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城內,日軍特務機關駐地一間屋子內。
自從孫良誠到了商丘之後,就被日軍以覆盤戰場情況為藉口軟禁了起來,起初日軍還真派出來幾名作戰參謀,向孫良誠瞭解戰場的具體情況。
結果幾天之後,日軍就沒再派人過來,但是孫良誠的級別不低,加之綏靖軍三十八師孤懸於外,日軍不僅沒有動刑,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同時也允許他與外界保持聯絡。
對於如何給孫良誠一事定性,日軍內部也沒有達成統一意見,原因則是小島吉藏玉碎,商丘的日軍缺少一錘定音之人,日軍騎兵第四旅團參謀長荒木貞博與特務機關長西村武彥意見相左。
荒木貞博主張將孫良誠處以極刑,以此祭奠陣亡的日軍,西村武彥則是以擔心除掉孫良誠,綏靖軍三十八師叛亂,主張留孫良誠一命。
當天,定陶、曹縣、城武三地接連失守的訊息傳到了商丘,商丘之日軍大驚,擔心八路軍順勢攻擊兵力空虛的商丘。
值此之際,商丘日軍的留守部隊只有將近三百人,除此之外,城內另有一支警備隊六百餘人。
當天,商丘的日軍一面向三十五師團求援,緊接著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中國如此,小日本亦如此,誰都逃脫不了這個定律。
會議室內。
主位空了出來,荒木貞博與西村武彥居於右手,黑島森田居於左手。
三人之間氣氛有些尷尬,荒木貞博與西村武彥兩個小鬼子本以為黑島森田已經玉碎,誰料到這個傢伙竟然毫髮無傷的回來了。
兩人本想以作戰不利的名義將黑島森田押送回國,送上軍事法庭審判,但是在寺內勇的力保之下,岡村寧次念及此戰主要責任乃是小島吉藏這個蠢貨,於是令其戴罪立功繼續留在商丘。
“諸君,八路軍兩天之內接連攻下定陶、曹縣、城武三個縣城,現今商丘守備力量空虛,八路軍下一步極有可能對商丘發起攻勢!所以我們必須團結起來!”荒木貞博率先說道。
“是的,眼下皇軍的處境不允許我們再有別的想法,如果一旦商丘失守,我們幾人只有以死贖罪!”一旁的西村武彥同樣說道。
兩個老鬼子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相比之下,黑島森田卻沒有那麼著急,自從黑島森田回來之後,察覺到商丘城內的微妙形勢。
而孫良誠的靠山村山誠之助卻遠在金陵,孫良誠在得知黑島森田返回商丘之後,居然安然無恙,於是就委託夫人找到了黑島森田,攀上了黑島森田這跟大腿。
兩人都是從魯西南之戰中逃脫出來的,也算是形成了一個失敗者聯盟。
孫良誠需要在日軍內部有一個靠山,同樣黑島森田手中也需要有一支部隊來擴大話語權。
為了壓制荒木貞博與西村武彥的氣焰,佔據主動權,黑島森田並沒有急著表態,反而舊事重提:“荒木君,西村君,之前旅團長一意孤行,違背華北派遣軍司令部的命令,私自出兵,致使所部士兵全部玉碎,從而導致了眼下魯西南地區的八路軍勢大難治!”
“現在卻留下了爛攤子,原田師團長因為此事,遲遲沒有給出明確的回覆,難道還要上報崗村司令官,要華北派遣軍司令部掉兵增援嗎?”
“要知道,旅團長當時決定出兵之時,你們二人是在商丘的,為何沒有攔住小島將軍的魯莽之舉?你們是有連帶責任的!”
騎兵第四旅團是華北派遣軍直屬,但是卻由三十五師團代管,在魯西南進行治安戰。
原田熊吉因為魯西南戰事失利之事,雖然僥倖洗脫了責任,但卻異常惱怒,由此牽連到了商丘日軍的留守人員,以至於荒木貞博發去請求增援的電報,卻沒有給出明確的回覆。
荒木貞博聞言臉色一變,當下也要學黑島森田一般推卸責任,語氣急促的說道:“旅團長都已玉碎,事件已經定性,沒有必要在糾纏此事,還是商量一下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局!”
看著慌亂的荒木貞博,黑島森田面露得色:“諸君,要想解決眼前困局,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將孫良誠放出來,既然沒有查出來什麼問題,那將他放了吧!”
“不行,魯西南之戰,唯有三十八師全身而退,異常可疑,況且皇軍派到三十八師的顧問及教官全部戰死,這又作何解釋?”荒木貞博斷然拒絕道。
“哼,荒木君,你要知道綏靖軍三十八師沒有孫良誠是指揮不動的,眼下該部正在青集,郭村集駐紮,難道真的要將三十八師逼反嗎?西村君,你說呢?”
孫良誠的夫人此前曾在日軍內部上下活動,西村武彥以及黑島森田兩人都收下了好處,只見西村武彥說道:“荒木君,孫良誠此人還是效忠皇軍的,否則明知罪責難逃,大可北上投奔國軍,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帶領三十八師全身而退,說明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我們不應將責任全部推脫道他的身上!”
按照孫良誠的交待,八路軍炮火優勢第一時間摧毀了皇軍本部的兵力,隨即掩殺了上來,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他主張儲存實力馬上撤退,但是日本人顧問卻主張與八路軍繼續作戰,一意孤行,最後全部戰死。
荒木貞博見到兩人聯手,只得訥訥不言。
“那就這麼定了,會後就將孫良誠放出來,令其回到三十八師安撫部隊,在商丘以北構築防線,為了防止三十八師有異心,我會和孫良誠親自前往坐鎮!”黑島森田,似乎要將自身安危置身之外,大義凜然的說道。
“幼西,黑島君不愧是帝國的軍人,我對之前的誤解向您道歉!”西村武彥聞言異常動容,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
相比之下,荒木貞博在黑島森田的襯托下,卻如同一個莽夫,只知道一味追責,全然不顧弄死孫良誠之後的連鎖反應。
實際上,小鬼子也不是傻子,早就猜出來孫良誠是為了儲存實力,將安插在三十八師內部的日本顧問弄死了,只不過眼下的形勢並不允許日軍做出過激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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