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誰能想到小鬼子玩了這麼一手,本以為國軍是佔著先機的,結果卻被石原莞爾玩弄於鼓掌之中!”周維漢感慨的說道。
前線的局勢一日三遍,周維漢與旅長遠在西按,縱使是有心也無力支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中條山地區淪落日軍之手。
八路軍前線各軍事主官到延州學習,各軍區的日常事務都由政委負責,部隊的作戰趨於保守,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有效的反應。
以太嶽軍區為例,一開始日軍是與34集團軍在河津作戰,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太嶽軍區與河津中間還隔著稷山、絳縣等日軍佔領區,八路軍可以說是鞭長莫及。
但是如果能將集結重兵在敵我交界地帶,未嘗不能遲緩一部日軍兵力。
“不過今後區域性的形勢對於我軍或許還是有利的!”旅長反倒是提出來一個不同的看法。
“原先日軍與中條山地區國軍呈對峙之態,其實只是在臨汾以南的河津、稷山、絳縣等地屯兵佈防,此路日軍以防備運城地區的14集團軍為主,而中部的第5集團軍則是與我太嶽軍區短兵交接,範汗傑的24集團軍與你太南軍區接壤!”
“這樣一來相當於咱們八路軍幫助日軍承擔了一部分壓力,而現在日軍佔領中條山大部區域,僅靠臨汾的獨立第九混成旅團恐怕是無法應付局面,恐怕要調過來一個師團才能維持局面!”
“況且國軍撤走之後,原先雙方簽訂的協議自然作廢,我軍大可向中條山地區發展!”旅長接連說道。
周維漢聞言點了點頭,隨著國軍主力的撤走,中條山地就變成勢力真空地區,八路軍大可派遣精幹部隊前往開闢根據地。
“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看不見的好處,先前日軍在華北日顯頹勢,而國軍在中條山擁兵甚重,這無疑讓一些人萌生了不必要的想法,如果任由發展下去,恐怕會重演太南之戰的場景,到時候反倒是讓日軍得了便宜!”周維漢笑道。
對於國共雙方而言,戰爭永遠是政治的延續,魏蜀吳三國鼎立之勢在晉南尤為明顯,隨著日軍實力的變化,國共雙方的關係總會時而緩和時而惡化。
第一戰區職權重大,防區隨著日軍南下的腳步做過多次更改,衛長官在任期間,防區囊括豫皖兩省北部地區,以及敵後冀察戰區,在軍事上還負責指揮陝省的中央軍作戰。
這一時期是國軍與八路軍的關係最為緩和,也是八路軍部隊擴張最為迅速的階段,國共雙方組織軍事訓練班,互相學習戰法,甚至多次聯合組織針對日軍的戰役。
可是隨著國軍在中條山接連收復失地,衛長官因親共的嫌疑被調走,國共雙方的關係再度恢復冷淡,甚至在區域性地區出現對峙之態。
以太南軍區範汗傑的24集團軍為例,在雙方部隊接壤的皆重兵防守且都是主力部隊,互相牽扯了對方的主力於此。
一方面是國共雙方在政治上的對峙所導致,另一方則是因為地緣因素。
太南軍區的西、北兩個方向皆是八路軍根據地,向東則是日軍在平漢鐵路的重鎮,已經沒有發展的空間。
唯有向南,向長治地區地區發展才能獲得進一步的空間,而長治地區為範汗傑的24集團軍所佔據,所以即使沒有上級扼制八路軍壯大的命令,範汗傑也不會允許八路軍向自己的地盤發展。
好在雙方的高層都比較清醒,沒有任由事態擴大化,雙方即使偶爾有衝突也僅僅是軍事衝突而不帶有政治色彩,對外可以說是基層官兵的問題。
而隨著中條山戰役的落幕,範汗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與八路軍的關係。
