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明媚的陽光灑落,落在平房前的水泥地,落在茶桌,與茶杯中散出的淡淡茶香融合。
躺椅上的姜寧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旁邊的躺椅,薛元桐則沒那麼安分,她捏了幾顆松子,一顆一顆的剝開吃。
松子褐色的外殼裡,松子仁呈現出天然的象牙白,香味比瓜子濃郁很多,口感很脆爽。
薛元桐剝了好幾個,然後遇到了一個閉合的松子,她根本無從下手。
松子外殼十分堅硬,薛元桐想用牙齒咬,又害怕把牙齒崩斷。
她對於此類事故非常恐懼,以前村裡有位大爺,牙齒非常厲害,甚至可以用牙齒開啤酒瓶!
大爺對此引以為傲,後來在一次吃席時,給牙崩掉了,場面一度非常殘暴。
薛元桐現在長大了,不再是童年,乳牙掉了可以再長,倘若恆牙掉了,那就真的沒了。
一想到說話漏風,被姜寧嘲笑的畫面,薛元桐徹底打消,咬破松子殼的打算。
而且,少了牙後,也會影響她吃東西。
薛元桐將注意打到姜寧身上,她輕輕咳了一聲。
姜寧稍微抬起眼皮。
薛元桐沒再吃松子,她捏起小茶杯,迎向當空的太陽,輕輕旋轉,猶如裝滿了流動的陽光。
“松子多少錢一斤買的呀,上次我去街上,看到賣40一斤呢。”她對物價很清晰,如數家珍。
熟的松子太貴,薛元桐打算買點生的松子,回到家裡自己炒熟,可以省一半的錢呢。
“不清楚。”姜寧回應。
薛元桐眉頭一豎:“你怎能不清楚呢,是不是買東西不看價格,雖然你有錢,但你也不能那麼大手…”
姜寧安安靜靜的聽完教導,才說:“唐芙給的。”
‘那個傻大個?’薛元桐完全沒想到,‘傻大個居然給姜寧松子吃?’
一想到這裡,她恨不得把手裡的松子,狠狠的捏碎!
可惜,捏不動!
薛元桐心裡怪異了一陣,接著,心情舒緩了些,她原諒唐芙的冒失了。
哎,沒辦法,畢竟以後自己將成為個子高高的女孩!
隔壁幾間平房。
薛楚楚剛吃完飯,從家裡走出,正巧望見桐桐家的場景。
她看見姜寧懶散的躺著,看見桐桐板著小臉絮絮叨叨的說話,看到陽光在他們身上跳躍,時而明亮,時而柔和,宛如一副生動的畫卷。
這一刻,薛楚楚內心格外的安寧,忘記了繁重的學業,忘記了中午放學遇到的麻煩事。
她甚至想加入其中。
只是,茶桌兩旁早已沒了位置。
以往那個屬於她的位置,似乎變成姜寧的專屬座位,他比自己更加適合。
薛楚楚轉回身,只餘孤鴻身影,她的鍋碗還沒刷呢。
……
薛元桐把沒開口的松子,攢在手心。
“姜寧,我們玩遊戲吧,我一個手裡是正常的松子,一個手是沒開口的,你選一個吧!”薛元桐把小手伸到他面前。
姜寧呵呵,他不用神識,都知道薛元桐兩隻手全是沒開口的松子。
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用神識掃描了一下。
“右手。”他故意說。
他坐在桐桐的左邊,如果選右手,桐桐需要轉過身子,把右手的松子送給她,多勞累一點。
薛元桐絲毫不知情,還沾沾自喜,她又用智慧戲耍了姜寧。
‘呵呵,他在外面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我的玩物!’薛元桐喜滋滋的把松子遞來。
全是未開口的松子,姜寧用兩根手指夾住一顆松子,描繪出飄逸的一字痕跡,然後略微用力夾動,“咔嚓”,松子外殼裂開,內裡的果仁露出。
“哥厲不厲害?”姜寧把果仁丟進嘴裡。
薛元桐口是心非:“切,一般般。”
“你想不想學,我教你。”姜寧說。
薛元桐馬上湊近:“真的可以嗎?”
