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天花園附近,最近幾天大概會出現一起失蹤的傳言,你控制一下。”
姜寧給邵雙雙發了條訊息,進行善後。
遠在長青液大樓的邵雙雙收到訊息,她神色如常,姜寧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不是現界規則可限制的存在。
偶爾做出這般小事,完全不過分,她照例回覆:“好的。”
隨後,邵雙雙給秘書部撥電話,告知他們處理輿論,協調各方關係,消弭此事影響。
世界是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武氏兄弟那般貨色,所犯下的禍端,都能讓人幫忙遮掩,更何況龐大的長青液?
如今禹州上下,無數人綁在長青液這輛戰車,高歌猛進,至於被碾死在車輪的螻蟻,誰會在乎?
‘只是…’她一雙丹鳳眼眯了眯,眼角的淚痣挑起了嫵媚:‘或許在他眼中,我們也是螻蟻吧?’
……
姜寧騎電瓶車找到沈青娥。
有了幾分鐘緩衝的沈青娥,如今冷靜後,她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心中越發妙不可言。
她出身農村,沒享受過多少特權,她父母是土裡刨食的莊稼人,後來隨著打工的大潮,前往沿海城市打工,一直本本分分。
這類孩子,從社會地位上而言,天生便低人一等。
好在沈青娥是女孩,樣貌漂亮,平日裡能受到異性的照顧,可遭受的惡意同樣不少,例如今天的紋身男主動挑釁。
換作別的女孩,只能像俞雯那樣憤憤的抱怨。
而如今…沈青娥再一次體會到了,被照顧的感覺。
這是一種有所依仗的安全感,格外的令人舒心。
可以預見的是,沈青娥隨著以後年齡的長大,她會越來越漂亮,她肯定更容易招災,而姜寧則能像騎士那般守護她。
她望著姜寧騎電瓶車駛來的身影,與過往看過的影視劇逐漸重合,姜寧不再是姜寧,他是百戰歸來的少年將軍,電瓶車不再是電瓶車,而是一頭雄壯的黑馬,少年將軍騎著壯碩的黑馬,緩緩朝她靠近。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後續的畫面,雖然還未呈現,但沈青娥的大腦已經在載入了,甚至加載出預告片。
漸漸的,沈青娥失神了。
姜寧在她旁邊停下車,見她用迷離的眼神打量自己,姜寧一陣惡寒。
他按下喇叭,響亮的“嘀!”
沈青娥立刻回神,她恍惚兩秒,雙眼的焦距再度凝聚。
她淺淺的,矜持的笑:“謝謝了。”
姜寧道:“順手而為。”
他雖是如此說,可沈青娥卻覺得熟悉,如同初中時期,她感冒了,姜寧晚自習偷跑出班級,到校醫務室幫她拿感冒藥。
事後面對班主任的責罰,他一如現在,無所謂的態度。
‘真好。’那些寄人籬下,那些看人眼色度日,所產生的陰鬱,瞬間煙消雲散了。
沈青娥現在是完全體的天真爛漫少女。
寄住一年半,歸來仍是傻白甜!
沈青娥腳步輕快了許多,她走的並不快,因為這條回家的路並不長,她想走的慢一點,和姜寧多待一會兒。
姜寧覺得沈青娥犯了神經質,索性沒搭理她。
沈青娥回想排隊的景象,她被紋身男逼迫時,試圖用眼神尋求周圍,她看見了冷漠的中年大叔,只顧自保的小夫妻。
人人皆不想招惹紋身男,姜寧偏偏挺身而出,僅僅是舉重若輕的動作,輕輕鬆鬆的趕走了惡人。
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帶她動用特權排隊,沈青娥心情極其美妙:
‘原來,他真的很在乎我。’
一如初中,那天陽光正盛,他送自己回家,當初沈青娥還嫌棄跟他走在一塊,影響自己的形象。
可如今…
沈青娥踩著陽光,她忽然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姜寧:“天氣是不錯。”
他尋思,桐桐估計還在床上睡大覺。
“嗯。”沈青娥瞧向黑馬,啊,不對,是電瓶車的前掛鉤,只見那裡掛了個黑袋子,裡面裝了滿滿當當的東西。
沈青娥說:“今天中午又有好吃的吧。”
姜寧:“是有好吃的。”
他順手從山裡抓了只野兔,這種生物繁殖能力很強,一窩一窩的生,長的極快。
虎棲山是姜寧的山,他自然不會目睹生態被破壞,於是陸陸續續的抓了幾十只野兔,送給邵雙雙。
當然,虎棲山的兔子亦有高下之分,這些兔子全是資質較弱的一類,今天正好給大伯家送一隻。
他只是平常的回答,沈青娥卻品出了別樣的意味,她笑著說:“你怎麼總是順著我說話呀?”
姜寧反問:“順著你說話?”
沈青娥:“還在順。”
姜寧疑惑:“還在順?”