之前,24集團軍背靠第一戰區,太南軍區背靠太行根據地,宛如兩個小孩子在前面嬉笑打鬧,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打出來火氣,後面有各自的大人盯著,但是現在24集團軍無疑是失去了背後的靠山。
僅靠長治地區所在的上黨盆地,足以供養數萬大軍,但是24集團軍的補給卻不需要從後方運過來。
更為不妙的是,24集團軍雖然明面稱佔領長治地區,但是北面的潞城、黎城,西北面的屯留,東面的平順全部掌握在八路軍手中,長治相當於時刻處於八路軍的包圍之中。
一旦國共雙方惡化,只要周維漢願意,前線各部隨時能對長治發起攻勢。
長治城內,範汗傑憂心當前的局勢,於是將27軍代理軍長劉進,以及參謀長譚天覺喊了過來。
“兩月之前,戰區政訓處於主任曾三令五申讓我部加強對八路軍的動作,可誰承想局勢變化如此之快,幸好軍座處置果斷,沒有讓八路軍抓到把柄,否則今日之形勢恐怕會更糟糕!”劉進說話之時頗有些後怕。
第24集團軍同樣有政訓處這一機構,對內監察各級主官的動向,防止被八路軍滲透,同時對引導基層官兵的思想變化,這一招思想工作還是周公當時給國軍打下的基礎。
對外主要是跟八路軍搞摩擦,或許國軍方面從特殊渠道得知八路軍各個將領不在根據地,於是政訓處要求24集團軍做出一些試探,但是範汗傑力排眾議,並沒有配合執行這一命令。
範汗傑明白佔不著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不想到頭來吃不著魚反倒是惹一身腥,後來在政訓處之師之下,27軍駐紮在前線的一部士兵與太南二分割槽的部隊發生了短暫交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雙方交戰士兵互有損傷,範汗傑得知此事之後尤為震怒,當即致電邢志國聲稱是誤會,此次衝突就此罷了,但暗地裡依舊洶流湧動。
事後,範汗傑下令處決了被煽動的軍官,打擊了27軍內部頑固派的氣焰。
好在範汗傑是黃埔畢業,是蔣某人的嫡系,此事歲被上報到第一戰區長官部,但是戰區政訓處主任於天明知道搬不倒範汗傑,於是將此事壓了下來,並未產生波瀾。
在此之後,沒過多久,日軍就開始蠢蠢欲動,更加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總座,眼下我軍孤立宣一方,能引以為援的只有八路軍,依我看還是應與八路軍修好關係!”參謀長譚天覺道。
譚天覺時年37歲,黃埔六期畢業,參加過第二次東征,原是27軍補充團團長,範汗傑率部佔據長治之後擔任軍部作戰處處長,後又被擢升為軍部參謀長,被範汗傑視為心腹。
“天覺言之有理,這樣,明日給八路軍送去一批礦石,以作修好!”範汗傑點頭道。
“在雙方的高層沒有撕破臉之前,太南軍區是不會主動向我軍發起進攻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日軍攻佔中條山,我軍處境堪憂啊!”
“日軍此時未對我部動手,只是在消化剛剛佔據的地盤,日後一定會對我軍動手,可是現在黃河以北只有我24集團軍與第3集團軍困守一方,又如何抵擋日軍他日重兵來攻?”
“悔不聽天覺當日之言,要是早點主動出兵就好了!”
縱使範汗傑久經戰陣,也沒料到局勢變化如此之快,只是稍一猶豫,就已經失去戰機。
譚天覺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國軍之中派系鬥爭尤為嚴重,即使是黃埔系的各個將領也存在這一情況。
整個24集團軍難道只有譚天覺一個清醒者?範汗傑等諸多將領難道不知道戰役打響之後,儘快增兵支援嘛?
