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派遣軍司內部內。
田邊盛武在前邊引著寺內勇朝著崗村寧次的辦公室走去,司令部內的工作人員無不側目,有訊息靈通者已經猜出了寺內勇的身份。
“這就是寺內勇?看他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商人!”
“他就是大坂人,大坂人什麼樣你們還不知道嗎?”
“噓,禁聲,寺內勇可是深受崗村將軍的賞識,這回晉升旅團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豈是咱們能被背後議論的?”
“嗨!”
羨慕者有之,眼紅者更甚,不過這都改變不了寺內勇要升官的事實。
辦公室前,田邊盛武整理了一下軍裝,隨即敲了敲門。
進入第一重屋子,屋內的副官看見參謀長來了,馬上起身敬禮。
“崗村將軍在嗎?”
“司令官正在屋內!”
田邊盛武點了點頭,面色鄭重,一招手,直接帶著寺內勇進入裡屋。
“崗村君,我將寺內勇帶來了!”
辦公桌前,岡村寧次正在審閱一份檔案,檔案上的內容正是寺內勇在軍中的履歷及戰功,以及108師團眾多軍官對於寺內勇的內部評價。
“幼西,請坐!”崗村寧次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如果不是身上穿著罪惡的日軍軍裝,任誰看也以為其是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
“嗨,將軍閣下!”寺內勇鄭重的俯首應道。
幾人落座,沒多久,侍從室內的一名副官端上來一套茶具。
“寺內君,你是否精通茶道?”岡村寧次問道。
“將軍閣下,屬下平日裡事務繁忙,對於茶道並不擅長!”
寺內勇嘴上是這麼說,實則是由於家庭原因,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
崗村寧次笑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親自上手用熱水溫了一下蓋碗,隨後將蓋碗中的熱水倒掉。
而後用茶則取出來適量的茶葉放入蓋碗中,再次注水。
崗村寧次拿起茶蓋,只見蓋碗裡產生了不少浮沫,隨即用茶蓋輕輕撇掉,蓋上茶蓋輕輕晃動,激發茶葉之茗香。
而後三指端住蓋碗,將頭湯倒入公道杯中,再次往蓋碗中注水。
公道杯中的頭湯則被用來潤杯。
以上步驟,岡村寧次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次,似乎頗為享受其中的樂趣。
一旁的寺內勇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茶具。
“寺內君不要緊張,一會就好了!”
只見岡村寧次將三個小茶杯擺好,用蓋碗逆時針倒入茶水,而後第一杯遞給了眼前正襟危坐的寺內勇,第二杯給了田邊盛武。
岡村寧次端起茶杯,隨後說道:“諸君,共飲此杯!”
寺內勇聽聞之後,將茶一飲而盡,隨後看見岡村寧次與田邊盛武兩人還在細細品嚐,不由得尷尬一笑。
崗村寧次將寺內勇的窘迫之相盡收眼底,隨即也學著寺內勇一飲而盡。
“寺內君,如何?”
寺內勇一聽都懵了,他剛才只感覺茶杯燙手,茶水有點燙舌頭,這回問他怎麼樣,他哪知道啊?
不過寺內勇是個機靈的,對於味道如何不做品鑑,反而恭維起了岡村寧次。
“將軍閣下精通茶道,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我這個外行都覺得受益匪淺!”寺內勇說著還瞟了瞟眼前的茶具。
茶道他是不懂,但是古董他在行啊,光是憑藉上面的花紋,就能看出來這一套茶具價值不菲。
“幼西,寺內君既然對茶道感興趣,這套茶具就送給你了!”岡村寧次笑道。
一聽這話,一旁的田邊盛武卻不幹了,說道:“將軍閣下,你未免太偏心了,這套茶具我可是跟您討要過好幾次,你居然贈給了寺內君!”
“寺內君,你可不要辜負將軍的厚愛啊!”
寺內勇豁然起身,鄭重的說道:“我回去之後,一定抽出時間鑽研一下茶道!”
“好了,坐下!”岡村寧次揮了揮手,隨後繼續說道:“支那有句古話,治大國如烹小鮮,這一點與茶道到很相似,都要求火候!”
“我大日本帝國原先瀕臨一方,困守海島,勵精圖治幾十年,方才以小吞大,佔據了支那的大半地域,可是之前的手段太過酷烈,現在對於已經佔據的領土上的治理就如同茶道一樣,應該細細梳理,掌握火候,仔細品味,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將支那納為我大日本帝國的領土!”
“寺內君,你在武義、武安表現的很不錯,我希望你在邯單繼續維持這一表現!”
“嗨,將軍閣下,我明白!”
“將軍閣下,我已經查明,攻打邯單城的那夥八路軍的大致情況,該部隊的番號叫做獨立支隊,人數大約有五千人左右,與一般的土八路不一樣,這支八路軍裝備精良,甚至擁有成建制的火炮,另外據情報顯示還組建了一支裝甲部隊!”寺內君居然主動的透露了獨立支隊的訊息。
“他們目前就盤踞在武義北部的山區,這是屬下的失職,之前居然沒有發現這一夥敵人,否則邯單城不會被八路軍攻破,苦米地四樓旅團長也不會玉碎!”寺內勇面帶自責的說道。
全身上下使勁了力氣,整張臉憋得通紅,甚至為了掉下兩滴眼淚,咬了咬剛才被燙的舌頭。
“寺內君,這不是你的責任,八路軍向來是居無定所,情報部門顯示,這個獨立支隊的首腦叫做周維漢,這支八路軍的前身叫新二團,曾經在和順活動,更是打下了和順縣城,後來這個周維漢更是將太塬攪的天翻地覆,後來我軍加強了在和順一帶的封鎖,他們很有可能是因為此事才沿著太行山向南逃竄,最後到了武義北部的山區!”一旁的參謀長田邊盛武適時的替寺內勇說了兩句好話。
岡村寧次面露異色,此時卻是閉上眼睛,雙手輕輕的扣了扣桌子,著實讓人難以猜測其內心的想法。
良久之後,岡村寧次起身,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出來一個資料夾。
“寺內勇!”
“嗨!”
“經華北派遣軍司令部上報陸軍本部,做出以下決議,108師團由第一軍調歸方面軍直轄,寺內勇任104旅團旅團長,授予少將軍銜,總督邯單週邊之具體事宜,昭和十五年九月十日!”
雖然寺內勇早已知道此事,可是真到了任命下達的這一時刻,還是難耐內心的激動。
“嗨!”
“寺內君,恭喜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大日本帝國的高階將領了!”一旁的田邊盛武說道。
“田邊君,寺內君舟車勞頓,先帶他下去休息吧,晚上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有一個你的家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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