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在持續三分鐘左右戛然而止,1團衝上去穩住缺口,將眼前的日軍一舉消滅,一營、二營向兩側迂迴,試圖與2團、3團前後夾擊二線陣地的日軍。
三營則是繼續向縱深插去,負責尋覓日軍指揮部和炮兵的位置。
“團長,沒看見一個活的,都死了,屍體都找不見!”
負責在死人堆尋找突擊隊員蹤跡的戰士耷拉著臉,言語間帶著哭腔。
“不可能,突擊隊三百號人就沒一個活口?唐思義呢?老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1團團長侯振業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突擊隊三百名隊員至少一半是從1團挑選的,唐思義更是他的警衛連長。
突擊隊員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入選,要求有極高的作戰素養,熟悉三人小組的戰術使用,深諳步炮協同的配合。
當旅部下達1團暫時進攻,等待炮擊的命令之後,1團團長侯振業是極為反對的,只是命令就是命令。
“團長,戰壕裡發現六名突擊隊傷員!”
就在13旅指戰員對日軍發起全面攻勢之時,日軍指揮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命令炮兵堅守陣地,等待指揮部向其靠攏,一定要堅守到底,再有半個小時,增援部隊即可趕到!”
八路軍推進速度超乎日軍大佐的想象,他不敢承認對面的八路軍為何能在短短二十分鐘時間內,接連突破兩道防線。
形勢糜爛至此,除炮兵部隊之外,實在沒有多餘兵力可供調派,只能轉移指揮部向炮兵靠攏,試圖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就在此時,指揮部外圍槍聲大作,一名負責警戒的日軍士兵渾身是血的跑進來。
“長官,八路軍一支小股部隊打了過來,我們抵擋不住!”
“八嘎!”日軍大佐豁然起身,挑開帳篷的門簾,剛探出身子,一連串的子彈打過來,登時被擊倒在地。
三名突擊隊員顯露身形,兩人負責警戒,另一人將三顆香瓜手雷丟進帳篷,爆炸聲過後,裡邊再無一絲動靜。
“鬼子是個大佐,這裡絕對是日軍指揮部!”
“太好了,迅速清剿殘敵!”
這支小股部隊就是從包圍圈衝出來的二十餘名突擊隊員,與前去增援的日軍第四大隊擦肩而過,而後一路尋找日軍指揮部的位置。
日軍在外作戰,為保證電力通暢,一般都攜帶發電機,突擊隊員一看前方有亮著燈的地方,直奔日軍指揮部而來。
此時,日軍儼然成了砧板上的肉,二線陣地的日軍第三、第四大隊呈現逐漸被分割的態勢,戰場上槍聲變得越發稀疏。
“長官,與指揮部的聯絡中斷,電話無人接聽!”
“納尼?”日軍炮兵大隊長聞言一驚,本能的察覺情況不對,接連派出兩批人員前去聯絡都沒有回信。
此時日軍炮兵才真正慌了神,沒了步兵的掩護,裝備不齊全的炮兵論及戰鬥力還不如輜重兵。
“同志們衝啊,幹掉鬼子的炮兵!”
轉眼間,一團三營的戰士衝進日軍炮兵的陣地,日軍的炮兵不到七百人,只有一些軍官配備南部十四式手槍,其餘日軍士兵只有一把刺刀防身。
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一邊倒的屠殺,13旅在戰前下過明文通告,對面之敵乃是日本關東軍所屬師團,交戰時務必不能心慈手軟,儘量減少不必要傷亡。
13旅旅部,荊大剛在得知日軍二線陣地被一團突破,他就明白大局已定,隨即透過電臺與武勤的14旅聯絡。
14旅的對面之敵是近衛師團第六聯隊,同樣混編了一個第四大隊,但是卻沒有配備炮兵大隊,而是加強12輛戰車。
武勤在白天的戰鬥中敏銳察覺出,對面的日軍作戰意志並不高,作風懶散,雙方熄火的間隙,居然有不少鬼子將軍裝脫下來,掛在步槍上晾曬。
這讓14旅戰士感到非常吃驚,然而對面的日軍軍官對這一行為也沒有制止,似乎是司空見慣。
14旅同樣讓突擊隊充當尖刀,當突擊隊突破近衛師團一線陣地之後,後續的14旅主力剛剛趕上來,尚未與日軍交戰。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一線陣地的日軍全線潰退,浩大的聲勢引起連鎖反應,不明情況的二線陣地日軍直接腳底抹油,生怕晚人一步。
雙方你追我趕,跑在最後面的居然是12輛戰車,14旅的戰士不費吹灰之力,白撿12輛戰車。
14旅旅部,得知前方傳來的戰報,一眾人面面相覷。
政委王林大為不解:“這一場仗打的真是莫名其妙,日軍兵力並未受損,怎麼就突然潰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面是偽軍。”
“這個近衛師團名頭倒是不小,估摸著是一群老爺兵,一會將抓來的俘虜好好盤問一下。”武勤說道。
沒過多久,前線的部隊派人送過來一批俘虜,大約一百人出頭,其中有一名少佐,十幾名尉官。
武勤走出旅部一看,好傢伙,一個個光著個膀子,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活脫脫褪了毛的豬。
“怎麼回事?”
