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之時,冀老先生再三保證他會盡快籌備師資力量,所用教材也會盡快編纂。
回來的路上,趙剛悶頭走在前面,神色略顯低沉,周維漢看見趙剛的樣子有些驚訝。
再三詢問之後,趙剛才吐露真實想法:“想當初咱們在北平求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關外雖然被日軍佔領,可是關內還大體上維持著正常的安定,老百姓們日子雖苦,可富裕家庭的孩子還有求學的機會!”
“現如今大片國土被日軍佔領,日本人開辦學校,大肆扭曲我中華文化,妄圖在思想上控制下一代人,這個時候,在教育問題上,應該我們站出來,之前是我這個做政委的失職,沒有考慮周全!”趙剛自責的說道。
從1937年下半年到1940年不到短短的三年的時間裡,日本在中國各地淪陷區開設的日語學校達180多所,他們蓄意歧視、汙衊、毀損、破壞中國的文化,將他們國家的思想觀念、宗教信仰、文化設施、語言文學等強加在中國人身上。
在較早淪陷的東三省地區,各地中小學生每天上學要以日本名字自稱,上課前還向日本國旗致敬,被迫學習日語,學習日文。
為了美化侵略日本打出“東亞聯盟論”和“*****圈論”等侵略理論,對中國教科書的“九·一八事變”進行刪除,禁止淪陷區學校講授中國歷史,取而代之的是“中日親善”,“東亞共榮”等奴化內容。
日軍強制學校教職員學習日語,並以此為晉級加薪的主要考核內容,日語更成為學生考試的必修課,凡是日語考試不及格就不能升級、不能畢業,連音樂課也必須要唱日本歌曲,對知識界反抗日軍侵華的人進行暗殺、逮捕、虐待。
以上種種無一不體現著日本人的文化入侵,以及在下一代身上推行的奴化教育。
“老趙,你有句話我贊同,在敵後民眾的教育問題上,我們***人的確有責任讓他們繼續受教育,但是,你不要忘了,太南根據地成立到現在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到獨立支隊當政委也才半年,有些事情不是不做,而是得自身穩固之後,才好騰出手來去做!”
“現在正是時候,有人,有錢,有號召力,先在武義、武安兩縣搞幾個試點,然後在逐步推廣!”
“如果辦成了之後,咱們太南根據地就是三條腿走路,一者有太南幹部學校源源不斷的培養後備幹部,二者在部隊繼續推廣文化教育,讓戰士們也有受教育的機會,三者在廣大的根據地,面向民眾推行教育,一旦實施成功,日後更多的有知識、有文化的青年加入咱們抗日的隊伍中!”
周維漢的一番言論終於讓趙剛振奮起來,有時候周維漢都鬧不清,到底他是政委,還是趙剛是政委。
“這件事由我親自去辦,就像你說的,先搞幾個試點,看看效果如何?”趙剛說道。
當晚,接到命令的李大本事與何文勝相繼來到閻王山上。
趙剛親自給他兩佈置了任務,關於太南幹部學校學員問題,守備團負責在武義、武安兩縣物色合適的學員。
敵工科則負責在淪陷區招收學員,地域則不受限制,只要符合要求即可。
“身份不受限制?”何文勝遲疑的問道。
“只要是擁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不管是什麼成分,都可以!”趙剛說道。
“我補充一句,你別忘了你敵工科是幹嘛的,該有的審查還是要有的,別到時候給我招兩特務進來,那不是鬧笑話呢嘛,挑選人員的時候不要大張旗鼓,秘密進行!”周維漢囑咐道。
“支隊長,你放心,流程我都懂,帶回根據地之前,我會仔細核查的!”何文勝說道。
相較而言,李大本事在根據地內招收學員,要容易很多。
但是何文勝這邊潛力會更大,畢竟面向的區域更為廣闊,晉東南,晉西,冀西以及冀南等地都有敵工科的情報站。
臨走之時,李大本事再次詢問道:“支隊長,我們守備團的政委什麼時候到位?我可是等了好長時間了?”
“趕緊走,這事我記著呢!”周維漢將李大本事哄走了。
李大本事走後,周維漢解釋道:“守備團現在可都沒有政委呢,你忘了?”
“是該給守備團挑一個政委了,可是這人選?”趙剛當然沒忘這事,只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歸根結底還是獨立支隊發展太快,在幹部儲備上,底子還是薄。
周維漢早就想給守備團安排一個政委,說白了還是沒人。
按理說應該從政治部中或者參謀處挑選合適的人選,但是這些幹事大多是剛從抗大畢業,工作時間不長的年輕人,經驗豐富的幹部都在下邊各團擔任骨幹呢。
“你什麼意見?”趙剛問道。
“我什麼意見?你是政委,這是你分內之事,你問我?”
“我這是諮詢大家的意見,要民主一點,你不說拉倒!”趙剛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還不行嘛,要不就從下邊各團的教導員中選一個,要不就向上級要人,反正別從政治部、參謀處選人,他們太年輕,鎮不住守備團那些老油子!”周維漢建議道。
“是啊,這個政委的人員是得選個得力的,用不了多長時間,政治工作做好了,守備團就能變成一個主力團,我在想想!”
“我在多說一點,如果你要從下邊各團選人,那就從一團選,一團向來是各團裡的老大哥,資歷老,戰功多,挑一個作風硬,有原則的政委,也好殺一殺守備團不遵守紀律的歪風邪氣!”
周維漢雖然先前說著不關他的事,但是在守備團政委的人選上,還是很上心的。
“就從一團選,跟上級那要人,我也抹不開面,明天我現在政治部調檔桉,隨後找他們談話!”趙剛說道。
是夜,周維漢躺在炕上,心中思緒萬千。
一方面想著各地土改的事宜,另一方面又想著幹部學校的事。
躺在炕上輾轉反側,久久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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