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爐,九十七軍280團駐地。
從玉泉嶺逃出來的敵軍士兵正在向280團的副團長楊漢彙報情況。
“副團座,八路軍來的太快了,負責守衛的弟兄們根本沒有來的及反應,就被對方拿下了!”士兵想到楊漢平時治軍甚嚴,根本不敢說出實情。
“那你怎麼逃出來的,八路軍特意讓你回來擾亂軍心的?”楊漢厲聲說道。
“不,不是,副團座,我當時單獨一個人在旁邊的屋子,我趁著八路軍沒發現逃了出來!”
“佔領玉泉嶺的八路軍有多少人?如實說!”
“我只是慌忙之中觀察了一下,八路軍大概有四五百人。”
這名敵軍士兵只看到了吸鐵石一營的人,二營、三營來的等他逃跑了才到。
“來人,把他拉出去斃了!”楊漢衝著門外大聲喊道。
“團座,饒命啊!”士兵把警衛連的人強行拖了出去。
“啪”的一聲槍響,外面的聲音消失了。
作為楊漢的心腹,280團三營長李榮虎親眼目前了這一切,不由得暗呼自己命大,落在八路軍手裡的那些軍官恐怕是凶多吉少。
楊漢是黃埔八期的畢業生,畢業之後就進入了中央軍的嫡系部隊74軍51師153旅305團,經歷過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徐州會戰,隨後74軍調入薛嶽的豫東兵團參加了蘭封會戰,重創有土肥圓賢二率領的日軍第十四師團。
1938年,已經因多次在戰場立功升任營長的楊漢正在後方戰地醫院養傷,恰逢朱懷冰的94師調防豫北,又組建了97軍,正在後方養傷的楊漢一下從中央軍的嫡系成了雜牌。
雖然軍銜由少校營長升為中校副團長,可是楊漢心裡多少有些不滿。
對於一般人來說從跟日軍血拼的一線部隊調到後方,可能是好事,可是楊漢就是個犟種,寧可和日軍血戰也不願意在後方和八路軍搞摩擦。
再加上楊漢一向看不上趙克利貪汙軍餉,倒賣軍用物資的作風,在九十四軍頗顯得有些不合群。
“他孃的,軍需處的正副處長,兩個團長,兩個參謀長,七個營長,四十多個連排長被八路軍一窩端了,這仗還怎麼打?”楊漢一拍桌子罵道。
李榮虎擦了一下腦門的冷汗,暗暗後怕,趙克利為了拉攏他,特意邀請他去,不過深知楊漢作風,最後又拒絕了。
這些九十四軍的軍官為了捧趙克利的臭腳,一塊去給新開的妓院賭場捧場,一去就是好幾天,結果被連窩端了。
“團座,咱們280團目前也就三營的軍官還算齊全,一營、二營加一塊也就剩下五名排長,團部還剩下幾名作戰參謀,這事要我看還是先向軍座彙報吧!”李榮虎說道。
正所謂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除了三營的軍官,280團稍微有點實權的都去了。
所謂的實權不僅體現在職位高低,還看手下帶多少兵,兵多吃空餉就多,軍官手頭的閒錢也就越多,幾個作戰參謀又不帶兵,顯然不被趙克利放在眼裡。
“團座,其實這也是變相的好事,憑你的戰功和資歷足以升任團長的職位,原先上邊有人擋著,這次......”李榮虎吞吞吐吐的說道。
“好了,不要再說了,馬上聯絡軍部彙報這個情況!然後你馬上去前沿陣地坐鎮指揮,八路軍恐怕馬上就要發起攻擊了!”楊漢揮了揮手說道。
玉泉嶺。
下邊的人對被俘虜的敵軍軍官挨個審問,李大本事也對資產進行了搜刮。
“司令員,別看才56名軍官,12名行政公署的官員,可是攜帶的錢財可不少,當然大頭還是賭坊、大煙館這些店鋪的原有資產!”李大本事說著遞上一份清單。
周維漢草草的看了一眼,三萬兩千餘大洋,十三根小金魚,另有260斤煙土。
你還別說,這趙克利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先吃一波空餉,應該下發的軍餉再貪汙一波,下發之後的軍餉又讓人心甘情願的上他開的賭坊、大煙館消費。
“司令員,趙克利這頭大肥羊大部分資產都在後方,不過已經都審查出藏匿地點了!”
“哼,好傢伙,260斤煙土,趙克利是想長幹啊!”周維漢打趣道。
“司令員,這些煙土怎麼處理,燒了?”李大本事心疼的問道。
“怎麼著,你想讓大傢伙一起吸大煙?”
周維漢還是有些化學常識的,歷史上林則徐虎門銷煙用的是海水浸化法,繳獲的260煙土真要是一把火燒了,現在有一個算一一個,還能正常行軍的都算好的。
“將這些大煙專門儲存,其他人一概不許接觸,戰鬥結束之後另行處理!”
李大本事走後不久,董江就過來彙報。
玉泉嶺戰鬥剛結束的時候,由於周維漢對朱懷冰部並不熟悉,拿不準敵軍是否派派兵救援。
一方面發起進攻的時間就在明天一早,可此時敵軍多名軍官被俘虜,明顯是一個進攻的良機。
周維漢一時有些拿不準,索性上頭鄧政委這個戰略高手。
隨後周維漢就令人向前敵指揮部發報,並陳述了將敵軍調出防禦陣地,透過野戰消滅敵軍的設想。
“司令員,前敵指揮部發來回電,冀中警備旅尚未抵達漳河北岸,進攻時間按原計劃進行,你部設想可行,如戰機已至,可野戰殲敵!”
周維漢聽後心底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也好,讓這件事再發酵一下,給敵軍一些時間!”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但凡八路軍此時發起進攻,朱懷冰的九十七軍就不可能在派兵救援。
東西花園,九十七軍軍部。
大批軍官被八路軍俘虜的事情到底是沒瞞住,朱懷冰剛收到電報沒多久,正在召集軍部眾人商討,其夫人就帶著一種軍官及行政公署官員的太太趕到了。
勤務員急匆匆的走進會作戰室,低聲對朱懷冰說道:“軍座,夫人來了!”
“就說我不在!”朱懷冰臉色一沉,知道其夫人來是幹嘛的。
“軍座,夫人說,你如果不去見她,手底下的那些太太一旦鬧起來,誰的臉面都掛不住!”
“諸位,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朱懷冰沉著臉走出了會議室。
朱懷冰一走,剛才還死寂的作戰室立馬熱鬧了起來。
幸災樂禍者有之,暗暗後怕者更甚。
“聽說了嗎?局是趙克利攢的,我說這幾天沒看見他人呢,這下好了,軍座都保不住他了!”
“那可不見得,軍座的夫人多厲害啊,把軍座治的服服帖帖的的,要不然趙克利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無法無天!”
“閉嘴!”九十四軍的參謀長一拍桌子說道。
朱懷冰自從明令制止賭坊、大煙館之後,趙克利另起爐灶在玉泉嶺重新開業,軍部及師部的軍官因為朱懷冰的嚴令不敢去,反而是那些佈置在一線的各級軍官照去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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