只不過是因為24集團軍承平已久,從上到下皆有怠戰思想,加之戰區長官部並未下達正式的命令,所以才在長治坐觀局勢惡化。
後來戰區長官部倒是下達了命令,可是範汗傑卻去電錶示,主力27軍需要防備八路軍,只能派遣龐炳勳的40軍前去予以策應。
第40軍乃是雜牌部隊,軍長龐炳勳年過六旬,到了長治之後就關起門來過上了富家翁的日子,哪還有當年臨沂戰役的膽量。
知道垣曲被日軍佔領,第40軍才剛剛出了陵川,而後見事不可為,又退回了防區。
縱觀第一戰區長官部,再到下邊各軍長官,雖然不乏有像唐軍長、寸師長這樣敢於抗擊日寇的將領,但是卻難以改變大局。
中條山之戰,國軍焉有不敗的道理?
“總座,只要濟源、孟縣還在第3集團軍手中,我軍與後方的聯絡就不算中斷,從戰區長官部下發的公文來看,上峰也沒有放棄長治、晉城兩地的打算!”
“當前的局勢或許是未來幾年中最好的一段時期,日軍忙於肅清地方,雖在橫垣大道沿線以東等要地重兵佈防,但實際上並無力向東進取!”
“趁此良機,我部應聯合南線的第3集團軍一同夾擊兩部防區中間的重鎮晉城,使得防區聯成一片!”譚天覺作為參謀長,再次給範汗傑提出一條中肯的建議。
譚天覺此言與當時第一戰區長官部會議上,參謀長董英斌提出來的計策不謀而合,均是想以長治、晉城兩地為黃河以北的根據地,再圖後續。
只不過由於中條山失利之後,各部從前線撤退,情況有所緩和,第一戰區內部開始爭執應該由誰來承擔責任,董英斌的這一提議再次被擱置。
因為當前形勢關乎到整個24集團軍的利益,範汗傑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於是聯合第3集團軍繞過第一戰區長官部,直接向蔣某人侍從室發報,請求批准針對晉城的軍事行動。
當時何英欽已從前線返回,將中條山的情況向蔣某人做了具體彙報,日軍在佔領區大肆宣傳這一勝利,反觀國軍則是稱之為短暫的失利,精銳部隊並未受到重創,同時將周維國指揮的戰役稱之為渭南大捷,對外宣稱殲滅日軍主力近萬人。
而長晉地區這一黃河以北唯一的根據地,也就成了國民政府掩蓋前線失利的臉面。
為了保住最後的臉面,蔣某人當即批准了這一作戰部署,並調集駐守在潼關地區第80軍、98軍火速東進。
同時撤到撤到陝省地區的第14軍、15軍、93軍暫時駐紮在渭南以北的宜川、洛川、黃龍等地。
中條山戰事剛剛結束,圍繞陝甘寧根據地的國共雙方對峙之態再起波瀾,蔣某好似在日軍那吃了虧,要在八路軍這找回場子。
眼見國共雙方又有刀兵相見的可能,軍調小組的美國人當機立斷開始調停工作。
軍調小組進駐西按之後,調停工作一直沒有起色,初期美國人不明白怎麼回事,還以為國民政府不將美國政府放在眼裡,後來胡棕南親自登門解釋,這才一同給小鬼子演了一場戲。
只不過這場戲所帶來的結果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國軍雖在陝省取得了勝利,但是殲滅之敵只有兩個不滿編的日軍大隊,其餘盡是偽軍假扮的小鬼子。
相比之下,日軍可是真正拿到了實質性好處,這也使得胡棕南心中惴惴不安,擔心因此受到牽連,於是才有了繼續進攻陝甘寧根據地的想法,這一想法當即得到了蔣某人的支援。
在一天的調停結束之後,旅長出面應付酒會,周維漢則是找到了美方代表史迪威少校的秘書米蘭妮。
“周將軍,您是知道的,史迪威先生在這裡過於顯眼,所以一般由我來出面,我可以給您代為轉達!”米蘭妮眼含秋波,好似要將周維漢吞掉。
對於這個八路軍將領的名頭她經常聽史迪威提起,親自面對面交談還是第一次。
周維漢瞅著眼前這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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