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樹培在新八軍明面上的身份是少將參議,自然在古云鎮有一獨立的住處,警衛團營地發生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商樹培的注意。
“發生了什麼情況?”商樹培身上批了一件大衣,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長官,好像是警衛團正在集結!”一名隨從站在牆上遙望著警衛團營地的方向。
“無緣無故的大晚上集結,為何我沒有收到通知,這不對啊?”商樹培喃喃自語道,心中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傳來。
高樹勳去河澤會談,對於商樹培乃是天賜良機,先是順理成章的接管了電訊處,來往之電文皆要從其親自過目,下一步就準備對軍部警衛團使些手段,納入掌控之中。
“長官,警衛團計程車兵朝著咱們這邊來了!”
“快,將院牆用東西堵住,其餘人迅速佔領制高點!”商樹培說完,慌慌張張的進屋子,將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槍拿起出來。
院子外,警衛團的二百餘名士兵迅速將整個院子包圍,原學剛看了一眼高大的院牆揮了揮手,身邊的警衛員當即會意,一腳踹在了院門上,接連幾腳都沒有踹開。
“外面領頭的是哪位,我是商樹培,你們要搞清楚現在在幹什麼,別以為軍座走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不要被八路軍的妖言惑眾所迷惑,現在回到營房,我可以既往不咎!”院內的商樹培大喝道。
“團座,裡邊檔上東西了!”警衛員道。
“炸開!”
警衛員聽後將幾顆手榴彈綁在一起,塞在了院門前,招呼警衛團計程車兵離得遠遠的。
“長官,怎麼辦,他們要炸門了!”
商樹培身邊的幾名隨從皆是從軍統行動隊出來的,到了新八軍之後,與警衛團計程車兵積怨甚深,突然遭遇此事,腦門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怕什麼?”
隨即一聲爆炸聲響起,整個院門支離破碎,正門前的三十餘名警衛團的戰士一擁而入。
接連幾聲槍響,幾名軍統行動隊人員應聲倒地,商樹培見狀不妙躲進了屋子內。
“原學剛,你有沒有想過,今天這事最後是個什麼後果,我要是死在了這裡,他高樹勳一定會把你責任推到你身上!”
“高樹勳果然是個老狐狸,故意將新6師調走,以藉著跟八路軍會談為由,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商樹培順著門縫叫喊道。
“動手,生死勿論!”原學剛冷冷的說道。
得到命令之後,一群見過血的大兵可不管商樹培是個什麼身份,既然動了手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衝進屋子,商樹培剛欲反抗,砰砰幾槍命中其身體。
“團座,目標極力反抗,不幸被擊斃!”帶頭的一名班長彙報道。
原學剛聞言,大步走向死不瞑目的商樹培面前,將手指貼在商樹培的脖頸處,試了試脈搏。
“好了,屍體留在此地,嚴加看守,屋內的任何一件東西都不許動!”
一群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齊聲應道。
話分兩頭,對於侍從處,警衛團計程車兵只是將王澤南等人團團圍在裡面。
當聽到有槍聲傳來的時候,侍從處的一眾人員不由得大驚:“聽槍聲應該是商樹培的住處傳來的,怎麼會動槍呢?”
“不要急,一會不管發生什麼,通通將武器放下來!”王澤南道。
“坐以待斃?還不如跟他們拼了!”
“咱們乾的不是打打殺殺的工作,這是命令,所有人都要服從,電報發出去了嗎?”
“發出去了!”負責電臺的同志應道。
王澤南心中同樣藏有些許疑惑,他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新八軍的行動,不要進行反抗,可電報中卻沒有提起跟商樹培有什麼關係。
當晚,警衛團團長回電稱:行動順利,侍從處人員已經轉移到安全之地。
等到原學剛趕到侍從處之後,直接讓人進行喊話,而王澤南等人也非常主動的放下武器,任由警衛團士兵將自己捆綁起來。
指揮部內,值班參謀接過一份電報,急匆匆的找到了周維漢。
“**員,不好了,新八軍將王澤南等侍從處的同志圍住了,恐怕是要以此為要挾,作為高樹勳此次談判的籌碼!”值班參謀火急火燎的說道。
周維漢聞言,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後續還有電報發來嗎?”
