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聞聽張克之言,寅虎長老的腦中似乎響起了一聲炸雷。
在‘紅袍會’中,雖然相互之間頗多隱秘,對於彼此的身份隱藏極深。
但這麼多年下來,一次次的接觸下來,總會有些許的猜測。
而扈國鎮魔衛督撫馮曦在‘紅袍會’中的身份就是地支十二長老之一的辰龍。
寅虎長老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他自身就是被馮曦誘惑加入‘紅袍會’的。
‘紅袍會’中的成員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寅虎長老這種被招攬進來的高手。
還有一種是‘紅袍會’自身一代代培養出來的,比如說巳蛇還有鬣犬之類的。
此時突然聽到張克說起馮曦,內心深處的敏感登時便令他警覺起來。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懷中。
“出去!”
柳懷中心裡正驚歎於張克的膽大,聽到寅虎長老之言,心頭一股怒火一下子衝上頂門。
‘紅袍會’雖然組織很嚴密,可實力並不算太強,除了會長聽說是元神真君,其下大多皆為金丹境的真人。
之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被剿滅,除了行事隱秘之外,聽說背後還有著一些大能在暗中算計。
寅虎長老的實力也不過是金丹境巔峰而已。
若非他的身份是長老,此刻柳懷中定要與他算一算多重舊賬。
強自壓下怒氣,柳懷中默然起身離開這間本屬於自己的房間。
等他離開後,寅虎長老伸手一展,一道紅光自掌心迸射,朦朦朧朧的紅色霧氣將房間內外隔離。
張克沒有做出絲毫戒備之色,任憑寅虎長老施法。
趁著這片刻的功夫,寅虎長老的心中已是轉過千百念頭。
“呵呵!扈國鎮魔衛馮曦,好像聽說過此人,不知大先生何故談他?”
張克搖搖頭道:
“事關老夫隱秘,一些事不便告知,如果你想請老夫出手,便拿馮曦的人頭來換!”
寅虎長老心中暗暗吃驚,顯然這大先生與馮曦有極深的怨恨。
沉吟片刻,寅虎長老試探地問道:
“在嵐國,鎮魔衛的實力極強,其勢力更是遍及三十七諸侯國。
馮曦可是扈國鎮魔衛的督撫,身邊高手如雲,想要殺他難如登天。
更何況,即便殺了他,你就不怕鎮魔衛的報復嗎?”
張克‘仰頭哈哈’一笑。
“老夫自然是怕的,否則早就下手了,就因為如此,所以才要請你出手啊……”
張克笑吟吟地看著寅虎長老,一字一句地道:
“因為你們是唯一不怕鎮魔衛報復的人啊!”
寅虎長老瞬間把握住張克話中的‘你們’兩個字,心頭微微一驚。
“嘿嘿!不知大先生話中何意?在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張克臉上露出一絲奇特的笑容。
“真的要我把話說透嗎?”
寅虎長老打了個‘哈哈’,沒有多說什麼,轉口問道:
“大先生不是說有兩件事嗎?那另一件事是什麼?”
張克淡然道:“幫老夫找一個人,只要知道他的下落就行。”
寅虎長老精神一振,找人這種事對於‘紅袍會’來說,反倒更容易一些。
“大先生要找什麼人?”
張克取出一張塗山的畫像遞給寅虎長老。
“就是此人!”
寅虎長老細細看了幾眼,問道:
“可知道他的名號或是擅長的法術之類?”
張克搖搖頭道:
“名號不知!老夫也是受人所託,只知道其大概擅長風屬性道法!”
他並沒有說出塗山的名字,這沒什麼意義,塗山如果隱入中域,必定換了名號,或許連相貌都更改了。
找‘紅袍會’幫忙,其實是想借著這個組織的手把塗山驚動,只要他敢於反查,張克就能把他揪出來。
“鎮魔衛確實不好惹,我所說的兩件事只要辦成任意一件都可以。”
張克對寅虎長老淡淡說道。
寅虎長老在心中暗自盤算一陣,忽道:
“如果有線索了,我要如何聯絡你?”