如果她能學會,在楚楚和雙胞胎面前展示,絕對能引得她們的震驚。
姜寧說:“不可以。”
薛元桐雪白的小臉又繃緊了,含恨喝下兩大口茶水。
兩人曬了一箇中午的太陽,期間桐桐還睡著了。
臨去學校前,姜寧從椅子起身,把她從躺著狀態,提溜成坐姿,桐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頭髮略有散落,眼神也有些渙散。
她恢復了一會,方才重新恢復機靈模式。
姜寧催促:“你不是說今天想坐山地車上學嗎?輪胎沒氣了,去你家拿氣筒。”
一聽說給輪胎打氣,薛元桐來了興趣,她從椅子滑下,穿好鞋子,靈巧的跑回了家裡。
等她拿了打氣筒出門,姜寧已經把山地車推出門。
接好氣針之後,薛元桐踩著氣筒的腳踏,賣力的打氣,玩的很開心。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她負責後輪,姜寧則負責前輪,這不可逾越,因為她曾就山地車的問題,和姜寧發生過商討,最後界定,後輪屬於她的轄區。
姜寧接好氣針,慢悠悠的給輪胎打氣,這種時刻,他總會回想起幼年時光,那時候他三兩天頭給家裡的腳踏車打氣,每次打氣時,他總自告奮勇。
姜寧在玩耍,薛元桐在旁邊看。
期間姜寧玩的開心,她撅撅嘴,向世界展示她的不開心,但姜寧並沒看到。
薛元桐有些不樂意,紅彤彤的小嘴上方,是一雙靈動的眼睛,她目光移下,發現了姜寧的影子。
中午的陽光燦爛,兩人的影子清晰可見,薛元桐伸手,用她的影子,悄悄捏了下姜寧的影子。
樂得薛元桐撅起的嘴唇,開心的收回,嘴角帶著幾分調皮和可愛。
隔壁的楚楚推電瓶車出門,從她的角度望去,桐桐貼姜寧很近,她動小嘴的動作,恍如親吻。
‘如果我沒看錯…’薛楚楚心緒波動:‘桐桐…居然想偷親姜寧!’
‘她怎麼可以這樣!’
‘她還是個孩子呀!’
正巧此時,桐桐發現了楚楚,一剎那,四目相對。
薛楚楚心亂如麻,她下意識的把車倒推回屋,喊道:“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
……
下午第二節課,下課鈴打響。
姜寧從座位起身,他對前桌的白雨夏說:
“下節課如果桐桐醒了,伱告訴她,我買東西了,讓她自己去食堂。”
買東西?
聽姜寧的語氣,他似乎打算一整節課不回來,買什麼東西,需要那麼多時間?
白雨夏很少見他缺席整節課。
她神情不變,乾脆的回覆:“嗯好。”
她沒問姜寧的目的,因為在她的認知中,如果對方願意讓她知道做什麼,那麼,一定會選擇告訴她。
直到目睹姜寧翻窗離開,白雨夏仍沒能等到姜寧告訴她。
她握著墨水筆,白皙秀美的手,遲遲無法下筆。
白雨夏淡然的面龐,閃過一絲無奈,她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問問他了。’
……
臨近上課,班長辛有齡被別班的班幹部叫走,前往會議室開會。
這節課是下午最後一節課,且是自習課,沒了吉祥物的鎮壓,教室頓時陷入了一片狂歡。
其中最為興奮的人,當屬柳傳道,他直接從黑暗牢籠中脫出,一路南遷,抵達辛有齡的座位。
郭坤南看到他心愛女人的香香座位,居然被骯髒的柳傳道佔據,他大為不爽。
之前單凱泉和柳傳道鬧過矛盾,當時他想幫泉哥幹柳傳道,可惜被王處長阻止,沒幹成。
‘不行,這是班長的座位,如果我連她的座位都保護不了,我還怎麼保護班長?”郭坤南捫心自問。
所以,他必須出手,郭坤南偷偷給好兄弟發訊息:“搞走這玩意。”
單凱泉和南哥是真正的好兄弟,短短一句話,便能會意,他從桌洞掏出象棋盒,大搖大擺的走到辛有齡的座位旁。
“兄弟,讓讓,我下象棋。”單凱泉說。
“憑啥?”柳傳道反問。
這是美女班長的座位,而且距離耿露、陳思雨、白雨夏她們不遠,說不定能找到機會撩妹。
哪怕沒撩妹的機會,他也不想回到深淵。
況且,他本身和單凱泉有仇,如果就此退縮,顯得他多無能,面子往哪裡放?
所以柳傳道肯定不走。
單凱泉並非不講道理,他沒與柳傳道爆發矛盾,畢竟暴力不可取。
雖然他並不怕柳傳道,但如果用更輕鬆的方法,碾壓柳傳道,何樂而不為呢?
單凱泉:“哥們,象棋會下嗎?”
他神色帶了幾分蔑視,論象棋技術,整個8班能下過他的人,不出三指。
柳傳道見他這表情就來氣:“象棋誰不會?”
單凱泉伸出一根手指:“一局定勝負,誰輸誰走,敢不敢?”
他說話聲音挺大,周圍的學生全部聽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宋盛、強理、曹昆、孟紫韻等一大批學生投來目光。
好了,這下事情鬧大了,柳傳道更無法退縮。
郭坤南把座位讓給泉哥,一副對弈棋局開始。
郭坤南朝四周說:“觀棋不語啊!”
……
單凱泉快馬加鞭,殺入柳傳道的地界,將其陣型攪成一團糟,還吃掉了他一個【車】。
論棋藝,柳傳道遠不如單凱泉。
但,論人品之差,單凱泉遠不如柳傳道。
周圍那麼多女生觀戰,江亞楠、孟紫韻、沈青娥,全是柳傳道喜歡的女孩,如果他當眾輸給單凱泉,面子還往哪裡擱?
高中生不像社會人,他們最看重面子,有時為了面子,甚至願意捨棄一切。
【車】被吃了,柳傳道急了。
他一怒之下,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往棋盤猛地拍下,用鑰匙飛過去殺掉了單凱泉的小卒。
周圍同學看呆了。
未等單凱泉發話,郭坤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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