀況,張克終於明白為何這二人對彼此毫不關心了。
恐怕兩人這夫妻的關係都是假象,或許只是因為這顆照影珠才被綁在了一起。
反手將照影珠收起,張克給二人吃了一個定心丸。
“請二位道友放心,只要二位不以任何方式做出對我門下弟子不利的事情,此物絕不會被任何人知曉。”
徐佳河此時也認命了,閃身來到張克近前。
“如意道友儘管前行,我二人會保證貴宗過境的人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張克拱了拱手,轉身駕雲離開。
這裡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這二人令他感到噁心。
依著過去他的性子,此等人渣直接就斬殺了。
可如今宗門負累在身,無數的牽掛與拌索將自己牢牢綁縛,卻是無法恣意行事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一刻,張克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與瞭解。
此時在他的心裡有一個疑問。
‘如此可怕的東西,陳洛與徐佳河為何不將其毀掉,一旦被人查知,就連‘青萍門’恐怕都會遭到覆滅。’
但這一點,張克已經不想繼續追究下去了。
這是很危險的舉動,知道的越多,對自己,對宗門都會造成更大的威脅。
待張克離開後,原本緊挨著的陳洛與徐佳河有意無意地離開了少許距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沉默了一陣,陳洛當先開口。
“我手中的照影珠已經沒有了,你手中的那枚是不是該把它毀掉。”
徐佳河緊了緊衣袍,被張克一劍將法袍破碎後,她總覺得身上的衣袍會隨時碎掉。
“我手中的那枚照影珠不在身邊,等回去後自會毀掉。
唉!這也是件好事,你我二人總算不需再這樣相互提防了。”
“是啊!是啊!”
二人眼神碰觸了一下,隨即如無其事地轉向其它地方。
“哼,騙鬼呢吧,你當我不知道,除去被如意真君拿走的那一枚,你至少複製了三枚之多。”
“嘿嘿!這臭娘們兒,那枚照影珠就藏在你劍匣之中卻不肯毀掉,活該被如意真君扒了衣服。”
兩人各懷鬼胎地相互笑了一下。
“走吧!那法袍也太不結實了,我陪你到坊市重新購置一件。”
“...好啊,咯咯,順便幫你求購一副項圈,萬一再遇到此類事情,也能抵擋一二。”
“...也好,哈哈哈!”
“...咯咯咯!!”
張克駕雲返回原本的位置,注視著下方挪動的人海。
取出一卷卷錄,上面記載著上百家大小宗門的情況,指尖微微划動,將‘青萍門’自卷錄中勾掉。
看了下‘青萍門’下方的幾行字跡,張克喃喃自語。
“希望‘名劍宗’不會在出現什麼么蛾子。”
......
庚酉年八月初七。
南行第二十一天。
此時正值夏季,天空中風雲變幻。
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但下一刻,空中烏雲翻滾,閃電在雲層中炸開,沉悶的雷聲響徹天地。
不一會的功夫,天空中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密密麻麻的雨線如同兩軍交戰時射出的羽箭,在風雨中激射而下。
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大地之上一片滂沱。
燕良翼咒罵了一聲惡劣的天氣,抬頭看了看半空中懸浮的一朵白雲。
以元神真君的能力可以輕易地將這場大雨消除。
可是......
等了半晌,雨勢不但絲毫未見減弱,反倒越發地壯大了。
“嘩啦啦~~!”
“呼~~呼~~~!”
大風呼嘯著在雨霧中捲來捲去,雨霧如簾無序地擺動著。
大雨來的太快太急,只是頃刻間就已漫過腳面。
無數的人在雨水中喊叫、奔跑,四處躲避著瓢潑大雨的侵襲,場面極度混亂。
一些人高聲地哀求著,祈求修行者將大雨散掉。
也有一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自己動手建立簡易的躲雨場所。
燕良翼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渾身上下早已溼透,身上傳來的寒氣直往心裡滲入。
放眼四望,濃重的雨霧使得五丈外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心中暗自把張克罵了個通透,知道元神真君已經靠不住了。
‘只能依靠自己了。’
咬了咬牙,張口大聲呼喊。
“不要慌,各保各甲將自己管轄的人集中起來,青壯在外,老弱在內,朝著我指引的方向走。
不遠處就有寬敞的避雨場所。
甲長、保長各自組織好人,稍後聚集時,若有人員走失者,鞭刑伺候!”
鄒玉鋒滿身泥濘地衝到燕良翼身旁,大聲喊道:
“哪裡有避雨的地方?”
雨勢太大,又有風雷之聲呼嘯震盪,聲音小了根本就聽不清楚。
燕良翼伸手一指左側,喊道:
“那裡就有,我來引導,你去殿後,有脫隊的救助一下。”
說完,燕良翼引動法力,以‘擴音術’指揮甲字第三坊的百姓向左側快速離開。
一跺腳,一團灰色雲氣聚攏在腳下,將他託了起來。
法力匯聚手中紅旗,白金色的靈光登時閃耀開來,極其醒目。
甲字第三坊的字跡煜煜生輝,即便在風雨中也看的清清楚楚。
燕良翼高舉著紅色大旗,緩緩向左飄動。
口中不時大喊:
“青水郡甲字第三坊,青水郡甲字第三坊......”
甲字第三坊數十名甲長、保長穿梭在風雨人群之中,聲嘶力竭地喊叫著屬於自己的坊民。
人類有從眾心裡,一旦有人指揮,很快就止住了慌亂。
三千百姓被各甲長、保長約束著,跟隨在頭頂前方那招展的紅旗之後快速向左前進。
雨霧瀰漫,天地間蒼茫一片。
周圍數百里的土地上,數萬百姓在雨中掙扎、叫喊。
他們開始之時寄希望於修行者身上,希望能將漫天大雨消除。
無數年來,每當遇到危難,修行者總會第一時間進行處理。
可這一次,任憑他們如何祈求,始終無人驅散風雨。
一些人憤怒了,大聲地衝著修行者怒罵,但這樣的舉動毫無意義。
無奈之下,人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或獨自一人,或三五成群,搭架壘石,構建避雨場所。
無數的人在雨中奔波,時不時有人摔倒在泥濘之中。
這時候他們已經不再依靠、不再等待,而是親自動手解決大雨帶來的各種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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