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故人
“喔。”這是天鑰聽完神王重生之後的第一反應，沒什麼反應。
“不是，天鑰小姐，那可是神王重生啊。”安吉拉有點急了，難不成天鑰不知道神王重生代表什麼？
哪怕不知道劇情，萬年之後重生你好歹震驚一下啊。
“安吉拉小姐，我可以冒昧的問幾個問題嗎？”天鑰依舊沒有表達出對神王重生該有的震驚。
“問吧。”
“你打的過唐三嗎？或者說, 打得過現在的唐三嗎？”
“沒有具體戰績，每次和唐三切磋我都在隱藏實力。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全力之下，他在我手裡撐不過兩招。”
安吉拉已經明白天鑰為什麼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了。
菜雞重生成了菜雞有什麼可震驚的？
她不也是透過這個重生者太菜了，才判斷出來這大機率就是唐三的嗎？
“看樣子安吉拉小姐你也反應過來了，我昨天酒店裡跟唐三打過一場, 我能確定的是，這神王就那樣吧。
“就更別說我那幾個我連衣角都碰不到的同伴了, 神王重生不重生對於她們來說, 真的沒什麼意義。
“如果不是某些因素限制，她們早動手把這個所謂神王宰了。
“然後，第二個問題，安吉拉小姐你為什麼要傳遞這個資訊給我們，要知道跟著史萊克走到最後，高低是怎麼都有一個神位的？
“而我們，未來可是一片迷霧。”都是知道原來命運軌跡的人，沒必要遮遮掩掩。
這個問題安吉拉沒有立刻回答, 反而是摸著自己紫色的髮帶發呆，這是老傑克在她成為魂師後送給她的。
價值二十銀魂幣。
對於魂師來說，這種髮帶街上隨手買個幾百根扔著玩, 但對於一個老農來說，還是要省吃儉用半個月的。
“跟天鑰小姐你那個叫千凝霜的同伴一樣吧, 或許從我們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心裡都會有些奇怪的堅持。”
天鑰怔住了，她想過很多回答，比如唐三為人怎麼怎麼。
卻沒想到是這個。
“卡美洛有很多這樣有著奇怪堅持的人, 恭喜你, 安吉拉小姐，我們現在是同伴了。”
但沒必要糾結了，這樣的人，跟他們聖騎士有什麼區別呢？
看著天鑰遞出的手，安吉拉笑了，陌生的世界生活了十二年，她終於遇到了熟悉的東西。
……
是夜，整個索托城沒了白日的喧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寥寥幾處勾欄瓦舍還時不時傳出一陣喧譁聲。
一陣微風吹過，一個破爛斗篷的人影，出現在了玫瑰酒店外的大街上。
只屬於封號的感知，開始籠罩整個玫瑰酒店，他想帶走一個人。
而後，人影猛地抬頭，渾濁且死寂的眼睛死死地看向了空中。
空中也有一個人影，居高臨下注視著地面上的破爛斗篷人影, 腦後的九道魂環，把這人的姿態襯托得如同真正神靈注視人間一般, 而他看向地面上人影的眼睛裡，也盡是如同神祇一般的漠然。
“尋找到新主人之後，楊無敵你就要開始撕咬曾經的舊主人，來凸顯忠誠了嗎？”嘶啞的聲音響起，來自於地面上的人影。
“唐昊你似乎搞錯了什麼，認你為主的是泰坦，而不是我們破之一族。”
“你們單屬性四宗門有區別嗎，昔日都是仰仗著我昊天宗的威名而生存。”
“呵，別忘了你們昊天宗是怎麼收服單屬性四宗門的。”
“可我昊天宗有虧待過你們一絲一毫嗎？！你們破御兩族卻背叛的理所當然？！”
“對於狗來說，確實沒虧待，但不是誰都如同泰坦一般，當狗還當出自豪感來了，總是有人想當人的。”
地面上的唐昊沒再說話了，很多事實是擺在那兒的，他唐昊反駁不了，比如昊天宗是一群邪魂師，比如他當年選了宗門而非妻子，比如當年單屬性四宗門的待遇，多好多差各有說法，但唐昊能確定的是，昊天宗當年在有意削減四宗門的獨立維生手段。
再比如，那個武魂變了的唐三，再怎麼裝看不見，他也不能說那還是他兒子。
而空中的楊無敵，依舊漠然看著地面的唐昊，昔日意氣風發的昊天宗繼承人，如今成了一個乞丐一般的小丑。
曾經楊無敵看著昊天宗內那個號稱天賦天下第一的小男孩，也曾羨慕過，羨慕的同時也會感到一絲自豪，那是未來的昊天宗宗主，是他要追隨的人。
那時楊無敵還不是族長，熱血青年大抵都是如此，都曾懷揣著鮮衣怒馬縱橫大陸的幻想，哪怕認識到自己並沒有那個實力天賦縱橫大陸之後，也會幻想著追隨一個足夠強大，足夠英明的老大，建立一番世人口口相傳的偉業。
等繼任破之一族族長之後，現實的壓力讓楊無敵不再熱血，不再幻想，那時的他，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心中不再有羨慕和自豪，只有著憤恨。
——昊天宗擁有著如此優秀的繼承人，他破之一族何時才能抬起頭來呢，何時才能不是陪練物件，和替昊天宗擦屁股的打手呢？
人，總是會變的。
等到唐昊退宗，昊天宗封山的訊息傳來時，楊無敵在對昊天宗拋棄行為憤怒的同時，又未嘗沒有一絲竊喜和幸災樂禍。
然後七八年後，他再次捱了鐵拳，武魂殿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了，他為了尊嚴而反抗，破之一族已經跪過一次了，他不想再跪了。
可結果是很現實的，他們一族被全體活捉囚禁，這就是魂師，這就是現實。
強者予取予求，弱者一無所有，只能在強者的仁慈下活著，也只是活著。
楊無敵的憤恨和固執，又何嘗不是對這個世界的憤恨和固執呢。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心底的控訴，也或許是這個世界上這種和野獸沒什麼區別的人類，終於激起了上天的憤怒。
楊無敵終於在憤恨和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絲微光。
什麼待遇其實都無所謂，已經過了六十多年的楊無敵，終於再次湧動起了熱血。
直到今日，他再次站在了昔日的故人面前，而他們的位置，已經調換。
世事變化，物是人非，莫過於此。
曾經的僕人和主人，今日的封號騎士和邪魂師餘孽，卡美洛的將軍與大陸通緝的老鼠。
他們一個立在空中，一個站於地面，凝視著彼此的眼神中，全是殺意，卻沒有人先有動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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