“沒有了,恐怕在新八軍的同志們已經被控制起來,甚至性命......”
“好了,馬上通知警衛部隊,將高樹勳的住處圍住,絕不能讓他跑了,我非得向他討一個說法不可!”周維漢沉聲道。
高樹勳的住處很快被荷槍實彈的戰士圍了起來,周維漢怒氣衝衝推開房門,好似真要與高樹勳討一個說法。
屋內,周維漢與高樹勳手中都拿著一封電報,兩人相視一笑。
“周老弟,這頭一件事已經辦妥,你手中這份電報就是極好的證明,接下來想必會很順利,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絕不會食言!”高樹勳道。
此時,高樹勳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同樣也擔心周維漢假戲真做,真的下令一舉吃掉新6師乃至29師。
“高老哥請放心,我周維漢也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周維漢道。
“周老弟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新6師會於今早從py突圍,周老弟可以下達正式的命令了!”高樹勳道。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空氣中瀰漫著一層薄霧,駐守於蒲陽各地的新6師的三個團按照預定路線突圍,起初突圍行動進行的非常順利,按照派出去的偵察兵彙報,並未發現八路軍的蹤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給29師發報,問問他們到了什麼位置?”新6師師長馬潤昌道。
“是!”一旁的副官應道。
按照高樹勳在給新6師的電報上所言,新6師從蒲陽突圍,屆時駐守於濮縣的29師會派出部隊接應,兩個師匯合到一處,而大大降低被八路軍圍殲的危險。
而馬潤昌這兩天得知被八路軍四面包圍之後,早就沒了當初率部收復蒲陽的意氣風發,自然對高樹勳的命令深信不疑。
“師座,29師電臺正在靜默,聯絡不上!”電報員回道。
“什麼?聯絡不上,不應該啊?馬上與軍座進行聯絡!”
這種關鍵時刻,接應部隊卻突然失去聯絡,讓馬潤昌心裡有些打鼓,正當遲疑部隊是否繼續前進之時,南面突然傳來槍聲。
此時,新6師大體上分路南、北、中三路,而八路軍前線各部在昨晚收到周維漢的命令之後,
兩濮地區以南、以東的一團、三團、突擊團待新6師行動之後,迅速向北突進,蒲陽之西南方向的獨立四團、29團先是向北行軍,而後向東兜擊,兩個師結合部的獨立一團、獨立三團則是負責攔住突圍的新6師各部。
37團、39團則是時刻盯著濮縣的29師的一舉一動。
在新6師的一眾士兵眼中,八路軍好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就從瀰漫的薄霧中顯露了身影,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八路軍的身影。
最先與八路軍交上火的是在南側進行突圍的新6師三團,人數大約1400餘人,可笑的是,當一團、三團的戰士們突進在跟前之時,一眾新八軍計程車兵還在爭相推著裝滿黃金、大洋、珠寶的板車。
“八路軍來了,快跑吧,還推什麼推!”說話間,在新6師三團的一名老兵油子的帶領下,一群士兵將運輸車輛團團圍住,所有人爭前恐後的往懷裡塞著大洋。
“他孃的,真是眼前不要命啊,去,通知各連,腿腳麻利點,這些東西可都是咱們八路軍的,弄得到處都是,收拾起來也麻煩!”荊大剛道。
“是!”一旁的通訊員應道,而後拿起步話機:“喂,我是旅部,旅長說了,大洋都要被新八軍搶光了,你們還等什麼呢?”
