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祛魅之旅.二
比比東可以為了自己的魯莽行為,向那些遭受了無妄之災的人致歉。
畢竟人家真無辜。
但絕不會放過造成了仇小剛不堪現狀的貴族一家,她還沒那麼大度。
於是這座承載了仇小剛太多不堪過往的府邸,今日慘叫聲和哀求聲不絕於耳。
“大人,大人,小的知錯了,我當時真不知道您的身份啊!!!”
昔日對仇小剛施加暴行的小貴族,正屎尿屁橫流的跪在仇小剛面前,止不住的磕頭,以求卑微的態度能換來活命。
“現在知道了?!晚了!”
仇小剛臉上全是報復的快意,以及歇斯底里。
這讓一旁的胡列娜皺了皺眉頭,本身就醜的狗臉更加可怖噁心了,再配合那張口之間濃郁的臭味,讓人生理不適,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但比比東似乎對此視若無睹,只是打量這座府邸,並且眉宇之間時不時閃過一絲厭憎,以及迷茫。
胡列娜看著老師這幅樣子,最後也只能忍了。
她理解比比東現在的情緒,畢竟她聽過比比東親口講述的那些事。
厭憎這很正常,這個貴族是真的跟人沾邊的事,一點也不幹。
這座府邸裡到處充滿了罪惡和骯髒。
迷茫也很正常,因為胡列娜也很迷茫。
按照比比東的講述,可以說現在這個出現在師徒二人面前的仇小剛,和比比東印象裡的玉小剛,怎麼說呢?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沾邊。
怎麼看都不是一個人好嗎。
就用剛才的事來說,這個狗臉男人竟然讓她的老師比比東,將這個貴族的家裡人全扔到惡犬籠子裡,看著籠子裡的慘狀哈哈大笑。
最後還是比比東和胡列娜看不下去了,結果了所有人的性命。
老實說,這並非什麼不可理解的事。
看仇小剛的形象也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大的屈辱,心中有堪比天高的仇恨,幹出這些事來也是人之常情。
讓比比東和胡列娜皺眉頭的也不是這個。
是結果了那些人的性命之後,這個男人竟然對著比比東和胡列娜憤怒的咒罵了起來。
這???
你能復仇本身就是我們師徒的支援,於情於理你罵我們幹啥?
又不是我們讓你變成這樣的。
反正當時胡列娜就這個想法,也挺憤怒的。
這樣的行為,和比比東講述裡那個風度翩翩的智者,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嗎?
如果按照比比東故事裡的那個形象和風格,不應該是微笑之間,定下一系列復仇計劃,讓這家貴族飽嘗痛苦之後,開始在悔過中迎來人生終焉嗎?
可現實是,這個男人靠著比比東師徒來複仇,還嫌棄這嫌棄那的。
頗有一種狐假虎威,小人得志還不識好歹的感覺。
沉浸在報復快感中的玉小剛,沒有注意到這對師徒的不對勁。
他只是獰笑著看向了這個跪在地上,往日裡他必須畢恭畢敬,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滿的肥胖主人。
“我要把伱對我做過的事,全在你身上再做一遍!
“我要讓你死都成為奢望,我要像你砍斷我的雙手一樣,砍斷你的雙手。
“然後戴上你給我戴上的小玩具,只能每日學狗一樣叫,學狗一樣爬。
“啊對,你不是最喜歡看惡犬相殺嗎?
“你自己去體驗一下怎麼樣?
“然後動物繁衍,處理排洩物……
“這些你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著!
“現在它們會絲毫不差的重複在你身上!”
胡列娜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仇小剛,微微後退了一步。
不是因為仇小剛準備做的事,對等報復這符合人類的普世價值,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主要是她忽然感覺,這個人好惡心,因為他遭遇的一切。
雖然這人本來就讓胡列娜挺噁心了。
同情?那自然是同情的,誰聽到這些遭遇,都會從腳底冒冷汗,然後對當事人報以百分之一百的同情,期待著這個人後半輩子能不再遭受苦難,能夠幸福。
可同情是同情,這不妨礙胡列娜覺得這個人很髒,不能接觸到,接觸到到會讓自己噁心一輩子的。
或許有人能夠擁有那份無視生理反應,與之接觸的大愛。
但這人絕不會是她胡列娜,她還只是一個普通人,愛也只能分給老師比比東和心中的那個人,還能再分點給自己的哥哥邪月。
她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小家子氣,心裡裝不下太多世界和人的女孩兒。
“東兒,我剛才說的都聽到了嗎?
“現在去把我剛才說過的事,在這頭肥豬身上重複一遍!”
緊接著,仇小剛看向了比比東,彷彿這一切理所當然。
然後比比東也稍微後退了一步,臉色怪異的看著仇小剛,彷彿在強忍著什麼似的。
比比東不聾,她也沒走神到連周圍的聲音都聽不進去,剛才仇小剛話裡的東西,她可都聽清楚了。
有其徒必有其師,她也不是有什麼大愛的人。
她同時還是很保守很傳統的女性,很多東西她是接受不了的。
就比如仇小剛身上遭受的那些事,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初戀,是她還在心心念念著的人。
她依舊突破不了生理的限制,後退了一步。
仇小剛忽然臉色慘白了起來,他反應過來他剛才幹了什麼了。
他親口將自己不堪的過往暴露在了人前,讓那個自己都嫌棄噁心的自己,出現在了所有人眼中。
且毫無往昔的學者風度。
在比比東這個自己現在最大的依仗面前。
他成功讓自己的形象,不再那麼完美,甚至讓人噁心。
“東兒,我想了想,人死如燈滅,還是直接殺了他好,我就大度的放過他好了。
“我們不應該銘記仇恨,過往就讓它煙消雲散吧,人要向前看。”
突如其來的惶恐蓋過了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仇小剛慌忙開口,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
‘以東兒對我的愛,會理解我因仇恨而產生的一時衝動吧?’
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以他過往和比比東的交往經驗來看,是應該來得及的。
當年在武魂城他剛踏入魂師界,經驗不足,很多次在比比東面前都是這樣挽回形象的。
事實也是如此,要麼他填補了形象,要麼讓這成功成為自己耿直的證明,引得佳人莞爾一笑。
這次,也會如同以往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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