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洲在與副總司令陳又新分別之後,他果斷下達撤軍至大楊集的命令,警衛團所乘坐的卡車由於目標太大且多有損壞,只能無奈捨棄。
正當部隊南下之時,身側不遠處突然出現一支八路軍,如同聞著味一樣,直朝著李仙洲的指揮部而來,嚇得李仙洲都沒有觀察清楚,坐上吉普車就跑,所屬警衛團緊隨其後。
從北側包抄過來的正是武勤14旅第五團,原本是為了堵住敵20師的後路,誰成想迂迴過來之後,發現為數不少的卡車組成防禦陣形。
團長丁勝一看就明白準是國軍指揮部沒跑,第五團當即兵分兩路,政委孫久帶領二營、三營負責繼續堵口子,團長則是帶領一營和團直屬隊對眼前國軍指揮部發起猛攻。
誰料到,丁勝僅僅以八百人不到的兵力發起衝鋒,對面依託卡車進行防守的國軍寥寥放了幾槍之後,一輛吉普車打頭率先向南疾馳而去,隨後的國軍官兵如同放了羊一般,烏央烏央朝著大楊集方向跑去。
丁勝率領部隊一路尾隨追擊,若不是大楊集所佔據位置地勢較高,賀粹之第一時間發現大楊集以北的情況,派遣部隊加以接應,後果不堪設想。
大楊集內,李仙洲驚魂未定,好久才緩過神來,一旁的賀粹之內心極為悲痛,恨不得將李仙洲生吞活剝。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正是賀粹之此時內心的真實獨白,第12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隊伍,其中不少都是跟隨著轉戰大江南北的山東子弟兵。
而李仙洲作為28集團軍總司令,剛愎自用,指揮不力,跟隨其先一步北上的部隊將近兩萬餘眾,倉皇逃回的部隊甚至差點被八路軍一支小部隊咬死,傳出去恐怕要淪為笑柄。
“他孃的,我12軍官兵沒能死在抗日的戰場上,卻在大楊集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這仗打的真踏馬憋屈,讓家鄉父老知道恐怕沒臉見人了!”賀粹之沉默不語,內心卻是翻江倒海。
直到過了好一會,李仙洲才注意到賀粹之的存在,隨後說道:“粹之,眼下大楊集內還有多少部隊?”
緩過神來的李仙洲這才想起眼下最為緊要之事,在部隊撤回大楊集之後,賀粹之當即命令手下進行清點人數,此時已經有了一個大致數字。
“總座,81師下屬三個團正在與大楊集外的八路軍對外圍陣地展開爭奪,雖略有傷亡但好在戰鬥力並未受損,當前尚有七千人。”
“跟隨指揮部撤回大楊集的部隊,尚有集團軍本部警衛團,炮兵團二營、三營,22師64團,補充團大部,另有92軍八百餘人,總計兵力不到六千!”
“雖然是在八路軍的追擊之下倉皇撤退,但好在部隊建制儲存尚且完整,只是當下人心惶惶,如果不能馬上拿出針對性措施,一旦北側戰場結束戰鬥,僅以目前的兵力和軍心恐怕難以抵擋八路軍的攻勢!”
李仙洲似乎並未聽出賀粹之彙報之中帶有的嘲諷之意,但當聽到有關炮兵團的訊息後,身子頓時繃直:“二營,三營回來了,那一營呢?”
“炮兵團的官兵彙報,由於一營所在的炮兵陣地靠北,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上團部,被八路軍攔在了外面。”
“炮兵團能回來兩個營也算是不錯!”李仙洲嘴上安慰著自己:“戰鬥還沒有結束,我軍尚有一線希望,斷不可輕言放棄!”