“旅長,這群鬼子真是怪的很,非得說天太熱,要將上衣脫了,不過這一路上倒是挺配合。”
說起來,14旅曾經抓過的日軍俘虜也不少,見過骨頭硬的,也見過骨軟的,就是沒見過這麼乖的。
“將頭抬起來!”旅部的文書將武勤的話翻譯過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你,姓名,年齡,部隊番號,所任職務!”武勤一指俘虜中的日軍少佐。
日軍少佐哪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當即起身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長官,卑職石田久作,27歲,東京人,畢業於陸軍大學,現任近衛師團第六聯隊第九大隊副大隊長。”
“你才多大年齡就能提到少佐軍銜?”
日本軍隊有一套嚴格的晉升體系,隨著持續多年的戰爭,晉升體系已然崩塌,但無論如何,27歲的日軍少佐也是一個稀罕物,更何況是在作戰部隊。
武勤估摸著這傢伙是來作戰部隊鍍金的:“你父親是幹嘛的?”
“報告長官,在下的父親是陸軍大學的講師,但是我參軍之後並沒有憑藉父親的人脈關係,全靠我自己的努力才有如今的成就!”
武勤眉頭一挑,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看出來了!”
這些日軍俘虜以石田久作年歲最長,年歲最小者只有16歲,但無一例外都是東京籍貫,有些人參軍之前是在校的學生。
經過詢問才知道,近衛師團於去年新編成第五、第六兩個聯隊,編成之後進行兩個月的整訓,近衛師團即被調到東南亞作戰。
日本軍隊擴編往往是以一支精銳為基礎,擔任軍官和基層士官的都是作戰經驗的老兵,然而近衛師團只補充了少數骨幹,餘眾盡是新兵。
似乎看出武勤的疑惑,石田久作直接解釋道:“長官,作為一名軍人,在戰場上被俘是奇恥大辱!”
“我師團本是奉命從東南亞回國,但軍部卻將軍艦截留在海州,近日來,軍中多有傳言,但是天皇身邊出現了奸臣,意圖透過戰爭讓我師團損失殆盡!”
武勤揮了揮手,讓人將俘虜帶走,臨走之前,石田久作大聲嚷嚷著:“請長官履行日內瓦公約!”
王林見到這一副場景,不由得唸叨著:“合著這群日軍都是愣頭青啊?”
“嘿嘿,**員說的沒錯,日本內部出了大亂子,他們就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武勤搖了搖頭:“這些年用咱們中國人的說法,都是良家子,按理說是日本天皇最為倚重的群體,只是現在嘛?”
“傳我命令,4團務必保持陣型,時刻警戒日軍增援部隊,5團、6團全力驅趕潰逃日軍,衝擊日軍在隴海鐵路的防線!”
前線戰報很快傳到縱隊指揮部,最先傳來的反倒是13旅戰報。
“13旅打的不錯,僅僅用了40分鐘消滅五十七師團五千餘人,這回日軍應該知道怕了!”趙秉章笑道。
周維漢將電報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時間,問道:“14旅還沒訊息?”
“目前還沒有,不過通訊人員正守在電臺前!”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14旅的電報姍姍來遲。
“呵,14旅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或許可以讓武勤試一試!”周維漢詢問眾人。
“我覺得可以,將日軍俘虜放回沒有問題,不過應仔細加以甄別,將其中的強硬分子留下,餘眾放回,或許能有奇效!”羅本忠說道。
羅本忠原本是要在皖北主持工作的,在戰前特意被周維漢調了回來,當下的皖北14旅主要集中在夏邑,其餘各縣只有新組建的地方武裝鎮守。
周維漢點了點頭:“回電13、14旅,日軍增援部隊數量不明,各部應按照原定計劃固守,天亮之前不可與日軍擅自交戰!”
“待明瞭形勢,各部可想繼續向隴海線方向推進,但只可駐守休整,無指揮部命令,不可擅自對隴海線駐防日軍發起攻擊!”
“我倒要看看山下奉文是個什麼反應?”
雙方主力雲集在商丘周邊,大戰剛剛開始,兩支負責盯防的日軍偏師萬餘人損失殆盡,而13旅、14旅只待天亮之後,就可向隴海線進發。
只要周維漢下令,隨時可以切斷日軍的補給線。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