張克起身離開座位,朝著房中一面立鏡走去。
“柳懷中那裡有子母螺,你可以憑藉此物與我聯絡。
另外,令郎身上的截脈之法只能維持三個月的時間,若到時沒有任何訊息,莫怪老夫無情。”
說完這句話,張克已來到鏡前,沒有理會寅虎長老躍躍欲試的眼神,一抬腳徑自踏入鏡中。
鏡面閃過一圈水波樣的漣漪,張克的身影隨著漣漪盪開而消失無蹤。
寅虎長老心中怒極,盯著已恢復正常的立鏡久久無言,從沒有人敢於如此無視自己的存在。
當怒氣消退之後,理智佔據上風,寅虎長老開始盤算對策。
張克所要找的那個人自然是首選,這個需要發動整個‘紅袍會’的力量。
至於扈國鎮魔衛督撫馮曦,若是找不到畫像中的那個人,說不得就要拿他來換兒子的命了。
……
中樞院中。
靠牆的一面圓鏡內蕩起一道漣漪,張克邁步自鏡中走出。
在三種形態中,幼童張克精擅各種道法,空間道法以進階的‘任意門’為主,可以隨意進行空間傳送。
成人狀態時,空間道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只能在視線範圍之內進行短距離瞬移,靠的是他強悍的身體素質。
而如今的老年狀態,以上兩種能力均不具備,但此狀態時,可以調動信仰之力。
藉助【咫尺千重鏡】的力量,凡水、鏡等一切反光、對映之物皆可成為傳送錨點進行傳送。
但此法也有個缺點,就是需要知道目標的大致位置才能準確定位。
抬頭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的中樞院,張克隨即又變回了幼童形態。
雖然來到中域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但張克已利用謝士倫的身份在此初步站住了腳。
他之所以加入鎮魔衛,就是為了從鎮魔衛掌握的那浩如煙海的資訊中尋找到塗山的蛛絲馬跡。
此刻更有了‘紅袍會’的力量介入,內外同時發力,只要塗山還在嵐國之內,遲早會被自己翻出來。
思索了片刻,張克伸手自身上取出一個封禁符球,一道道白金色的符紋線如囚籠般禁錮著一道氣息。
這是他在密室中從茶盞中獲取到的,張克感應了一下,微微有些失望。
這一道氣息很熟悉來自於柳懷中,卻沒有寅虎長老和使者白無常的氣息。
修行界的奇功絕藝層出不窮。
像這種‘捕風捉影’的道法並不算稀罕,寅虎長老與白無常有所警惕也不為稀奇。
張克請寅虎長老喝茶也是為了能夠獲取他的氣息。
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當著寅虎長老的面做手腳,為了不引起懷疑,張克最終沒有拿走那三個茶盞。
只要有鬣犬在,寅虎長老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
而且今天從寅虎長老的接觸中,張克確認了一件事。
扈國鎮魔衛督撫馮曦當真便是來自‘紅袍會’中的潛伏者。
寅虎長老並不知道張克出言要馮曦的命是在試探他。
以‘紅袍會’與鎮魔衛之間的關係,正常情況下,寅虎長老不管能不能做到,都會第一時間應承下來。
他真的以為是大先生要對付馮曦,所以他沒有直接應允而是岔開話題,就被張克看了出來。
這個情報很重要,如果上報,就必須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撐。
畢竟馮曦是僅次於指揮使申屠象之的鎮魔衛絕對高層。
不可能張克紅口白牙一說,鎮魔衛就會相信這種足以引發嵐國震盪的訊息。
所以,張克並不準備將這一訊息上報,而是要透過自己的辦法將‘紅袍會’這種反人類的毒瘤剷除。
此刻,他靜靜地坐在中樞院中,一枚子母螺放在案几上,等待著另一個訊息的到來。
時間過的很快,轉瞬間已到了晚上。
期間,白坤曾經來過一次,想要邀請他赴一場宴會,但被張克以推衍陣圖為由推掉了。
“嗡——!”
寂靜的中樞院中,突然響起了極其微弱的嗡鳴聲。
“籲——!”
張克微微吐了一口氣,總算是等到了。
拿起案几上的子母螺,注入一絲法力在其中。
片刻後,子母螺中傳出了柳懷中的聲音。
“先生!懷中向您問好!”
張克嘴角上翹,露出一絲笑容,他之前與柳懷中聯絡的那枚子母螺已到了寅虎長老手中。
此刻的這一枚是當初留下備用的一枚。
“位置?”
子母螺中繼續傳來柳懷中的聲音。
“還在我家中!”
張克切斷子母螺的聯絡,再次變作老年形態。
一道鏡門展開,張克邁步跨入鏡中。
在鏡門中,張克看到的與平常是不同的,就像是處在一個奇怪的空間。
周圍是無數的閃光碎片,這每一個碎片都是一個錨點。
張克首先找到柳懷中的家,這其中還有著數十個不同的碎片。
其中有鏡子,也有一些水杯、茶盞、水缸等物,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來自於研磨的錚亮金屬反光。
張克很快就在其中的一個碎片中看到了柳懷中。
隨後伸手一點那碎片,張克便融入了其中。
柳懷中所在宅院的地下密室中。
柳懷中靜靜地坐在蒲團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案几上的茶盞。
忽地,背後散發出一點靈機波動,柳懷中連忙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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