“粹之,陳副總司令和馮參謀長仍在前線指揮,我集團軍將士尚在頑強作戰,絕不能就這樣將他們扔在八路軍的包圍圈中,當務之急應組織兵力加以側擊,”
賀粹之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何嘗不想派兵增援,81師以老底子為基礎補充了不少新兵,這些入伍的不到一年的新兵,參軍入伍之後根本沒打過仗。
在戰鬥爆發之初,八路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部分外圍工事,致使滯留在大楊集的81師三個團不敢分兵。
到了如今,不管李仙洲作何想法,反正他是越發看不明白眼前的形勢,眼前好像籠罩一層迷霧,似乎出了大楊集處處都是八路軍的部隊。
再者說來,如果形勢可為,李仙洲在下令撤退之前,大可憑藉手上的六千餘官兵予以反擊,為何直到撤回大楊集才想起反擊?
賀粹之想不明白,其實李仙洲與他一樣,同樣被戰場的形勢所迷惑,一時間被嚇破了膽子,八路軍攻勢是在太猛烈。
即使沒有陳又新的勸說,李仙洲也擔心稍有延誤,所有部隊都得交代進去,所以只能選擇捨棄正在交戰的部隊。
“總座,我派人大致觀察過,大楊集外圍的八路軍不下五千之眾,且不說我81師正在與其交戰,即使這夥八路軍只圍不攻,也足以牽制81師大部兵力,又怎麼可能抽調出來兵力增援北側戰場!”
“警衛團武器裝備精良且實力出眾,大楊集西、南兩側只有八路軍小股部隊盯防,如果從西側出去增援,也許可以解戰場之圍!”
此時,賀粹之已經對處於八路軍包圍之中的20師、22師所部官兵不抱有希望,提出讓警衛團出去增援完全是為了儲存實力。
李仙洲尚有頑抗之心,而賀粹之其實已經萌生撤退之意,大楊集內的81師只有三日份的糧食補給,而補充團押送的補給則是被丟在戰場上,只要八路軍在北側戰鬥結束,就是困也能將大楊集的國軍困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丟了糧食補給,這場仗還怎麼打下去,若不是教導四旅咬的太死,賀粹之這會果斷會下達撤退命令。
“總座,如果拿不定主意,那就向委員長請示一下,我覺得當前還是以儲存實力為主!”賀粹之說道。
李仙洲聞言臉色漲的通紅,昨晚他才向老蔣彙報92軍在黃河以北取得的勝利,結果今天就要向老蔣彙報他親率的28集團軍本部遭遇八路軍重創?甚至他本人的性命也岌岌可危?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臉嗎?
更何況一旦從大楊集撤退,20師和22師即使全軍覆沒他也不心疼,但是現今處於黃河以北的92軍怎麼辦?
想到此處,李仙洲衝著門外喊道:“王副官!”
一直在門外守候的副官推門而入:“總座!”
“馬上給92軍發報,令侯鏡如率部火速回援!”
“是!”
副官走後,李仙洲對賀粹之冷冷說道:“我可還記得,你當著我的面說過,作為黨國軍人,當以死效忠黨國,效忠委座,難道你忘了嗎?”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不如回家抱孩子,委座那裡我自然會彙報,就不勞煩賀軍長多操心!”
賀粹之聞言心中一寒,眼下81師大部兵力正在外圍工事與八路軍作戰,指揮部周邊是李仙洲的警衛團,一旦李仙洲起了殺心,恐怕是小命難保。
“卑職自然會效忠黨國,效忠委座,但憑總座指揮!”賀粹之急忙說道。
出了指揮部之後,賀粹之驚出一身冷汗,至此李賀兩人因為分歧已經離心離德。
話分兩頭,丁勝率部一路猛追,雖然沒能攔住李仙洲,但是卻繳獲了一個炮兵營,共計有18門美式山炮。
說來也巧,當時丁勝所部已經殺紅了眼,正好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由於追的太快,導致這個國軍炮兵營居然稀裡糊塗的跟在他們後邊,所以倒了大黴。
國軍這個炮兵營大約有五百餘人,大多數都是技術兵種,雖然其中不少人配備槍支,但是短兵交接之下怎麼可能是作戰部隊的對手。
“團長,咱們一共才八百多人,俘虜就有五百多,接下來怎麼整啊?”一營長犯了愁,他還想著趁著戰鬥尚未結束,再去過過癮。
“說的什麼屁話,你小子腦袋活泛一點,這哪是什麼俘虜?分明是咱們14旅的山炮營!”