在一團、三團等部有意的驅趕之下,新6師三團一眾士兵本就無心戀戰,一觸即潰,紛紛向著北側逃去。
雙方展開了一場追逐戰,沒過多久,倉皇而逃的新6師三團開始與馬國昌所在的二團接觸上。
“透過旗語,令三團向兩側突圍,絕不可讓潰兵衝亂陣型!”馬國昌在聽聞槍聲之後,就令二團就地構築陣地,依舊在試圖挽救局勢。
可戰場的形勢豈會隨著個人的意志而轉移,三團的潰兵尚未解決,北路的一團接湧而至,新6師三個團被困在一地,近五千名士兵亂作一團,爭相踩踏。
一團、三團、突擊團、獨立一團、三團、獨立四團、29團等部將新6師團團圍住。
“旅長,口子封死了!”
“好!”荊大剛聞言點了點頭:“趁機將新6師收拾了多好,馬上給指揮部發報,就說新6師已被我軍困在李家集一帶,絕無突圍之望,隨後行動,請指揮部指示!”
訊息很快透過電報傳到了河澤,當高樹勳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心中大感震撼,新6師將近五千之眾,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被八路軍如同攆耗子一般圍住。
“周老弟,你們八路軍的動作真是太快了,咱們兩這還沒有出城,告捷的電報就來了!”高樹勳道。
周維漢透過高樹勳臉上的表情將他的心思猜了個大概,笑道:“我部在戰場上的表現,向來是如同秋風掃落葉,在數倍於敵的情況下,即使是日軍也討不著好啊!”
當天中午,兩人各自帶著一支部隊趕到兩濮地區之李家集。
在此期間,馬國昌試圖組織兵力突圍,奈何面對八路軍的重兵包圍,無一不以失敗而告終,帶來的結果是,新6師一眾士兵不斷成建制的投降。
“**員,你們再晚來一會,新6師恐怕就剩下不了幾個人了!”荊大剛走到周維漢跟前輕聲說道。
周維漢聞言擺了擺手,對著高樹勳說道:“高軍長,我部所作所為已經仁至義盡,此戰之責絕不在於我八路軍,否則面對新6師絕不會手下留情,望高軍長能明白此中道理,切不可做破壞統一戰線的之人!”
“多謝周**手下留情,期間恐有誤會,待我查明之後,定會給貴軍一個交待!”高樹勳拱手道。
雙方長官當著一眾士兵的面談妥之後,八路軍主動放開交還俘虜的新6師士兵,並在包圍圈東側開了一個口子,令新6師從中透過。
一眾新6師皆可透過,但是馬車以及身上藏著的貴重物品皆被留下,屈於八路軍的威勢之下,一些老兵油子也只得將東西老老實實的交出來。
馬國昌看著高樹勳陰沉的臉,心中惴惴不安:“軍座,此戰實在不是我新6師的責任,八路軍如同發了瘋一般,主動打響第一槍,我部是被迫反擊的!”
“哼,你不知道嗎?商樹培私自扣押了王澤南等侍從處人員,卻行事不密,被八路軍知曉,這才引起了爭端,不僅你新6師被圍,就連範縣都被八路軍佔據!”
“可憐我新八軍大好形勢,剛剛收復兩濮地區,卻只能拱手讓人!”高樹勳長嘆一聲道。
馬國昌聞言大驚失色,範縣可是他新6師的根基,絕不容有失。
“軍座,範縣絕不能丟啊,丟了範縣,我新6師將何處容身?”
對於此次的突發事件,雙方皆稱是誤會,最後調查結果表明,乃是新八軍參議商樹培夥同部分軍官所為,高樹勳以及一眾基層士兵不併知情。
在事發當晚,由於形勢太過混亂,新八軍軍部警衛團為了維持穩定,在彈壓過程中,商樹培等一干人員不幸被流彈擊中,不治而亡。
如此潦草的調查結果,新八軍上下士兵信了,八路軍一方同樣信了,而後紛紛上各自的上級彙報。
最終的結果是,新八軍主動讓出兩濮地區乃至範縣,將兵力聚集在觀城,新6師師長馬國昌因作戰不力,在戰後被高樹勳免職,新6師師長則是由高樹勳兼任。
雙方又回到了之前你好我好,和平共處的局面,而周維漢對於商樹培之死卻並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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