沈青娥聽後,不知為何,在某種強烈的慾望驅使下,她心臟一緊,突然衝動了,她再次問出一句話:“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
姜寧沒說話。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了。
沈青娥臉色逐漸僵硬,還有些悔恨,她剛才忽然覺得一陣悸動,激動的說出了和好的話,可她充滿熱情的話語,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的天,暗了。
寄住的陰影,姐妹的議論,低微的出身,種種壓力,統統迴歸了。
沈青娥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次不順著我說話了吧。”
姜寧:“牛逼。”
……
下午兩點。
姜寧雖然去親戚家了,但他離開前,給河壩平房前佈置了保溫的小陣。
薛元桐摸索著,找到陣法位置,縮到躺椅裡曬太陽,好不愜意。
這時,自平房西邊傳來一陣動靜,薛元桐小耳朵動動,並不是姜寧的電瓶車。
西邊飄來一陣極為好聞的香味,薛元桐睜開眼,錢老師開著三輪車,浩浩蕩蕩的經過。
隔壁的張屠夫招呼:“老錢,啥玩意那麼香?”
錢老師慢條斯理的下車,他寶貝似的捧著兩個瓶子:“瞅瞅,香油,自家榨的香油!”
所謂香油,即是芝麻油,擁有濃郁的炒芝麻香味,一種價格頗貴的調味品,做涼拌菜,或煮湯,可以放一點。
對於年輕人來說,若是煮泡麵時,滴一些香油,味道更是美妙。
張屠夫見錢老師稀罕的模樣,他嗤笑一聲,道:“不就香油嗎?有啥了不起的?”
錢老師:“嘿,一般人的香油,能和我這比嗎?正經的香油,三斤芝麻一斤油,我這用的是傳統手藝,五斤多芝麻才出一斤油!”
錢老師走到張屠夫面前,拔開瓶塞給他聞聞香味:“你瞧味多正啊!”
張屠夫剛聞半口,錢老師立刻把瓶塞堵上,還把周圍逸散的香味全吸走了。
薛元桐目睹這一幕:‘…’
錢老師職業技能發動,他眼觀六路,瞧見了桐桐的表情,錢老師馬上說:“咋,桐桐,你聞聞正不正?”
薛元桐:“挺正的。”
她家的香油,的確沒這麼香。
錢老師頓時得瑟的不行,“哎,我小時候吃的就這些香油,近些年去外面買,總覺得不得勁,今個特意跑到村裡讓人給榨了兩瓶。”
薛元桐不喜歡看人炫耀,尤其還是她吃不到東西,她乾脆閉目養神。
錢老師逮住機會,立馬教育道:“桐桐啊,我以老師的身份告誡你,你天天睡大覺怎麼能行,你得奮鬥,你要學習,要勞動,要競爭!”
薛元桐現在膽子大:“錢老師你怎麼不白天工作,晚上去給人看大門,早起賣早餐呢?”
錢老師沒吱聲了。
……
遠處,莊劍輝獨臂提著一條大青魚,正沿路炫耀。
這條魚是他釣的,已經在池塘邊炫耀了一圈,現在轉移陣地,來到平房炫耀。
林子達表示羨慕,他今天空軍了。
莊劍輝故意感慨:“以前不會釣魚,看到大佬釣到大魚,我以為那會很快樂,然而我現在釣到了大魚,卻依然不快樂,為什麼呢?”
他嘴上說不快樂,然而嘴角的笑容出賣了他,分明是在炫耀。
林子達比莊劍輝更早的掌握釣魚技巧,還是他主動引莊劍輝學習釣魚,結果現在卻被人家狠狠的炫耀。
林子達酸澀的說:“因為你是靠運氣釣到的啊!”
莊劍輝不在意,“運氣也是技術的一環,如同人的投胎。”
他拎著青魚,緩緩的晃悠到錢老師家附近。
錢老師正在描述他的香油多麼稀有:“我們老家磨香油用的是上好的芝麻,不像街上的黑心商人,他們自家吃的香油,咋可能圖便宜忽略質量?”
“我太爺爺,我爺爺,我爹,全是吃的同一種香油,你瞅瞅這顏色,人家那油坊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
“這門技藝,快失傳嘍!”錢老師感慨,他吹到途中,忽然瞥見莊劍輝手裡的大青魚,錢老師眼珠子靈活的一轉。
他想到一道好菜,清蒸青魚,再滴上一茶匙香油,那滋味美的喲!
錢老師主動出擊:“小夥子,運氣不錯!”
莊劍輝被誇了,他收斂些笑容:“還可以吧,技術好。”
錢老師拿捏出好為人師的姿態,他教育:“小夥子,前天你釣魚,昨天你釣魚,今天你還你釣魚!釣魚歸釣魚,你千萬不能疏忽學習,你學習成績咋樣啊?”
莊劍輝本來開開心心的呢,一聽此話,再瞅瞅錢老師那架勢,他不知道為啥,莫名不舒服。
莊劍輝神情鎮定,回應:“985穩的。”
錢老師一驚:“呦呵,小夥子口氣不小,985豁!”
莊劍輝見到對方震怖的反應,心裡莫名舒爽:“還行。”
旋即,錢老師神色一變,他搖搖頭,否定了:“985是高材生了,你天天釣魚,哪像985的苗子?小夥子不能胡扯!”
他不再和莊劍輝講話,而是捧著香油繼續炫耀:“我這香油榨油的法子,傳到現在只剩一個人會做了,越是老祖宗的東西,越是厲害,好比古代的古文。”
莊劍輝本來被錢老師問的不耐煩了,不愛搭理,現在被否定之後,對方又在那自顧自的講東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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