有什麼樣的上級就有類似的下屬,武勤腦袋瓜子活泛,丁勝這個老下屬同樣如此,只見他一個大跳站在馬車上,衝著一群國軍官兵喊話道:“國軍的兄弟們,剛才都是誤會,我在這給你們道歉!”
“說來說去咱們都是中國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剛才我手下的營長說你們是俘虜,我覺得他說的不對,你們這分明是不想打內戰,所以主動戰場起義,這與被俘有著明顯的不同!”
“願意戰場起義的,把軍帽和上衣脫了,以免接下來繼續造成誤會!”一旁的營長聽著丁勝睜著眼睛說瞎話,不由得砸了砸舌頭。
成建制的炮兵團即使在中央軍內部也是少數存在,這也就是依靠美國人的軍事援助,剛剛組建的28集團軍才弄了一個美式山炮團。
人員編制雖然是團級,但是其中軍官的數量要比一般的團級作戰部隊多,這些軍官都是黃埔軍校畢業,餘下士兵大多是受過教育的知識青年。
炮兵團在阜陽組建,原本所部官兵磨槍霍霍準備在與日軍作戰中大展身手,結果整訓結束之後的第一仗就是開赴冀魯豫根據地與八路軍作戰。
其中不少人心生不滿,但是礙於上峰的命令不敢違抗,丁勝說完之後,除了寥寥數名軍官打算頑抗到底,其餘人均按照要求脫下了軍裝。
丁勝一個眼神,一旁的營長當即會意,帶著人將這幾名軍官從人群中拽了出來,隨後丁勝說道:“好,諸位深曉民族大義,我丁勝佩服,這些人在戰役結束之後,上級會有處理結果,現在我宣佈你們的番號是八路軍冀魯豫縱隊14旅山炮營!”
丁勝並沒有明說接下來要你們調轉炮口打國軍,為了讓山炮營的官兵把心放在肚子裡,丁勝繼續說道:“你們放心,我們八路軍從來不算舊賬,別看我只是一個團長,但是我14旅的旅長那可是周維漢**員的老下屬!”
“民國26年,他們兩人就在29軍並肩打小鬼子,這可是六七年的過命交情,比親兄弟還親,我把話放這,只要你們安心待在我14旅,沒人敢說你們閒話,也沒人敢欺負你們!”
有時候一味的做思想工作不見得能快速取得成效,在緊要關頭,反倒是向丁勝這樣三言兩語就安撫住國軍官兵的恐慌不安的情緒。
丁勝將眼前麻煩事解決之後,當即率領部隊前去與團主力匯合,而正在指揮作戰的武勤尚不知情,他的14旅居然白撿一個山炮營。
與此同時,戰場的形勢已經進入最後的緊要關頭,隨著14旅五團堵住口子,敵20師被14旅、15旅共計五個團包圍。
經過武勤和丁偉都通之後,兩人達成一致,兩個旅主力加大進攻強度,將包圍圈進行壓縮,這也迫使敵22師不斷向南衝擊14旅五團的陣型。
好在丁勝率部及時趕到,他也是驚了一身冷汗,追擊李仙洲指揮部是他擅自做主,如果因此讓敵22師突圍,戰後說不好就被追責。
“他孃的,險些誤了大事,還好政委你們頂住了!”丁勝擦了擦腦門的冷汗,隨後對團部警衛連長說道:“你帶人護衛炮兵營,令其火速對敵22師陣型展開炮擊,要是有不聽話的,自行處理,但是炮彈必須落在敵人頭頂!”
隨著丁勝這一支生力軍趕到,五團陣型逐漸穩住,但是卻不足以發起反衝鋒,一旁的政委說道:“旅長髮火了,你小心點吧!”
“發火?那不能夠,他要是知道我給咱們14旅整了一個美式山炮營,估計晚上樂得睡不著覺,足足有18門山炮,他憑什麼發火!”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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